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的碗碟子嘩啦啦的落地,外面的春梅慌慌張張的掀開帘子跑了進來,「小姐,小姐,怎麼了,怎麼了?」
這聒噪的丫鬟,他還能吃了自己的媳婦不成,朱平吼,「滾出去!」
春梅嚇得退了一步,隨即上前幾步撲到朱平的身前,抱著朱平的雙腿大哭道,「姑爺,姑爺您這是怎麼了,小姐她大病初好,身子弱著呢,姑爺您憐惜憐惜我們小姐吧!」
春梅這說哭就哭,淚水橫流,直把朱平給嚇到了,他從小到大接觸女人只有自家老娘,對於女人這種說哭就哭的技能,還是第一次遇到,所以嚇蒙了,「你起來,我,我又不會怎麼的。」
他這話說的雖然實誠,用他那凶神惡煞的聲音說出來,只讓人覺得他是不耐煩,在威脅著不起來就揍起來……
春梅雖然對朱平害怕的緊,渾身都在發抖著呢,可還是死死的抱住朱平的雙腿,生怕朱平暴怒對明歌再做什麼事,明歌溫聲安慰,「春梅,你出去吧,我和姑爺有話要說,剛剛是我手滑了,把榻桌推到了地上。」
她朝朱平瞟了一眼,朱平也忙道,「對對,是我手滑了,你放心,我不會對你們小姐怎麼樣的,我一個大老爺們的,才不會對女人動手。」
「您昨晚上還踹了我一腳呢!」春梅哭的更大聲了,「嬤嬤們都被姑爺的人打的今早躺在床上動彈不了呢。」
朱平……
好在春梅也識趣,見明歌果真沒什麼事,才嗚嗚咽咽著出了門,一步不離的候在門外。
「對不起!」被春梅這麼一說,朱平簡直臊得想鑽老鼠洞去,剛剛明歌說昨晚的事他心底並沒放在心上,覺得明歌真是小題大做,明明她沾了便宜,還非得讓他來承認錯誤。
如今被春梅這樣哭哭啼啼的說出來,朱平頓時覺得似乎事情真比自己想的嚴重,等著春梅出去了,他忙彎腰去撿掉在地上的桌几,一邊哀求般的對明歌道,「媳婦對不起,你別生氣,別生氣。」
「我會讓人在西廂給你收拾出一間房,你以後在那邊住吧!」明歌聲音倒是平靜。
「為啥?」朱平嗖的站起身,「不行,你是我媳婦,我們得住一起。」
「朱平,你自己也說過你是個有骨氣的人,你既然有骨氣,就做件讓我能刮目相看的事出來,讓我心甘情願的和你在一起。」
「那也用不著分房睡啊,我,我不會再和昨晚那樣了,我們可以先睡一起……」朱平對上明歌那平靜的神情,結結巴巴的一肚子反對意見卻怎麼也說不出來,只弱弱的想維護自己身為明歌男人的基本權益,「媳婦兒,我保證,要是再有昨晚那樣的事,我我就不得好死,媳婦兒,你別這樣,一個人睡覺多冷,兩個人暖和點,我,我就抱著你誰,我什麼都不做,要不我不抱著你也行,但是咱別分開睡好不好!」
明歌抬頭,目光平靜的落在朱平的臉上,「我打不過你,也說不過你,你若是想像昨晚一樣將門撞開,我也無可奈何。」
「不會,不會,我不會撞門的,絕對不會了。」朱平吶吶的,瞧著明歌白皙的面頰,強忍著想伸手觸一觸的衝動,「你前些日子生病了嗎?怪不得瞧著你比上回瘦了許多,怎麼樣,現在好點沒有!」
「好點了!」明歌下榻,腳還沒落在地上,朱平就忙忙將她扶了住,「地上有瓷渣子,我抱你過去。」
少女的身體馨香且柔軟如無骨般,朱平抱在懷裡瞬間就不願意再放手了,他將明歌抱在內室的床上,低頭就去吻明歌的眉頭,「媳婦兒,媳婦兒……」
吻到眉頭,他又往下湊去,可是一抬眼瞧到明歌那雙黑烏烏的眼睛里,赤/裸裸的諷刺悲涼之意。
哪怕他平日里是個粗條漢子,也被這目光給盯的渾身的火就如同被澆了一盆冷水般瞬間被撲滅,明明親近自己的媳婦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可他對著這雙眼睛,看著這張幾乎沒有血色的臉,就心虛的恨不得跪到地上去認錯。這張臉蛋,本該是嬌嫩嫩的,本該紅撲撲的透著鮮嫩的氣息,可現在,連一點點的血色也無,他甚至能感覺到她極力在壓制的顫抖之意。
「別怕,別怕!」他恨不得去扇自己兩巴掌,「別怕,我,我就是忍不住,別怕,不會了,不會再這樣。」
明歌移到床裡面,縮著身子靠坐在牆壁上,她將被子拉至自己的身上,才重新望向朱平,「能先出去嗎,我想自己待一會。」
「好,好!」朱平一步三回頭的離開,出了門,被正午的太陽刺得眼睛都睜不開,肚子后之後覺得咕嚕嚕叫喚,他卻沒有半點吃飯的念頭。
伸手拉住繞過他要進門的春梅,朱平一手摸著腦袋,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那個,剛剛對不起,我這人就是大嗓門,你別在意!你們小姐,可能心情不太好,你多瞧著點,看她是不是沒吃飽,要不要再吃點東西。」
對朱平來說,還真沒有等級觀念,所以對春梅道歉也極為真誠,
春梅敷衍的應了一聲,甩開他的手一溜煙跑進了屋子裡。
朱平摸了摸肚子,一時悵然。
經此一事,朱平的確沒有再提要和明歌住一個屋子的要求,明歌終於有了自己的私人空間,不敢怠慢的開始習武,習慣了進益頗大的修仙或者鍊氣,乍一回到一招一式的練武,耗費一整夜的來拓展經脈修習內里,真是有種一朝回到解放前的感覺。
回門前的一天,竟然有個意外的客人來造訪。
是明歌的弟弟敬哥兒。
「過來看看姐姐有什麼不適應的地方,有沒有需要我幫的上的忙。」敬哥兒瞟了一眼屋子裡寒酸至極的擺設,便將目光重新落回在了手中的茶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