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她剛晉位,本來該好好過的。
不過既然錯過了,再補上也沒意思。
皇帝見她這樣說,也就沒堅持。
只是想著多來幾次吧,不能叫人多想。
夜裡,兩個因為酣戰的緣故,睡得就晚了一點,剛睡著不久。
忽然又來敲玉芙宮大門。
銀壺和兩個小太監開門,看外頭是長樂宮的人,就蹙眉:「什麼事?皇上和景賢妃娘娘睡著呢。」
「哎喲,知道知道,是十三皇子,十三皇子厥過去了。玫修儀嚇得什麼似得,這不叫了太醫,也不敢不叫皇上知道啊。」來人急切。
銀壺點頭表示知道了,這樣的事,還真是不好不說。
過來跟前,臘八湊過來:「十三皇子的事?」
今兒也是趕巧了,元宵休息,初四也難得休息。
「您看這,叫不叫皇上啊?」銀壺看臘八。
臘八心裡罵娘,怎麼就趕上他值夜的時候了?
「不能不叫。」這要是十三皇子有個好歹,誰承擔呢?
最後還是叫了。
齊懌修蹙眉:「出什麼事了?」
「回皇上的話,長樂宮來人,說是十三皇子厥過去了。」
齊懌修嘆口氣:「知道了。」
這就是要去看的,臘八忙進去,不過也不敢進內室。
內室裡,沈初柳睜眼:「臣妾要不要去看看?」
「不必,你躺著吧。臘八叫人傳話,除了皇后,都不必去了。」皇帝實在是困。
沈初柳想了想,還是沒昧著良心繼續睡,而是起身伺候皇帝穿好衣裳:「皇上也得顧著自己身子啊。」
「嗯,你睡吧,朕知道了。明兒早上不必請安了,皇后半夜起來明早也不見你們了。」
沈初柳應了,披著衣裳送他出門去。
送走皇后,沈初柳躺回去:「去打聽打聽,我睡了。」
新綠應了,伺候她躺好,很快沈初柳就睡著了。
沈初柳大概是被打擾的緣故,睡得不怎麼安穩,做了一晚上亂七八糟的夢。
另一頭,皇帝到了長樂宮,玫修儀衣衫不整,她是真的嚇著了。
「怎麼回事?」
皇后來的比皇帝早了一點,聞言起身請安後道:「長樂宮的宮女說是看見了孫更衣。」
皇帝愣了一下,孫更衣?
死的孫更衣?
「哪個該死的胡言亂語?這樣的人留著伺候誰?」
「皇上,臣妾……」玫修儀哭起來:「求您先看看孩子吧。」
齊懌修不想理她,不過孩子不能不管。
裡頭,太醫已經喚醒了十三皇子,只是情形實在不好。
「回皇上,十三皇子本就體弱的很,哪經得住這樣摔打……」
「摔打?怎麼回事?」皇后蹙眉。
奶娘已經嚇得直接尿了褲子。
「奴婢該死,奴婢該死,是……是外頭驚叫,奴婢嚇了一跳……手就……就抖了……」
「你把十三皇子摔了?」皇后震驚。
「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
「滾!」齊懌修一腳踢過去:「拉出去,按規矩處置。」
什麼是不是故意的。
奶娘這種職業,你自然不管受了什麼驚嚇都不能把孩子摔了啊。
何況,這是皇子啊。
這奶娘是不用想好了。
那個尖叫的是瑪瑙,此時跪在外頭也是瑟瑟發抖。
十三皇子被摔暈這事簡直像是一個笑話。
萬幸孩子沒事,只是本就體弱的孩子,誰知道後續如何?
太醫也是能儘力了。
怕孩子不能適應,所以只能將那一個奶娘弄走,其餘三個不敢換。
怕萬一換了奶水不適合就又要生病了。
皇帝皇后熬到了半夜。
皇后回了鳳藻宮,皇帝居然破天荒,去了萬年不去的紫林閣。
皇上惱了玫修儀這事就不必說了,沒跑。
可離得近的還有哪裡呢?北邊,太平宮,何昭儀。
再走幾步,麗德妃的臨華宮。
東邊聽風閣,楊禦女不必說了,沒有資格獨立接駕。印月閣李美人,失寵的。
南邊,清芷閣陳小儀和沈禦女,一個萬年失寵,一個獲罪。可再怎麼樣,也沒人想到啊,皇帝居然去了紫林閣。
紫林閣當年可是個好地方。
那時候不少人還爭這個地方呢。
因為它距離太極宮近。
後來叫這妙婕妤住了之後,多少人眼紅?
可隨著這為妙婕妤沉沉浮浮,幾番起落,這個紫林閣徹底成了一個冷灶。
可以說,自打三皇子生出來之後,皇帝再也沒有留宿過一次。
十幾年過去了。
忽然之間,皇帝去了紫林閣。
別說后宮人震驚,就是妙婕妤自己都震驚。
她披著衣裳迎接皇帝,不敢多說一句話。
好在,她這些年在宮中沉浮,也已經不是當年那個不懂事還自以為是的年輕小嬪妃了。
「皇上,是直接歇著,還是用些東西?」妙婕妤問這話的時候,小心翼翼,甚至帶著一點顫音。
「朕累了,歇了吧。」皇帝擺手。
妙婕妤就忙應了,多年不伺候皇帝,她實在生疏了,只能慢一點。
直到熄燈,她才敢瞧瞧鬆口氣。
皇帝來,她甚至沒有精神欣喜,就怕做錯了什麼。
直到聽見身側均勻的呼吸,她才緩緩想,不要這麼怕,不是當年了。
當年她無奈叫孩子早產,就是知道自己可能會被留子去母。
她出身實在是不堪。
可今日不會了。
她已經好好活過這麼多年,三皇子也那麼大了。
雖然不能正經認回來,可也都知道了。
這樣想著,她才能漸漸睡過去。
第二天,所有人都知道皇帝居然在紫林閣歇了。
這簡直叫人不敢相信。
妙婕妤是誰,那是失寵十幾年的人,這是要復寵?
尤其是後來進了宮的小嬪妃們,簡直是震驚死了。
不過礙於皇后一早叫人傳話,今日免了請安,所以眾人只能憋著。
玉芙宮裡,沈初柳聽聞之後倒也有點詫異。
「估計是皇上夜裡不想走回去,又懶得在長樂宮歇著的緣故吧。」
「可也不是沒地方去啊。」折梅道。
「沒什麼,就算是妙婕妤復寵了又如何?」沈初柳笑了笑。
「她沒什麼本事,總比玫修儀這樣心機深沉的強多了吧?」沈初柳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