明歌忙活的時候,他從他自己的房間裡推出個獨輪車子,把被子鋪在了上面,讓明歌將朱母扶著坐上去。
天色已經暗了,明歌看了幾眼推著朱母的張百家,見這漢子一直注視著前方,明顯也沒有要和她搭話的意思。
“麻煩你一趟了。”明歌有些感激的說,“今天多虧了你,要不然我都不知道怎麽辦。”
張百家說,“沒事,不麻煩。”
就是這麽簡單的話,發覺張百家不會有下文了,明歌繼續說,“那麽晚了你怎麽還在山上?”
“我在山上設了兔套子,每天早晨和晚上都會去瞧瞧。”
明歌哦了一聲,張百家問,“你們上山打豬草,簍子還在山上嗎?在什麽地方扔著?”
明歌說了地方,又說了自己用草給蓋住了,“明天我打豬草的時候再去拿。”
張百家沒作聲,他見明歌時不時的望著獨輪車上已經昏睡的朱母,於是說,“嬸子她沒事,花紅蛇雖然有毒,不過你及時擠毒了,你娘的毒沒有四處擴散,你回去以後,一天三次的幫她擦我給你的那瓶藥酒,過兩天就會沒事的。”
“謝謝你。”明歌由衷道,“我自己背我娘回鎮子,肯定會耽擱時間,我今天要不是你,真的覺得自己都沒辦法了。”
“不用謝。”張百家笑,“我也沒做什麽,嬸子吉人天相不會有事的。”
快到鎮子上的時候遇到了出來找母女二人的朱父,母女倆經常出來割豬草,但從來沒這麽晚還沒回家的時候,朱父等啊等,等不住了,便出來尋人來了。
看到是張百家把母女倆送回來的,又聽了明歌的敘說,朱父伸手拍了一巴掌張百家的肩膀,“謝啦,明天來我家,我請你吃豬頭肉。”
豬頭肉在平常家,基本算是個吃不起的東西,不過張百家經常打獵,肉對他來說可能也不算什麽稀罕物。
張百家和朱父道了謝,看著朱父推著獨輪車穩穩當當的,這才轉身朝回家的路走去了。
朱母這一個晚上都有點昏昏沉沉的,明歌怕她發燒,乾脆讓朱母和她一起睡,晚上的時候她修煉光明咒,然後將修煉出的那一點點微末的靈氣用在朱母的傷口處,時不時的查看著朱母的額頭後背有沒有發燒的跡象。
一晚上過了,天亮的時候,朱父敲門問明歌朱母怎麽樣,他想去找一下鎮子裡的郎中。
明歌忙說朱母已經沒事了。
一晚上過去,可能是張百家的藥酒起了效果,朱母腿上被蛇咬過的地方成了一個小小的幾乎看不清的牙印,已經沒了紅腫青紫的跡象。
朱父這才松了口氣,明歌便換朱父看著朱母,她自己去燒水又煮了粥,炒了點菜。
這個家裡除了她做飯清淡能吃,朱父和朱母做的飯菜那叫一個油膩啊。
朱父在窗戶上朝明歌喊著多燒點水,昨天肉賣的不錯,一會殺豬,明歌應了一聲,飯菜做好之後燒了一大鍋的水。
沒多久敲門聲響了起,天色還早,前面的鋪子還沒開門呢,明歌在門口朝外瞧了瞧,是張百家。
這男人今天倒是來的早,明歌見他一手提著個背簍,另一手提了三隻兔子,兔子都已經剝了皮收拾乾淨了。
明歌開門讓他進了院子,這才又看到他背上還背著一個背簍,
這是明歌昨天留在山上的背簍,沒想到這人把背簍也拿回來了,明歌忙忙朝他道謝。張百家不太好意思道,“我去抓兔子時候順便就幫你拿回來了。”
明歌看著背簍裡的草都是新鮮的,這要昨天明歌母女砍的草的話,肯定都焉了,她猜測這些草是張百家早上又割的。
朱父聽到張百家來了,吆喝了聲剛好幫他一起殺豬。
朱母已經清醒了,起床打算幫襯,明歌忙讓她坐到灶膛旁看火,她和張百家給朱父打下手。
一早上忙忙碌碌的過去,明歌弄了一盤子豬血菜,又炒了個豬肝,將豬頭和豬蹄鹵上,大家收拾乾淨這才吃了一頓豐富的早飯。
張百家要走呢,朱父非得讓人等著豬頭肉熟了後拿點豬頭肉再走,張百家推辭不過,乾脆在一旁幫忙洗豬大腸,明歌開了鋪子前面看店, 朱父則在後院清理著豬肉。
話說明歌的廚藝可真比宿主高出不止那麽一個檔次,今天的菜她掌杓,朱父連連誇了好幾次,張百家雖然沒說話,不過看他那吃相,估計也是覺得好吃。
豬頭肉鹵好後,朱父給張百家提了半拉子又給拿了一個豬蹄,這才讓人離開了。
這一天的朱父都是喜滋滋的樣子,連朱母的心情也不錯,晚上的時候特意試探明歌說,“昨天要不是張百家,我們家明歌要背著我回來還不得累成啥樣子,這一次也多虧了他給的那瓶藥酒才讓我這麽快就好起來,唉我昨天還以為自己活不了了呢,想著我要是兩腿一蹬走了,我家女兒可怎辦。”
朱父瞪她,“瞎說什麽呢,什麽去不去的,咱女兒還成家生個大胖小子呢,說的什麽胡話。”
朱母歎了口氣,想到女兒一心想嫁進詹家,偏詹家又是那種人家,心底便又是一陣的難過,扭頭望向明歌,“明歌啊,詹家那小郎說個有出息的,你要是嫁過去了,那詹家小郎萬一真做了官,肯定不會再回鎮子了,以後娘和你爹想見你都難,說不定連孫子都見不上,要是老了有個病啊災啊的,都尋不到個能依靠的人,女兒啊,你這麽孝順,你,你看在爹娘的份上就別跟那詹家小郎了好不好。”
這話朱家父母本來是想過段時間和明歌說呢,可朱母昨晚上有了那麽一出驚魂的事兒,想著自己家要是在的話還能給明歌撐個腰,自家要是有個什麽事去了,女兒找不到個好人家,那以後就是被人拿捏著受欺負的料,這事想一想就心口憋的慌,根本忍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