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被她這冷靜悠然的樣子感染,那些亂糟糟的想趁機卷的財物翻牆跑的下人們終於打消了這個念頭,決定再觀望觀望,畢竟當一個王爺府的逃奴,就算跑出去,也不是那麽好混的。
“母親,皇爺爺為什麽說父王起兵謀反?父王不是在邊關領兵打敵人嗎?”袁清平依偎在明歌身邊,黑白分明的眼睛望著明歌,一臉不解。
“母親,父王怎麽沒有回來?”小小的袁廣熠站在明歌面前,一臉認真嚴肅的詢問。
袁廣熠是王府長子,宿主教導他便比較嚴厲,這小孩雖然只有五歲,不管站姿還是坐姿都很端正,臉上那嚴肅的表情更像是個小老頭。
大概是宿主對他太嚴厲,所以在以後被養到戚薇膝下時,他便覺得自己從地獄到了天堂,尤其是戚薇雖然生育了子女,卻仍是少女心態,與袁廣熠打鬧玩樂,讓袁廣熠覺得自己陰霾的天空裡有一輪發光發熱的太陽將自己照的渾身暖洋洋。
宿主對這個兒子既失望,又恨,自己的兒子被別人當做玩耍戲弄的對象,偏偏兒子還樂在其中,甚至為此失了人性,對自己的親姐姐不僅不維護,反而落井下石,這樣一個兒子,她都恨不得從沒生過,但究其原因,兒子變成這樣,卻是被戚薇教導影響的,她雖然恨兒子,卻也知道,兒子是被別人養廢了。
宿主最後看到袁稚拎著兒子的頭顱,聽著袁稚的那些子虛烏有的斥責,雖然已經心如死水,卻還是為兒子感到悲哀,怒其不爭,哀其不幸!
明歌覺得自己來的也算及時,她這次不打算給戚薇機會把袁廣熠養歪。
“母親沒有收到你們父王的信,並不知道情況,母親也不知道他什麽時候回來。”明歌摸著兩個孩子的頭,聲音柔柔的,神情卻恍惚。
她自己曾經也奢望有個自己的孩子,結果卻因為以前戰場上腹部中過箭無法生育,如今突兀出現兩個半大不小的孩紙,一聲聲的在喊自己母親,這種血脈相連的親昵感,讓她隻覺得滿心滿身都被一種難以言說的溫情充滿著!
這一次,她絕對不會讓兩個孩子經歷那樣的人生。
“母親,父王不會起兵謀反吧?”袁清平猶豫著小聲又問。
“父王的事情,你皇爺爺自有定論!”明歌將小女孩額前的發絲撩在耳後,歎息著回答,“這些事情,都不是我們能議論插手的,皇爺爺那麽厲害,一定可以查的水落石出,到時候我們等著結果便是。”
這一整天,外面的羽林軍都沒有撤走,半夜時分,皇城的方向突然擂鼓震天,人聲鼎沸,就好似炸鍋了一般!
彩琴慌慌張張的敲門,“王妃娘娘,王妃娘娘,皇城好似著火了,火光衝天!”
明歌今晚上是與兩個孩子一塊睡一張床的,待兩個孩子睡了,她便下床一直在練自己曾經的武功心法,這具身體身子骨柔軟韌勁不錯,還挺適合練武。聞言的她自屏風後走出,用毛巾擦了擦臉上的汗這才走到門前,“我知道了,大家是不是都起來了?我出去看看!”
皇城可是京城天王老子住的地方呀,那裡起火意味著什麽,哪怕只是奴仆,這些人也都嚇的就差屁屎尿流。
明歌出了屋子,發覺院子裡下人們已經站了滿滿的一院子,皇宮方向的大火將整個京城都照亮了大半。
一見明歌出來,眾人全都惶惶跪在了地上,“王妃娘娘!”
“王府外面有皇家的羽林軍守著,全京城都沒有咱們王府更安全的地方了,你們怕個什麽!”明歌的聲音並不見一絲慌亂,這鏘鏘有力的聲音在夜空下格外鮮明,“雖然有羽林軍把守,為防萬一,大家今晚辛苦辛苦也要將王府的門戶看好,尤其是內宅,廖總管,你將人全部集中在內宅,分配一下,將大家分為幾撥,輪翻看守,另外再組兩對巡邏隊各處查看,一旦發覺有什麽賊子翻牆進來,大家敲鑼示警,過了今晚,我會為大家論功行賞,但是若有什麽人想煽動人心,趁亂卷了王府東西逃跑,莫說這王府有羽林軍把守,就算躲得開羽林軍,也別妄想一個王府的逃奴能出得了京城!”
明歌這一番話連敲帶打,倒是給了大家一劑定心劑,廖總管有了主心骨,指揮著眾人,明歌聽著覺得沒問題了, 這才翻身回屋。
兩個孩子被外面的聲音驚醒,相互握著手站在窗口,大概是在聽外面明歌和眾人的說話聲。
明歌進去的時候,兩個忙轉頭,又驚又喜的朝明歌撲去,袁清平問,“母親,外面這是怎麽了?皇爺爺住的地方為什麽會著火?”
袁廣熠問,“母親,父王快回來了嗎?”
“母親也不知道皇爺爺住的地方為什麽會著火,不過明天應該就清楚了!”明歌回答了清平的問話,這才將頭轉向袁廣熠,“熠兒為什麽問父王回來了呀?”
“父王回來,就不會有人欺負母親和我們了!”袁廣熠雖然極力裝小大人,可是他畢竟太小,見明歌將姐姐摟進懷裡,一臉無法掩飾的羨慕與失落,卻依舊站在原地,並沒有失態的撲上前。
“父王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不能分心保護我們!”明歌蹲下身,另一手朝袁廣熠招著,待他近了,也伸手將他摟進懷裡,“熠兒,母親會保護你們,不會讓人欺負你和姐姐,等你以後大了,也要學母親一樣,保護姐姐!”
“母親,我會保護姐姐和你的!”袁廣熠得償所願,依偎在明歌的懷中,小胸脯挺的高高的聲音堅定。
這一晚上的京城並不太平,一開始是皇城裡失火,兵馬弓箭手們在街道上一隊一對跑過,或是軍隊互毆,再後來,有那些地痞無賴們,或者是心懷叵測的趁火打劫,去大戶人家的家裡放火擄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