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回來,坐在沈初柳跟前:「容婕妤是有心的,娘娘雖然被禁足了,還是來看看。」
「我看她這幾年也算是絕了侍寢的心了,皇上一年裡想不起她幾回。這樣反倒是比以前過的舒心了些。」沈初柳一邊撿著棋子一邊道。
「昨兒又是蘇美人侍寢,瞧著這陣仗,蘇美人只怕是也要成為婕妤了。她還沒封號,怕是也要有。如今她再不是罪臣之後了,蘇家雖然沒人了,可也平反了。」姚寶林猶豫:「我看她……變化越來越大了。如今寵愛連寧昭容都比不得。上回因為一個拜見,與寧昭容慪氣,皇上也給了她,叫寧昭容好大的沒臉。」
「是啊,她是變了。」沈初柳一笑:「原來,蘇氏好好打扮起來,竟是也很美艷。不過,寧昭容雖然歲數上來了,但是在皇上心裡還是有這個人的。」
「娘娘!」姚寶林加重聲音:「這后宮裡,來來回回的人裡,我就最怕三個,一個是康德妃,一個是溫充容,再有就是這蘇美人。雖然蘇美人只是美人,可我看著,心機手段,絲毫不比那兩個人差!我就怕她……對您使壞呢。」
「那你不怕我?我在旁人眼裡,怕也是心機深沉的性子吧?」沈初柳笑道。
「怎麼會,娘娘雖然也厲害,可總歸有事都說在明處,眾人怕您,也不是那種怕。哎,娘娘也真是,我這不是擔心?」
「我知道你擔心,我其實早就知道她變了,無所謂,她雖然變了,可她是個明白人。我如今盛寵依舊在,她不會亂來的,至少,她也清楚,在這個后宮裡,皇上不可能獨寵一人,明白這一點,就不會亂來。」
「好了,我知道你的意思。后宮裡,哪一個又是真的就沒有想法呢?」沈初柳收拾好了棋子,就放手了。
尺素將剩下的棋盤收拾起來。
「年後,就要送六皇子去瑞慶宮住了,走吧,今日天氣好,去那邊看看去。」
姚寶林一說這個就難受,搖手,這孩子是景昭儀的,可一說要離開這裡,她這心裡就煎熬的厲害。
半晌應了一聲,嘆口氣跟著走了。
宮中日子眼下還算平穩,沈初柳禁足滿了之後,齊懌修就傳旨,靜安候七十歲壽誕,準景昭儀歸家。
聖旨是說,景昭儀進宮數年,從未歸寧,如今靜安候大壽,景昭儀自可歸家賀壽。
沈初柳接旨之後心想,這也不算是什麼好事,不過皇上給沈家的榮耀自然不能不要。
除了叫她歸家,賞賜自然也少不了。
七十歲的靜安候還精神,可誰也不能預料八十歲的靜安候什麼樣。
或者,十年間,沈家又是什麼樣?
這樣,便已經是有始有終了。
聖旨不曾提及沈寶林,沈寶林聽到了聖旨之後,就來了翠雲軒裡求見。
沈初柳依舊不見,只是叫人傳話給她:「聖旨不可違。」
這就斷了她想要出宮的路。
這兩年的沈寶林過的並不好,皇上當真一次也沒在叫她侍寢,她跟陳小儀住一起,雖然陳小儀也是個沒有寵愛的,可偏是脾氣壞嘴也壞。活生生磋磨的沈寶林無話可說。
這會子,她也不求別的,隻想回家看看,只是看看。
「求姐姐。」她二話不說,只是跪下。
她這幾年,哪裡還有過去的風骨。
她隻想回去,看看親人們,隻想能過的舒服一點。
沈寶林在翠雲軒門口跪著,沈初柳蹙眉:「叫她回去吧。」
「主子。」紫珠給她倒茶:「主子,攆狗入了窮巷,又不能一棒子打死。狗想活命,總要反撲。倒不如,給它一口吃食。再做打算。」
沈初柳看紫珠,看著就笑了:「你呀你!罷了,你去傳話,就說我知道了,我會跟皇后提的。」
沈初柳這幾年,能一直叫皇后容得下從不為難,就是因為凡事她都會考慮皇后。
什麼都越過皇后了,那就沒意思了。
紫珠哎了一聲出門,門口丫頭們也勸著,只是沈寶林不發一言只是跪著。
紫珠過來,她們忙讓路。
紫珠親自扶著沈寶林:「寶林這是何苦?」
「求姐姐答應我。」沈寶林不肯起。
「寶林起來說話,我們主子說了,求皇后娘娘去,想來不難。您這樣,不是叫人笑話?」
這麼說,沈寶林才算是肯起來了。
「當真?」
「寶林還不知我們主子?自然是真的。您隻管回去,準備一下吧。」紫珠道。
沈寶林高興的笑了笑,對著翠雲軒福身:「多謝姐姐。」
「紫珠,多謝你。」她真誠道。
紫珠忙道不敢,送她離開。
沈家的侯爺過壽,景昭儀能去,這沈寶林嘛,還真是不好說。
所以皇后也沒敢直接應了,只是叫人將消息跟皇帝說了。
齊懌修聽了,玩味一笑之後就點了頭。
第三日,景昭儀的車駕就離開了皇宮,往侯府去了。
侯府一早得了景昭儀娘娘要回來的消息,早就激動的準備接著了。
沈寶林的車駕就跟在後頭,極其不顯眼,像是丫頭坐的。可她也顧不上,她想念自己的親人。
今日,她父親也回來了。
侯府賓客如雲,沈初柳到了的時候,靜安候與侯夫人以及宋氏,以及沈毅和梁氏也都來接。
沈忠沒回來,北疆不能離開人。
沈毅的長子也沒回來,但是其他人都在,包括出嫁多年沒見的二姐沈碧渠兩口子,以及剛出嫁幾個月的六妹妹沈碧枝兩口子。
至於沈碧河長個長姐,她就在皇城裡,倒是見的多些。
眾人齊齊行禮沈初柳忙一手扶著靜安候,一手扶著曲氏:「祖父祖母快休要這樣。」
「今日祖父壽辰,當時我給祖父擺手。祖父福如東海,壽比南山,松柏長青,後福無窮。」
靜安候如今已經是鬚髮皆白,但是常年軍中,身子是極好,如今得了景昭儀娘娘的賀壽,自然喜的紅光滿面。
「好好好,娘娘客氣了!來來來,娘娘快請!」
後頭的沈寶林這會子才被看見,靜安候倒也不慢待:「寶林也快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