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為啥,這一天了叢父坐在台階上,隻覺得哪哪都不對勁,幾個娃從他身前跑過,一個個都似乎不把他當人一般,連個招呼也不打,是不是這些狼崽子心裡,自己就不配做個他們的父親?
這麽一想,叢父這心底實在憋氣的慌,叢母一整天都沒理他,如今說話還是因為那個丫頭片子,叢父心底那股子邪火噌噌噌的就冒了出來,站起身瞪著叢母呸了口惡狠狠道,“找她做什麽,死在外面才最好,死不在外面,我也要把她打死,養這麽個玩意兒真是要氣死老子,你說說你當年怎麽就生出這麽個東西來。”
“你?這事你怪我?”叢母莫名其妙的被叢父這麽一頓責怪,又是氣又是怒,“你怎麽不說你自己當初不把膿水子射/牆上去啊你,你管不住你褲襠裡那玩意你還怪我,你到底還是不是個男人,明歌說的對,你除了打媳婦打女兒,你自己還會幹啥,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如今的德性,要不是有這些討債鬼們,老娘早就不跟你過了。”
“說什麽呢,你不想和老子過,老子還想休了你,村子裡誰家媳婦像你這麽無能的,每天除了說長道短的還能做什麽,你說說你還能做什麽,每天吃老子的喝老子的,連雙鞋都不會給老子做,老子出去被多少人笑話呢!”
“你想穿新鞋,你有錢買布嗎?你個沒良心的東西,老娘和你過了這麽多年,一起受了多少罪,瞧瞧隔壁伊人她娘多享福,老娘這是上輩子欠你了還是怎著……”
兩個人說著說著又廝打在了一塊。
叢父的臉被叢母抓花了,叢母的嘴角也被叢父一拳頭打的淤青,胸口也被踹了一腳,直接吐了口鮮血在地上。
於是晚上沒人做飯了,幾個小鬼沒被爹娘打架的事嚇到,卻因為餓肚子而嗚嗚嗚的直哭,那最小的小毛直接抓羊棚裡的草去吃。
叢母直挺挺的躺在床上心如死灰,胸口疼渾身都疼,這一次叢父打的她最厲害,頭髮都被揪下了一大把,不過她也把叢父的臉抓的稀巴爛,她不好過,叢父也別想出去遊手好閑。
明歌晚上回去的時候幾個小鬼還在台階上嗚嗚咽咽的哭著,叢父嫌家裡晦氣趁著天黑去了外面溜達。
幾個小鬼看到明歌,
一個個喊姐姐喊的那個激動,就好似看到了有奶的娘般,明歌指揮幾個小鬼燒火的燒火做飯的做飯,等飯好了,各自舀了一碗哧溜溜的喝光了,明歌喝了自己的,這才端了剩下的那半碗去了屋子給叢母。
看到明歌,叢母這一肚子的火立馬嗖嗖嗖的漲了起,一挺身從炕上坐起,抬手抓了炕上的笤帚朝明歌扔去,“死哪裡去了你一整天也沒個影子,翅膀了啊你,外面那麽多的豺狼虎豹,怎就沒把你給吃了去,快要出嫁的人了在外面過夜,這要傳出去老叢家還要不要臉了!”
有些人固然可悲,卻也有她可恨的地方。
明歌躲開笤帚將飯放在炕沿上,“給你留了一碗,你趕緊趁熱喝了。”
叢母還要下地來打明歌,但瞧到已經站到門口隨時準備跑出門的明歌,一時悲從心來,眼淚嘩啦啦的落了下,一口把稀飯喝光,她這才又捶著自己的腿大哭,“我怎麽就這麽命不好攤上這麽個男人,我真是還不如吊死啊我,要不是有你們幾個,我早離開這男人了我。”
“娘,你這話說了幾百遍了,有用麽,你哭的這功夫還不如勤快點喂喂豬喂喂羊種種地呢!”
“你這死丫頭你說什麽呢你!”
“娘,你就是懶,我爹不該打你,可他有句話說對了,咱村子裡的婆娘就是數你最懶!”
“找死啊你,老娘打死你個沒良心的東西,要不是因為你,老娘能被你爹打嗎,隔壁家的伊人多心疼她娘啊,你什麽時候能學著她點!”
“伊人她媽不會打伊人,勤快又能乾,娘你什麽時候能像伊人她娘那樣,我也可以學學伊人心疼你。”
明歌說完轉身出了屋子,幾個小鬼哭累了,喝完飯爬上炕便開始呼呼大睡。
明歌沒有睡,她坐在炕上繼續修煉內功。
叢父這個男人欺軟怕硬的,外面的人一個也不敢招惹,卻只會打家裡的老婆孩子,叢母的所作所為固然可恨,可叢父這種男人,不管是從父親角度還是從丈夫的角度都堪比人渣。
這種男人明歌實在看不上眼,連虛與委蛇都不願意,這次她及時逃開了叢父,下次被叢父抓住肯定會是一番毒打,所以她得在叢父打她之前趕緊的提升自己的武力。
半夜叢父串完門醉醺醺的會來, 才發覺自家的院門朝裡鎖住了,自家的家竟然還被拒之門外,他氣得大聲嚷嚷,手腳也踢打著門,“開門開門,給老子開門。”
沒人敢給叢父開門。
用木頭排成排的柵欄門直接被叢父踹倒在了地上,他進門先是朝幾個小鬼的屋子裡走去,不給明歌這丫頭點教訓,他實在咽不下這口氣。
可開門一看,發覺明歌還是沒回來。
這都兩天了人還沒回來?
叢父的酒激靈靈的醒了一半,該不會真被什麽豺狼虎豹給吃了吧,他可是收了隔村老王家一擔糧食的下親禮,這要是人丟了,他哪裡再舀一擔的糧食給王家還啊。
雖然自家不缺女兒,可剩下那兩個如今還是豆芽菜,白給王家估計也不要,叢父慌慌張張的進了主屋推了推聽見響動面對著牆裝睡的額叢母,“孩他娘快起來,明歌那死丫頭還沒回來呢,該不會她到處亂走,真被什麽豺狼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