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鮮明了,一個是火,一個是冰,就是兩個極端般。
明歌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她這是回到了她自己的身體裡。
這是她自己的身體,是她最初的世界裡。
而現在,這一刻,是她與駙馬結婚的日子。
以一個旁觀者的角度,她看到了淡漠又高不可攀的自己,看到了那個忐忑的有些小純情的駙馬。
她的駙馬,原來是這樣子的啊。
久遠的記憶被打開,往事在明歌的心間緩緩流淌。
熟悉而又陌生的記憶,讓她惆悵之余,又有些疑惑。
但這疑惑,她一時間卻又想不出是因為什麽。
床上的紅色帳幔垂落,男人的手顫顫巍巍的幫著女人一件件的脫衣。
男人因為害羞,睫毛顫顫著臉上通紅,就連身體都帶點淡紅。
倒是女人,一直都是鎮定自若,在男人解不開她衣服系帶的時候,她還幫著男人去解了開。
雙雙倒在床上,男人一臉的癡醉,而女人依舊神情冷靜,女人那張臉,就好似是個面具不會出現別的神情。
一直到床上洇出點點紅血,明歌在這劇痛中突然就驚醒,微生,微生就是在這一晚上悲憤離開,然後在途中遇到瘟疫,死於瘟疫中。
也是在這一刻,本閉眼的長公主突然就驚坐起身。
駙馬忙扶住她的肩膀關切問,“明歌,怎麽了?”
長公主閉眼,伸手揉了揉太陽穴才回,“無事。”
“是不是有點疼。”駙馬又問,“我幫你敷點藥。”
長公主推開駙馬,“不用,這點小傷無須擔心,我去沐浴。”
看著長公主披了一件衣服,背影瀟灑的下床離開,那大步而去的身影甚至沒有半點點的留戀,徒留一柱\/擎天的駙馬在床。
明明明歌是在自己的身體裡,但她像是背後長了眼睛般,竟然可以看到駙馬臉上的每一絲表情。
駙馬的臉上有失落,有哀傷,那雙似含淚般的眼睛裡,還有種似小孩子一般的倔強。
緊緊抿著唇的駙馬,睫毛顫了顫之後,緩緩的垂頭盯著他自己的小弟弟。
大概是他的目光太過犀利,他的小弟弟慢慢的蔫了。
他拉了衣服,緩緩的遮住那一處。
心底忍不住的又想:她的駙馬,原來是這樣啊。
曾經的記憶中,駙馬在她心底似乎只是一個背景板,也只有此時此刻,作為一個旁觀者,明歌才清晰的感覺到,這個駙馬是這麽鮮活的存在。
明歌第一次覺,曾經的她看似面面俱到,然而並沒有。
駙馬在她生日那日花了巨資為她建立了兵器俱全的練功房,這練功房建了一個月的時間。
駙馬為了建這兵器俱全的練功房,不僅求拜兵器大師為他煉器,還親自參與設計練功房的每一處功能。
明歌哪怕是在本來的自己身體裡,可她的眼睛卻一直能看到駙馬的所作所為。
她看到駙馬為了讓兵器大師為他煉一把合適長公主的劍,滿頭大汗的在兵器大師那裡打了十多天的下手,每天光著脊背在熱爐旁打鐵。
駙馬的身體不好,有時候是一邊喘息著咳嗽一邊打鐵,偶爾還會朝那爐子裡嘔一口血。
他這樣子打動了煉器大師,最終幫他煉製了一把鴛鴦劍,就掛在煉器房的正中牆壁上。
明歌能看到駙馬每日為了這練功房反反覆複的設計著,偶爾到了夜半,書房的駙馬還會朝長公主住的房間裡含情脈脈的一笑。
像一個愣頭愣腦滿腔熱血的傻小子。
這個傻小子啊,這個傻小子怎麽她從前就沒覺呢?
長公主生日那日,被駙馬拉到練功房的她只是掃了一眼練功房淡淡的說,“百姓尚不能飽腹,駙馬這樣太鋪張浪費了。”
說完這句話的長公主,她頭也不回的離開了練功房,甚至都沒去看一眼這練功房長什麽樣,以及那把被駙馬捧在她面前的鴛鴦劍。
駙馬生日那日,長公主得知微生進入了瘟疫區的消息,只和駙馬說了一句“我有要事”,便騎了她的汗血寶馬離開了京城。
她三天三夜的在路上奔波,一心牽系她的微生,卻不知,她的駙馬緊隨著她,為了能早點追上他,細皮嫩肉又身體虛弱的駙馬兩腿間被馬兒磨的鮮血淋漓。
她在衝進被大火燒了的瘟疫村子裡,在漫漫煙霧中翻找著屬於微生的屍體,而她的駙馬忍著哮喘作的痛苦亦是在煙霧中尋找著她。
她為微生用木塊立了碑,她將那把與她貼身十多年的劍埋葬,她用自己的血寫了“微生之墓”。
她跪在墓碑前三天三夜。
白天烈日灼灼,夜晚大雨磅礴。
是她的駙馬為她執傘立於她的身邊。
她的駙馬擁她入懷,“你還有我,你還有我,從此以後,我會守護著你,明歌,你還有我。”
可那時候的她神情恍惚著,並沒有將這話聽入耳。
那時候她心若死灰,根本就沒有察覺,身邊還有一個他。
回了京城,她被診出不能生育,駙馬擁著她安慰,“沒小孩好,以後就是我們兩個人的日子,神仙眷侶一樣,沒有人打擾多好。”
她淡淡瞟了眼駙馬,“傻話。”
第二日,她不僅收了婆婆送來的兩個婢女,幾日後又親自做主為駙馬收了兩房姨娘。
駙馬衝進書房裡怒瞪著她。
拳頭緊緊捏住的駙馬,他不再羞怯,不再忐忑,他望著她的時候,眼裡是濃濃的憤怒與不甘,“為什麽要抬兩個姨娘,我母親那裡自有我去處理,你為什麽要自作主張的往我們的房間裡塞人?”
她看著駙馬,就像是看著一個任性的孩子一般,“駙馬此話差矣,為司徒家開枝散葉本是我的職責,我既然不能生,自是要為駙馬張羅著抬幾位姨娘,總不能讓司徒家斷了後。”
駙馬神情悲涼的望著她,“將這麽多女人弄進院子裡,你是為了我還是為了你自己?”
脫去戎裝,梳了婦人髻的她笑的溫婉,“自是為了駙馬。”
“好好好!”駙馬大笑著掀簾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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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個位面,我自己都看了好幾遍了,唉,舍不得他娘的明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