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柳知道她這是故意扭曲事情,叫齊懌修聽著像是她想叫太監死去。
「淑妃娘娘出生大家,詩書也是讀過不少的。臣妾要是幾句話就能把這太監說死,那可真是萬幸。若不是,娘娘何苦歪曲臣妾的意思?淑妃娘娘如今管理后宮,也不該縱容這奴才。」沈初柳怒道。
「沈小儀,你膽子太大了,隨便頂撞高位。這也是罪過。」意妃淡淡的。
沈初柳懶得理會她,跪下道:「皇上,臣妾願意與這奴才對峙。只求皇上給臣妾一個清白,一旦查清楚,請皇上即刻處置這些造謠的人。」
齊懌修一直沒開口,直到現在,淡淡說了一個字:「準。」
他其實並不是很在意這些事,只是鬧開了,流言畢竟難聽。
涉及皇后,不管不行。
他剛才還覺得遺憾,他內心裡,覺得沈小儀是挺不錯的。
是她做的就可惜了,要不是她做的,要是她絲毫沒有為自己辯白的本事,那就更可惜了。
「你說,我倒是叫你做了什麼?」沈初柳扶著紫蕊的手起身,氣勢十足的問那跪著的太監。
她本不該沒有皇上的話就起來,但是她深諳一個道理,質問旁人的時候,氣勢不能低。
她起身加質問做的順暢無比,此時要有人說她這樣做是沒規矩,那反倒是顯得自己有問題了。
所以便是看到了也沒人問。
那太監被她這般嚴厲質問,當下就有點懼怕了。
言詞之間倒是有點瑟縮的意思:「沈小儀授意奴才將那些閑話傳出去……」
「哪些閑話?既然是我說的,那你就該說清楚,哪句。說了什麼。在哪裡說的,還有誰在場!」沈初柳生的美貌,卻也歲數還小。
她這般帶著怒氣的發問起來,又是叫人懼怕,偏還帶著可愛美麗。
「妹妹這般問,叫他又如何回答呢?」陸小儀小聲道。
「陸小儀平素與我倒是姐姐妹妹親近的很,怎麼如今我叫人冤枉了,你不說幫我一把。還來阻撓?我可是哪一句問錯了不成?」
「妹妹這話說的我就無地自容了,我只是覺得……妹妹問的太快,他回答不上來。哪有其他意思?」陸小儀尷尬道。
沈初柳冷笑了一下,上下打量她幾眼轉頭不看她了。
「你說吧,想必如今也沒人打斷你,好好想清楚。萬一你說的不對,可別怨這宮中的刑罰狠毒。」沈初柳居高臨下的看著那太監。
那太監抬頭看了一眼,就隻覺得心神俱震,明明是個年輕漂亮的小嬪妃,怎麼這股子狠勁兒就像是熬煎了一輩子似得?
他被這麼一嚇唬,倒是有點說不出了。
人有時候就是這樣,越是緊張,就越是說不出來。
半晌渾身篩糠,吶吶的:「就……就三日前……在……在翠雲軒外,奴才……奴才送去荷花給……給您,您……就給了……給了奴才銀子,……叫……」
「皇上!」麗寶林起身:「瞧這奴才叫嚇得。依著臣妾的意思啊,不如去搜一搜翠雲軒。要是這沈小儀真的是無辜的,那也是還給她一個清白。」
這話就說的誅心了,搜宮素來是大忌。
不管你是不是清白,都意味著你這個人不被皇上信任了。
哪怕如今的沈初柳只是一個小儀呢?
「宮中皆知,麗寶林與安寶林很是不對付,更是瞧不上衛禦女。今日之事,卻見麗寶林如此咄咄逼人想要我出事。麗寶林,你怕不是打著一石三鳥的計策?皇上,臣妾也懷疑此事與麗寶林脫不了乾係!搜宮可以,臣妾的與麗寶林的一起搜!」
「你!你被人狀告,我可沒有,憑什麼搜我的宮?」麗寶林怒道。
「既然是這樣,上頭自有皇上,有娘娘們。娘娘們出言指責是應該,臣妾也確實捧著規矩了。麗寶林你是為什麼?你是寶林,我是小儀。雖說只差一個位份,那也是上下有別。」
「當著皇上的面,你就這般放肆,可見你平時並不看重宮規。」
沈初柳說話連珠炮似得,頗有些與如今的貴女們不同的氣勢。
饒是麗寶林厲害,一時半會也被噴的接不上話。
「好了。」齊懌修看夠了,擺手:「初四,將這奴才拖下去好好給朕審。」
馮淑妃雖說不怎麼得寵,但是她陪伴皇上多年,自然是了解他一些的。
這麼一看,就知道這是皇上不懷疑沈小儀了。
她也樂得順坡下來:「臣妾瞧著這奴才也是滿嘴的謊話!怎麼誰那裡也不去,就隻去了沈小儀那送荷花?」
「既然知道,又何必請朕來?」齊懌修起身:「馮淑妃,你要是沒本事,就不必管這些事。」
馮淑妃一驚,忙跪下:「臣妾知錯。」
「沒有下回。你,既然今日冤枉了你,也不能叫你受委屈。沈氏晉位才人。」齊懌修走到了沈初柳跟前道。
剛才馮淑妃跪下,眾人都跪下來了。
「臣妾多謝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恭送皇上。」沈初柳三連。
齊懌修倒是嘴角輕輕勾起,沒說什麼,徑自走了。、
眾人這才起身。
「沈小儀……哦不,是沈才人了。」馮淑妃意味不明的笑了笑:「你倒是好口才。」
「娘娘恕罪,臣妾情急。」沈初柳這會子,就又像是一隻小綿羊。
這宮裡的女人,素來是在旁人勉強厲害,在皇上面前軟綿的。
沈初柳倒是不同,馮淑妃瞧了她許久:「好了,你回去吧。」
「多謝淑妃娘娘,臣妾告退了。」沈初柳福身扶著紫蕊的手退出去。
眾人三三兩兩的離開了福陽宮,出來的時候,麗寶林扶著自己奴婢的手走的很快。
就像是生怕沈初柳找麻煩似得。
陸小儀湊上來:「才人姐姐。」方才還是妹妹,這一時間,就該是叫姐姐了。
「陸小儀有什麼事?要是沒有,我可回去了。今日受了這個無妄之災,我可是要回去哭上一哭的。」沈初柳冷淡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