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雀安知鴻鵠之志,就算我身份是個庶女,我也不願做一個妾,和你們這些悲哀的女人圍著個男人爭風吃醋!”
“王爺是王府的天,是你王妃的天,卻不是我的天,我才不會圍著一個男人轉,失去自我,變成傀儡。”
“哪怕我嫁一個乞丐,哪怕我嫁給一個滿身是病的病人,我也不願嫁給一個有婦之夫!”
“那個男人那麽好,王妃既然嫁給他做妻子,就不該讓他再沾染別的女人。”
“你既與他琴瑟和諧,為何還能看著他納別的女人,你根本就不愛他,愛一個男人,才不會允許他有別的女人,更不會勸別的女人共享自己的男人,真為這個男人可憐,他的妻子嫁給他不過是因著他的身份。”
“給自己的丈夫拉皮條,和老鴇有什麽區別!”
……
這一場談話以司馬明歌賞了戚薇一巴掌,將戚薇禁足落尾,這一段插曲之後,司馬明歌明顯覺得袁稚對自己冷淡了許多,寧願在書房休息,也不回正屋,她並不覺得袁稚是因為這種小事才故意冷淡她,隻以為邊關戰事吃緊,袁稚是在忙公務。
再次去邊關之時,因為時間長久,且袁稚身邊不能一直沒有女人服侍,自然而然的,袁稚帶走了戚薇。
這一去袁稚就再沒有寫信回來,一直到袁稚起兵謀反,他才著人送了口信來,讓司馬明歌安排人把兒子送出京城,消息傳到司馬明歌耳中,她的第一個念頭就是先把自己的一雙兒女送走,司馬家族肯定不會幫她的,她自己身邊並無能人,急的團團亂轉的她,收到了袁桐來信。
袁桐可以安排她的兒女出城,但有條件,這個條件就是要和她睡一夜,
被袁稚搶了女人的袁桐,這個條件是為了報復。
那一夜司馬明歌在最後關頭退卻了,她始終愛著自己的丈夫,且身為大族貴女,她做不出這種事情,從袁稚那裡失魂落魄回去的她,並沒有放棄希望,她把自己全部的人手都安排在兒女的身邊,既然送不出京城,她想把兒女混在京城的平凡人家裡,等到京城大亂的時候再混出去。
大將軍仲易在最後關頭幫了她,要帶她和孩子離開京城,她把兩個孩子托付給仲易,自己卻並沒有離開,她怕自己離開目標太大,反而會拖累兒女。
天亮後,先帝收到消息,龍顏震怒!
司馬明歌被囚禁,被關押,在後來就是被鞭打,大家都覺得她是當年袁稚一心求娶的女人,袁稚為了她在司馬家的門口站了三天三夜,這樣一個被袁稚放在心尖上的女人,袁稚的事情肯定不會瞞著她。
司馬明歌幾次在鞭打中昏死過去,從她嘴裡挖不出重要的訊息,先帝龍鷹衛負責這事的人心狠手辣,乾脆用司馬明歌的父母來威脅司馬明歌。
一開始是父母的手腳在司馬明歌眼前被斬下,再然後是胳膊腿,最後便是頭!父母去了,還有她的哥哥姐姐,侄兒侄女……
被關押六十天,明歌每天都看著自己的親人的身體某一塊被送在自己的眼前,耳邊則一直是親人們的淒慘痛叫聲……
這樣的日子,讓司馬明歌幾乎崩潰。
光明終於來了,袁稚逼宮大獲全勝。
她被大將軍仲易所救,以皇后之禮將她迎出牢獄。
只是她一直到死後才被封為明貞皇后。
她為了袁稚在京城做了三年的質子,她為袁稚的謀反逼宮付出了她所有親人的性命,在牢獄裡遭受各種痛苦折磨,待她出獄,不過才將將二十出頭歲,卻已形如老嫗。
袁稚當了皇帝以後,身為袁稚的妻子,為袁稚犧牲了家族身體的她卻沒有跟著一同榮耀。
袁稚賜給她的宮殿與冷宮相差無幾,她的兒女都被養在戚夫人的膝下,每個月,她也只能見到一兩次!
那位戚夫人,自是當日的小妾戚薇。
袁稚自始至終都不曾露面見她,更不曾讓人傳話,把她當了透明人一樣的存在。
倒是戚薇見了她一次。
“你這種只為了身份地位才嫁給阿稚的女人,哪裡能知道阿稚也需要有人來愛來呵護。
你既然不愛阿稚,不珍惜他,那就由我來愛他,我來珍惜呵護他!”
司馬明歌聽了這話,真的想大笑三聲。
好可笑,她若是不愛,為何要嫁!
若是不愛,為何為他生兒育女操持家事!
若是不愛,為何默默的堅守在他的後方,做一個連京城都不能出,連母族都不去,深居簡出猶如僧人的質子安先帝的心。
……
在牢獄裡被折磨的精神本就有些恍惚的司馬明歌,在戚薇這一番話下,氣的吐了一口血在戚薇的身上。
一直在外面等著的袁稚聽到戚薇驚叫了一聲,一進門看到戚薇滿身鮮血,不由分說將司馬明歌一腳踹倒在地。
“阿薇與我在外征戰,風餐露宿、生死相伴多年,她尊重你,寧願當一個夫人也不願越過你,你倒好,一點都不曾付出過,現在平白得了富貴榮華,卻還不知足……”
這是司馬明歌自袁稚上回離京之後第一次見到袁稚,也是第一次聽到他的說話。
新婚之夜他在她耳邊說,會待她如珠如寶,會讓她變成天下最尊貴最讓人羨慕的女人。
如今,他給她心口一腳,被他寵著愛著攬在懷中的女人,早已不是她!
她為他犧牲至此,最後卻換來一句什麽都不曾付出,平白得了榮耀。
她胸口的血氣翻滾著,想要反駁:看看她如今這具風吹便倒、滿身都是傷痕的身體,這叫什麽都不曾付出嗎?看看她司馬家隻余她一人,滿門被殺,這叫什麽都不曾付出嗎?
可是她說不出去話,血氣堵了她的咽喉,灌了她滿心滿口,她的臉因為不忿而通紅,她的牙齒幾乎咬斷,她一張口,便是一口一口的血噴出去。
充血的眼睛看著袁稚小心翼翼摟扶著戚薇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