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太后還病著,不過也比之前好多了,她是個堅強的女人,自然不會一蹶不振。
家族沒落了,可她還是太后。
瞧著謙淑妃進了鳳藻宮,眾人什麼眼神都有。
多數是看笑話的,這宮裡,還真是沒幾個能喜歡謙淑妃的。
不過,畢竟淑妃還是淑妃,沒幾個敢正面對上她的。
何況,馮家是不行了,可馮太后還在呢。
不過,眾人的眼神都叫謙淑妃很是受不了。
可她不能說什麼,事到如今,不收斂是不行的。
請安之後,眾人不鹹不淡的安慰了幾句。
沈初柳的角度最是別緻:「雖說這蔣子蘭與二皇子……萬幸沒定親,日後在給二皇子尋個有福氣的吧。也是那蔣子蘭沒福氣的緣故。」
眾人都要給她跪了,你是怎麼想起這一茬的呢?
謙淑妃自己也是愣了一下:「景昭儀這話什麼意思?蔣子蘭是死是活,與二皇子何乾?」
「而皇子要娶君儀郡主家的長女,這不是都知道嗎?」謹妃掩唇:「怎麼如今謙淑妃娘娘不認了?」
「人都死了,自然不認了。依我說,這不認也好,再怎麼說,那也是咱們二皇子要緊不是?」麗昭媛笑道。
「哎喲,這蔣子蘭的事可不能提,哎呀真是……算了算了,麗昭媛你說的是,還是二皇子重要。」謹妃笑道。
「你們簡直是放肆!蔣子蘭與二皇子毫無關係,並且蔣子蘭是病故,提起來不是叫君儀郡主難受嗎?」謙淑妃怒道。
「何況,他們行事無忌,你們倒是不忌諱?」
「謙淑妃娘娘教訓的極是,這事說來也確實不好聽,日後就不提起了。」沈初柳態度極好。
只可惜這會子謙淑妃自己心虛的很,沈初柳越是這樣,她就越是生氣,可惜還不能說。
差點氣死。
康德妃卻又適時道:「倒不用說那些閑事,我在想謙淑妃姐姐這個封號,皇上果然最是懂得謙姐姐,這封號給的可真是正好。」
謙:敬也;遜讓也;虛心,不自滿,也不自高自大。
可馮氏何時有過這時候?
那麼皇上給她這個封號便不是獎賞,而是警告與提醒。
后宮女眷的封號,往往都是皇帝誇你品質,或者是提醒和警告你,再或者是覺得你適合。
比如康德妃過去總是生病,皇帝的願景就是叫她康健,這便是覺得你適合。
而沈初柳的封號,是皇上誇她如日光一樣美好。
而謹妃的封號,便是皇帝警告她要謹言慎行。
自然如今謙淑妃的封號,便也是皇帝警告她要謙和有禮。
康德妃從這裡來說,也委實是給了謙淑妃一巴掌。
她雖然如今還不到牆倒眾人推的時候,但是有能力的,都會給她一鎚子。
這也不怪人家,平素她得罪人太多了。
康德妃那是萬年恨她的,而沈初柳也與她結了死仇,只要一想起六皇子當日,就恨不得打死她,所以下腳毫不猶豫。
至於麗昭媛,那是習慣性的與她對立,這麼多年了,也改不了。
謹妃嘛,大約是報仇,過去沒少受氣吧。
謙淑妃一個人也說不過這麼多人,還有下面小嬪妃雖然不說話,可眼神也是十分的耐人尋味了。
記得當年意妃失寵的時候,眾人不也是這麼推的?
可意妃畢竟沒真的做什麼事,而謙淑妃做的事可真是不少。
眾人自然是恨她的,見她倒霉,大家別提多高興了。
也正是這時候,皇后來了。
謙淑妃從來沒有像是今日一般盼著皇后快點來。
她真是頂不住了。
因為家裡的事,她這段時間都病著,剛好一些,瘦了一圈,真是吵架都沒什麼力氣的。
皇后就像是根本不知道眾人說了什麼,只是將尋常的話說了幾句,例行詢問了一下謙淑妃,以及又病了的孟小儀就算過了。
謙淑妃渾身都鬆口氣。
眾人離開鳳藻宮的時候,謙淑妃就跟有什麼急事一般上了攆,迅速的走了。
沈初柳好笑:「這就急了?好日子在後頭呢。」
她剛與容婕妤說了幾句話,忽然就見元宵跑來。
「主子,瑞慶宮出事了。」
「琰兒怎麼了?」沈初柳嚇得臉色都變了。
「主子不要怕不是六皇子,不是六皇子。」元宵忙道。
「該死的東西!」沈初柳一腳踢過去。
元宵忙跪下:「奴才該死,奴才該死。」
「怎麼回事?」容婕妤見沈初柳臉色差,於是替她問。
「回容婕妤,是八皇子和九皇子出事了。」元宵舔了一下嘴唇:「八皇子和九皇子原本是在禦花園裡遇見了,一道玩耍,不知誰提起想去瑞慶宮裡看看,去了不久,孟小儀就去了。她……她八成是瘋了,竟要給八皇子服毒,但是沒成。卻趁著人不注意,將八皇子的頭往牆上猛砸了幾下,奴才沒親眼見著,但是說是全是血。如今瑞慶宮已經被圍住了,奴才是怕六皇子受驚,故而趕來。」
「快走。」沈初柳也顧不上說話了,她也怕孩子嚇著了。
沈初柳這裡得了消息的同時,很多人也都得了消息。
沈初柳趕去的時候,住這一邊的嬪妃也都來了。
皇帝比她們到的早。
進了瑞慶宮,沈初柳不管八皇子九皇子,第一個先去找自己孩子。
六皇子見了她就跑來抱她的腿,小傢夥眼珠子轉來轉去,看得出有點怕。
沈初柳蹲下抱住他:「乖乖,看到什麼了?」
六皇子搖頭:「沒有,父皇不許人進來了。還不許出去。」
「沒看到就好,沒事,你八弟出了點事。母妃要留下一會,叫元宵帶你先回翠雲軒好不好?」沈初柳親了親他。
「不要,要母妃。」六皇子還是被這麼多人嚇著了。
沈初柳不想叫他留下:「你聽話先回去,你奶娘都在呢,母妃要見你父皇呀。這樣吧,叫姚寶林跟你一起回去好嗎?」
六皇子看姚寶林,姚寶林笑著伸手:「來,我抱著你走。」
六皇子就笑了:「那母妃兒子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