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是祁林王派來的這種傳言,因為沒人抑止,轉眼就傳遍了宮內宮外。
身為祁林王妃,明歌沒一點會被連累的自覺,一上午和自己的兩個孩子讀書寫字吃飯,該幹嘛幹嘛,被向貴妃這麽一說,明歌立刻就發現周圍那些宮人看向她的眼神都有些敵意。
明歌望著向貴妃,目光裡就帶了幾分散漫與輕視,“娘娘和我說這話,是陛下授意的嗎?還是您自己想說就說的?娘娘若是過來問我聽了這話的感想,我的回答是對於這種謠言,我一般不會理。娘娘若是代陛下過來和我說這話,好試探我是否與自己的夫君合謀,還請娘娘轉達陛下,臣妾現在能活著全靠陛下在庇護,臣妾沒有腦子進水,不會恩將仇報做自毀城牆的事。”
明歌的眉目五官沒有向貴妃精致,臉上的妝容胭脂沒有向貴妃的嬌豔,衣服首飾更沒有向貴妃的華麗,可她就是這樣淡淡一瞟眼,氣場全開,那種睥睨天下的高高在上,讓人不由自主的瑟瑟著懼怕她!
連袁桐都能在明歌這種目光裡退下陣來,更何況是個虛有其表的向貴妃。
被明歌這話堵的血氣翻滾,向貴妃隻覺得明歌嘴裡所謂的腦子進水,所謂的恩將仇報說的就是自己,且明歌瞟她的那一眼真真就像是在眾目睽睽之下扒了自己的衣服一般令她難堪的想找個地洞躲起來,她又氣又怒,偏偏一時被明歌那種凌厲的目光給驚懼的不知該怎麽反應。
她印象裡的祁林王妃從來都是笑眯眯的,雍容大方,像一個大姐姐般讓人忍不住的想親近,可現在的祁林王妃,縱然不說話,周身卻有一種犀利的刀劍一般的無形之氣,令她連看一眼都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這個女人根本不是吃素的,惹惱了她,說不定她還會和自己拚命!向貴妃心裡這樣一想,乾脆什麽也不說了,直接轉身離開。
“娘娘好走不送!”明歌坐在椅子上,連起身都不曾,她對袁桐虛以委蛇,真話假話奉承話不斷,那是不得已,對這麽個向貴妃再低頭示弱,她都會鄙視自己,涼涼的說完這話,目光掃向屋子裡的兩個宮人。
那兩個被明歌這一掃,立刻兩股戰戰的跪了下,因為陛下遇刺的事,今天大家都對這位祁林王妃有怨言的,甚至大家都說好了,一起罷工不伺候這位祁林王妃,免得到時候一起被連累,可是大家私下這樣說歸說,沒人敢真的撂挑子,要不然沒被連累死,也被尚刑司給打死了,不過今天大家做事,都是各種敷衍得過且過。
本來就滿腹怨言,這兩個宮人聽到向貴妃那麽一說,立刻就失態的對這位祁林王妃有了敵意,只是她們沒想到事情翻轉的這麽快,被祁林王妃一說,向貴妃竟然逃荒一般的離開了!
“你們應該是宮裡的老人了吧,難道不清楚如今被撥在了本王妃身邊伺候,本王妃一旦有個什麽事,你們也會被連累!你們大概是想著離開我這裡罷,不過這種時候,你們能離開得了嗎?哪怕是有銀子有關系上下打點,也沒人敢再找個時候會把你們調到別處去,所以你們最好還是指望我什麽事都沒有,別人謠傳的時候不要瞎起哄!”
把這些宮人敲打了一番,明歌以為自己能清清靜靜的過幾天安生日子了,可沒想到,下午休憩的時候,就有個作死的宮人鬼鬼祟祟的進了她的屋子!
這個宮女也不知是怎麽混進來的,她輕手輕腳到了明歌的床前,手朝明歌的枕頭旁伸去,閉眼明歌下一刻雙手擰住了這人的手腕,哢嚓一聲把這家夥的手給掰斷了……
本來還以為這人手裡是什麽迷藥或者小匕首之類的,所以才會在第一時間把她的手腕給掰斷,沒想到她手裡拿的是一封信。
“啊……”這個宮女無比慘烈的低叫了一聲,眼淚呼啦啦的流了下,她大概也怕別人發覺,生生把她自己的痛叫聲給咽了回去,而且還顫抖著朝明歌低聲道,“王妃別叫,奴婢是王爺派來的,別叫!”
明歌沒有說話,也沒有要幫這宮女接上手腕的意思,她似笑非笑的目光令宮女頭皮發麻,隻好繼續又說,“王爺給王妃帶了信,王妃看了就知道了!”
宮女說著還瞟了眼掉在床上的信。
“本王妃不信!”明歌才沒有撿信的意思,她悠悠然的坐在床沿處,拆了自己頭上的發釵在手中把玩,“最好把你偷摸進入本王妃房間的目的從實招來,不然休怪本王妃喊人,陛下如今被此刻所傷,大理寺那邊還正愁沒突破口呢!”
“王妃娘娘,奴婢真是王爺的人,不信您看信,信裡是王爺親筆書寫。”宮女也顧不得手腕的疼痛了,撲通跪下,一臉惶急,“娘娘,還請您相信奴婢,奴婢沒理由冒著掉腦袋的危險假冒別的人來試探娘娘。”
“誰知道信封上有沒有抹什麽毒藥之類的!”明歌嗤鼻,“現在想要本王妃死的人多的是,不缺你這種,你到底招不招背後是誰指使的?罷了,替人賣命也不容易,你既然不招,就自己喊了人進來吧,本王妃懶得和你再囉嗦。”
宮女被明歌這三言兩語打擊的完全不知道該怎麽解釋了,愣了愣,想起了什麽一般,她忙把床上的信封撿起急急辯解,“王妃娘娘您相信奴婢,奴婢真是王爺安插在宮中的人,奴婢幫您把信打開,您看了信,就什麽都明白了,王爺生怕您不相信,信封裡還有王爺的貼身玉佩!”
宮女一手打開信封移到明歌面前,“奴婢拿著,娘娘您看就成!”
明歌瞟了一眼,噗嗤輕笑出聲,“你確定這是王爺給我的信?”
“是的是的,奴婢是王爺的人,奴婢萬分確定,”她將信封裡裝著的玉佩遞給明歌,“娘娘您看看,的確是王爺的貼身玉佩。”
“倒的確是王爺的玉佩!”明歌接過玉佩在手裡摩挲,臉上的表情終於變得鄭重,大概是終於確認了宮女的身份,“只是這信是怎麽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