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什麽時候就把她慣成這樣了。
再這般下去,她早晚真能變成他的劫。
正待硬起心臟時,被晾在一旁尷尬了許久的章天寶按捺不住了。
好不容易才見到道君一面,就這麽黃了,如何甘心?
他突兀地開口:“道君哪,我章天寶別的本事沒有,就是擅長搜羅美人兒!這世間美人,只要能說出個子醜寅卯,我必能覓來合心佳人――不知道君喜歡什麽樣的?”
謝無妄下意識地看了看粘在自己懷中的這一小隻。
一想到她誤會傷情的模樣,他心下便如針扎一般,湧起一股股暴戾的殺焰。
雙手不自覺地將她環緊了些。
寧青青被他精鐵般的手臂箍得肋骨發疼。
心道:看吧,謝無妄的身體總是這麽誠實。
他喜歡什麽樣的?自然是喜歡她這樣的。
只不過……她知道他死要面子,絕不會在人前承認自己愛媳婦。
所以像章天寶這樣的人,膽敢當著她的面公然拉皮條。
這般想著,忽然有些意興闌珊。
她只是單純地喜歡他這個人,向來不在意什麽虛名什麽權勢什麽利益。將心比心,她也希望他珍愛自己的羽毛。
她要的,便是這麽純粹的感情。
因為太純粹太真摯,所以容不得一點瑕疵。
她扶著謝無妄的肩,從他身上爬下去,站在鑾椅旁邊,睥睨章天寶:“你是要作謝無妄的主,讓他與我和離麽。”
她感覺到謝無妄的視線落在了她的後背上,意味深長,帶著點玩味和琢磨。
“不敢不敢。”章天寶急忙嘻笑著拱手道,“只是,道君乃天下共主,該多多充盈后宮,籠絡各方,這才是正理兒啊。”
寧青青嗤地一笑,拉長了聲音:“賣身鞏固地位啊。這是天下共主,還是青樓妓子?”
她環視一圈,將今日在場的仙君們掃了一遍。
放聲道:“倘若還有別人也想逼良為娼,送我夫君入青樓,那還請先過我這一關,說服他與我和離才行。有我在一日,謝無妄只能清清白白,絕不為娼!”
小小的身板,氣勢十足。
其實鼻間隱隱是酸的,有些委屈。
她知道,今日這一鬧,可把謝無妄得罪慘了。
底下眾人大氣都不敢出,豎著寒毛,靜待謝無妄的反應。
寧青青放完了話便打算離開乾元殿。
剛踏出一步,手腕忽被一隻滾燙的大手鉗住。
“話這麽多,傷不痛了?”謝無妄那虛偽涼薄的聲音幽幽飄來。
她回頭看他,只見那張俊美無雙的臉暈在了一片水光之中。
她這才發現自己很不爭氣地掉眼淚了。
腕間傳來了不容抗拒的力道,她腳一軟,跌進了他的懷裡,被他散懶地圈了起來。
“夫人盡心竭力護我清白,辛苦了。”他微眯著眼,似笑非笑地貼著她的耳廓,輕輕吐出氣聲,“回去定好好犒勞你。”
寧青青:“……”
一看他這副模樣便知沒安好心。
他揚起頭來,笑容和煦:“本君正奇怪,近年淮陰山為何屢屢在前線失利,原是有意轉行,心思已不在降妖除魔之上。罷了,既然淮陰山精於煙花美人之道,便將宗門遷到江都南岸,棄修從商,專注做大吧。人各有志,行當無分貴賤,本君能夠理解。”
章天寶如遭雷劈,當即雙腿一軟跌坐於地。
這是……要拆宗啊!
回去山主不得將自己削成片給涮了?
“散了。”謝無妄動了動手指,抱起懷中小嬌妻,大步離開乾元殿。
*
回到玉梨苑,方才氣勢洶洶的寧青青立刻有些慫。
她把腦袋埋進謝無妄的懷裡,一雙小手輕輕攥著他的衣裳,裝死。
他的呼吸極沉極緩,滾燙的氣息一下一下拂過她的發頂。
她暈暈乎乎被他放進雲絲衾,吻住了唇。
大手探入她的衣底。
她想抗議,唇舌卻被他徹底掌控,連嗚嚶聲都發不出來。
她抬手推他,被他輕易鉗住兩個手腕,摁到了枕上。
衣裳落到了地下。
她有一點點冷,下意識地貼住他,從他身上汲取溫暖。
她發現,雖然他摁她手腕、扔她衣裳的動作十分粗暴,但動起真格時,卻是難言地溫存。
倒像是故意分散她的注意力,好替她療傷一般。
那一邊緩進緩收,手指挑起元火,尋到她淤傷的經脈,一點點疏通起來。
治療火焰灼傷難免疼痛。
她嗚嚶悶哼時,他便更加耐心體貼地吻她,疼她。
她漸漸就變成了風雨之中的一葉小舟,隨著他的波浪,溫柔地起伏。
他輕啄她的唇角,笑道:“夫人可是愛死了我?”
她有些上氣不接下氣。
“我……我才……沒、沒有!”強行嘴硬。
“吞吞吐吐。”他低低地笑起來,身軀抬高了些許。
用鼻尖蹭著她的鼻尖,黑眸滿是壞意地低下去看。
動作未停,沉而緩。
“你、你幹嘛。看、看什麽啊!”她羞得腦門都紅了。
他一味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