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本事!”明歌垂眼,清冷的聲音帶了幾許淒涼之意,“抱歉我沒這麽大的本事。”
九王爺的氣焰瞬間煙消雲散,肩膀微垮的他面上湧上了濃濃的歉疚之意,“明月,你想怎麽做,你告訴我,我幫你好不好,我幫你!”
“你喜歡納蘭明若。”
又是這句話,這一次的九王爺沒有再生氣,心頭因為明歌這一再強調反而湧上了悲涼自嘲之意,“明月,就因為這麽個原因,你就要和我分道揚鑣麽。”
“嗯!”明歌點頭,頓了頓又說,“我不想他日被最信任的人背叛。”
“我知道了!”
九王爺點了點頭,他說這話似乎用盡了氣力一般,不僅連肩膀,就連頭也垂了下,他走了幾步到門口,喊了婢子將明歌的衣物送進來,看著明歌拿了那些衣服進了屏風後面。
他這才抬頭,目光隨著明歌移到屏風前,看著屏風上映出的那個影子,看著看著,眼前的一切都有些朦朧了。
後知後覺的才發覺他自己的眼睛裡蓄滿了霧氣。
他沉默的送明歌出了門,又喊了馬車,想伸手扶明歌上馬車,明歌卻先他一步扶著馬車跳了上去,掀簾進入車廂之際,明歌的目光終於落在九王爺的臉上,“再見!”
她沒有要他守住她的秘密,也沒有以救命之恩要挾他做任何事,甚至她巴不得他們之間變成再也不見的局面。
說了再見,她甚至都沒有一絲的停頓,扭頭進了馬車,車簾瞬間將他定在她身上的目光隔開。
九王爺愣了一愣,心裡那一刻就如同撕了個口子一般,恐懼如同龍卷風一般席卷全身,令他有種只要明歌這次出了他的視線,就會再也見不到的錯覺,他幾乎是馬上也跟著上了馬車,進入車廂中。
在車廂裡的角落坐下,九王爺也不敢去望明歌,隻呐呐解釋,“我送你回城。”
明歌沒有回答,她眯著眼就似在閉目養神。
馬車已經在走動,可九王爺幾乎感覺不到明歌的呼吸的聲音,他抬頭偷眼去瞧明歌,看到明歌眯著眼,面上平靜的看不出半絲情緒。
他定了定神,將心中那些翻騰的思緒壓下,明歌閉著眼,他的目光便肆無忌憚的落在明歌的臉上。
望著這一張臉,這張明明看著柔弱,看著平凡的臉,可她的那種堅韌卻是一般人都沒有的。
薊州一路追隨生死相伴,明歌的五官就像是刻進了九王爺的筋骨上了般,使得他但凡想起女子,眼前便只是這張臉,除了她,似乎別的女人都變成了霧蒙蒙的一片!
可他自己,卻並沒有發覺這一點,只是覺著天下女子再好,都比不得她的一根手指頭。
馬車這一路進了京城後,明歌便欲掀簾下車,手卻被九王爺抓了住,“明月!”
他喚,聲音有些忐忑,又有些遲疑,但發覺明歌的手要抽走,他忙忙又說,“明月,明月,我們以後還是朋友吧,還是朋友!”
他這話不像是征詢,更像是在宣布。
明歌抽回手,她沒有回應,甚至也沒有扭頭去望九王爺!
一直到明歌的身影消失在人群裡,九王爺的車簾依舊沒有放下。
手緊緊捏著簾子的他,那一刻的心就像是被無數的水流在暗夜裡衝擊一般,茫茫然的不知前路,不見光明。
這一次七王爺一直在年後才從邊關歸來,期間九王爺接了聖旨又去了一次薊州,幾個皇子各司其事擔當大任,看似都差不多,然而年後老皇帝的最大動作便是因為家宴上一件小事一怒之下讓四王爺和威武大將軍一起領兵上了戰場。
戰場生死由天命,然而要想掌管一個國家,必先掌管這個國家的軍隊,四王爺這這樣看似像是被放逐,其實是老皇帝在為他鋪路。
宿主那一世,四王爺因為薊州之事被百官稱頌,年後也並沒有去上戰場。
這一次薊州之事令皇貴妃與九王爺一黨愈加勢大,支持九王爺的呼聲越來越多,大概老皇帝也發覺了這事,所以不得不兵行險招!
這一動作,大部分人其實並沒有看透,畢竟四王爺平日裡也並不得老皇帝看重,朝臣們覺得老皇帝這一次真是想把四王爺發配邊疆去。
四王爺走之前倒是在煉器營裡尋了一次明歌,看著明歌將那些新型的連環弓弩演示了一遍,又詢問了幾句,這才離開。
宿主那一世並沒有機會見過這個四王爺,只是從別人口中得知這個四王爺心狠手辣,暴戾且還淫/亂,就因為得知了納蘭明若是女子,所以想要霸佔強迫納蘭明若,足可見他的殘暴。
但明歌見了他幾次,發覺這人其實並非宿主印象裡那般不堪,或許是因為母親早逝的緣故,四王爺整個人給人一種陰鬱捉摸不透之感。
明歌不愛和這樣的人合作。
或許是因為安朗帶給她的陰影,她現在實在不敢和這樣的人打交道。
宿主那一世,這一年上戰場的是五王爺,且一去不回。
五王爺的舅家便是赫赫有名的將軍世家,可見這一次戰爭殘酷激烈的程度。
四王爺轉身,挺拔的身形眼看就要遠離,明歌猶豫片刻後將人喊了住。
“我最近,新研製了一種炮彈,雖然不多,但或許對你有點幫助。”
四王爺挑眉,犀利如鷹眼般的目光落在明歌的身上。
明歌瞟了眼四周,聲音低低道,“這東西威力比較大,我還沒來得及告訴任何人,隻準備了點自己玩的,你,你若是晚走幾日,或許我能幫你多弄點!”
他一臉凝重,“謝謝!”
“不用謝,祝四王爺得勝歸來!”
“好!”
四王爺這一去便是兩年,兩年時間,京城的形勢一變再變,好幾個王爺被三振出局,甚至有幾個皇子連小命都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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