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面的這些話倒還有點意思,不求安逸,不滿足現狀,勇於開拓進取,現在像林三這樣勇於自我鞭策的年輕人不多了啊,三個老頭嘖嘖稱讚。
福伯開口道:“林三啊,不是我們不答應你,事實上,你這個提議很有建設性。廢除領導幹部的終身製,也是我們一直在研究的課題。有了你開這個頭,下次家丁代表大會上,我們會提出這個議題進行討論,一旦通過,就報少夫人和大小姐知曉,然後正式實施。不過,你也知道,這樣的改革,會遇到很大的阻力,我們只能循序漸進。這次,我們只能把你的這個建議向少夫人和小姐們匯報一下,成與不成,我們也不知道。不過,你可要想好了,一旦上面不答應,你很可能就被淘汰掉,你可想好了?”
這福伯說的話一套一套的,什麽廢除領導幹部終身製,什麽家丁代表大會,什麽改革的阻力,林晚榮頭暈暈,好不容易聽見最後一句話,急忙點頭道:“當然想好了,福伯你就趕快向上匯報吧。”
殺人不過頭點地,報答魏老頭的恩情可以,但是改名換姓的忍辱偷生,林晚榮是絕不願意做的,大不了把命還給魏老頭了。
福伯三人商量了一會兒,便委托福伯為代表向上請示去了。
福伯走出門外,卻見一個女子正站在門外掩著小嘴偷偷發笑。
這女子年紀不大,但是容貌極美,加以時日,定是個大大的美人。
“二小姐,原來您在這裡啊。”福伯一喜,急忙奔過來,見那女子偷笑的樣子,也有些好笑的道:“您剛才是不是也聽到了這小子的鬼主意了?”
蕭二小姐哼了一聲道:“是挺過分的,早就知道這小子不是什麽好東西了。”
福伯見她手裡拿著一張紙,上面幾個字歪歪扭扭隱隱還有些不羈的味道,奇怪的道:“二小姐,你拿的這是什麽?”
蕭二小姐抿著小嘴,香肩微微的顫抖著,終於還是抑製不住的笑出聲來道:“福伯伯,你看看,這就是林三那小子默寫的三字經,咯咯——”
原來她手裡拿的是林晚榮在第一關時的答卷,福伯看著這幾個字也有些哭笑不得。
識字不識字,識得半邊字,就憑剛才那個什麽合同製員工的建議,這小子也不像是沒有讀過書的人,怎麽寫出來的字卻是如此的不堪呢?
蕭二小姐從懷裡取出一本小冊,指著畫冊上的女子對福伯道:“福伯伯,你看。”
福伯看著那畫冊眼睛忍不住一亮,道:“這是大小姐啊。這是哪位大家的手筆?”
蕭二小姐搖著頭道:“我也不知道這是誰畫的,
我是從林三手上買來的,而且很多人都從他手上買到了這本小冊,哼,那小子竟然拿著姐姐的畫像去賺錢,真是壞到家了。” 說林晚榮會做生意,福伯是一點都不懷疑的,就憑那小子的臉皮,不去做生意就太可惜了。
福伯道:“那二小姐你有沒有問過他,這畫是出自誰呢?我雖然不懂得畫,但是這畫像與我們看過的畫像筆法完全不同,簡捷流暢,表情生動,雖然簡單,卻更加不凡,這位大師也不知道是哪裡的高人。”
蕭二小姐道:“我也問過他了,可那小子就是不肯說。哼,連幾個字都寫不全,肯定不是這個壞家夥。而且姐姐一年也難得露幾次面,幾乎沒有人看過姐姐長什麽樣子,這位大師卻能畫的惟妙惟肖,這位大師一定是筆力非凡的人物。”
福伯點點頭道:“那這個林三該怎麽處置?”
他聽二小姐的意思,對這個林三似乎頗多怨憤,看來這個林三與蕭家沒什麽緣分了。
蕭二小姐咬著嘴唇,臉上露出一絲笑意道:“這個家夥鬼主意挺多的,而且,他做了這麽多壞事,哼,我怎麽能輕易放過他呢。”
福伯不理解二小姐的意思:“那麽,二小姐,這個林三,我們到底是簽,還是不簽呢?”
蕭二小姐微笑著道:“簽,當然要簽了。福伯,你就照他的意思,弄個什麽合同製員工的契約給他,哼哼,只要他進了我蕭家的門,我就——”
她臉上露出惡魔般的笑容:“——關門——放狗——”
福伯飛一般的跑了,渾身的汗珠卻是一層層的滴落下來,他太了解這位二小姐那句“——關門——放狗——”的威力了。
蕭二小姐口中的“大師”,此刻正在跟屋裡剩下的兩個老頭大侃特侃,反正吹牛又不上稅,三個人都是此中行家,牛皮滿天飛,口水差點淹沒了房間。
從這兩個老頭的口中,林晚榮大概了解到了蕭家的一些情況。
蕭家老太爺,也就是蕭夫人的公公,位居六部,曾經任過禮部尚書,門生滿天下。卸任之後,回到金陵城中養老。他逝世之時,當今大華朝皇帝親題挽聯吊唁,賜仁德先生美名。
然而自老太爺一去,蕭家少爺也一病不起,苦撐了兩年就撒手而去。蕭家失去了靠山,光景大不如前,幸虧有蕭老太爺的門生多加照料,加上蕭夫人辛勤耕耘、蕭大小姐又天資聰穎,母女二人苦心維持,才將諾大的蕭家產業維持到今天。
可是蕭家老太爺故去多年,影響漸弱,加上競爭對手越來越多,越來越強,這兩年,蕭家的生意越來越難做。蕭大小姐為了維持蕭家生意,常年在江浙皖數省四處奔波,極少在家,所以這金陵城中,很少有人見過她。
林晚榮還從這兩個老頭口中得到一個重要信息,就是關於今年家丁招聘的。雖然看起來規模挺大,報名人數也和往年差不多,但是蕭家今年新錄的家丁數目極為有限,對外也是絕對保密的。
這一點,林晚榮倒可以理解,他做生意的時候,總喜歡把公司營業額往大了吹,至於實際內容,也只有寥寥幾個人才清楚。
“那這些才子們,又算是怎麽回事?”林晚榮想起心中一直以來的一個疑問,便向兩個老頭直接開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