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儀不夠,等你至少爬到美人那個位份上,再來跟我說這些。這之前,最好躲遠點。打量我是脾氣好的了?」說罷,沈初柳轉身就走。
這一巴掌把妙小儀鎮住了,她竟是忘了叫人。
陸寶林等人也都被鎮住了,忙不迭的跟著走。
走遠了,陸寶林才道:「這……她到底是小儀……」
「不是去看安禦女,走吧。」
眾人見她如此,也不敢再說,后宮女子爭鬥多,可這出手就打人的到也不多見。
只能說一聲將門虎女了。
風華閣如今也就住著一個安禦女,她見眾人來,忙叫人迎接。
她如今有孕才一個月出頭,按說是不該說出來的,不過她一個小小禦女太醫也不肯替她隱瞞。
所以剛把出來,就即刻爆出。
不過之前曹美人那兩個月的身孕也沒瞞著就是了。
安禦女瞧著挺好,看過她之後大家各自散了。
沈初柳打了妙小儀的消息自然是第一時間就傳開了,包括在鳳藻宮沈初柳說的話,也叫人知道她是極其不待見這個妙小儀的。
那是,誰能待見她?
可是旁人要拐彎說,沈初柳直接打在人臉上就很是直白了。
翠雲軒裡,紫蕊嘆氣:「您怎麼這麼衝動啊!那好歹是個小儀,怎麼能打?」
「不是你盼著我上進些?這不是機會來了?」沈初柳笑著:「別說了,趕緊給我弄些喝的,大熱天,說了那麼多話,渴了。你們來伺候我更衣。」
紫蕊嘆氣去了,她也知道自家小姐心裡有譜,只是擔心是少不了的。
紫珠帶著其他丫頭來給沈初柳更衣,,很快,她就換上了輕便又舒服的淺藍色襦裙,因為是在屋裡,也不必穿外頭的衣裳了。
她位份低,用不上冰,不過這屋裡沒多熱,打打扇子也就差不多了,夜裡甚至還要蓋被子。畢竟是經年的房子了。
只是出去受不住。
「寶林腳酸嘛,要泡一會不?」紫珠最規矩,口口聲聲寶林。
其實親近起來了,也不必這麼客氣。
「嗯,泡吧。」沈初柳道。
很快,小丫頭們弄來熱水,雖說大夏天泡腳熱了點,但是也舒服。
「紫蕊姐姐去膳房了。」紫珠一邊伺候沈初柳一邊解釋。
「紫珠,你說這妙小儀能走到哪一步?」沈初柳問。
紫珠手頓了頓,又繼續起來:「寶林看事情極是個明白的。如今正是機會呢。」
「我果然沒看錯你。確實是機會。」沈初柳笑了一下,沒再說什麼。
妙小儀嘛,說她不重要也不對。
怎麼能說不重要?鹿王何許人也?當年先帝還在世的時候,沒早立下太子。李太后所出的齊懌修並不算得寵。
最得寵的是楊太妃所出的六皇子,其次就是這位鹿王。先帝的三皇子。當今排行老五,卻處境尷尬了好幾年。
直到六皇子當街縱馬,反倒是自己在下來摔死了。
至此楊太妃沒了指望,而三皇子的生母並不厲害。
這才叫先帝定了心立了太子。
先帝也因為六皇子過世漸漸傷心早逝,如今皇上登基第四年。
這位妙小儀,可以說是來的太好了。
進宮一年裡,沈初柳不算了解皇帝,但是也絕對知道他不是個什麼好人。
妙小儀是什麼?棋子都算不上。
說她是玩具都不能算是貴重的那種,大懿朝就算不那麼看重出身,也不會叫一個舞姬再度登上高位。
所以,妙小儀牽扯的是前朝的鹿王。
而對於后宮來說,她只有一個結果,就是用自己慘烈的失敗來震懾后宮。
於是如今她越是得意,日後就越是淒涼。
沈初柳呢,對比自己高一等的人出手,無非叫人說一句不懂事。
可寶林抽了小儀,那還真就說不上什麼以下犯上。
她敢打就敢兜著。紫蕊著急,她也知道自己該出頭了。
一年了,該看的也有數了不是麽?
這妙小儀,是皇帝殺雞儆猴那個雞,不也是她向上走的一塊石頭麽?
如此合適,何樂而不為?
皇帝要是能因此來怪罪她,那算她這一年都瞎了。要真是這樣,她也就趁早別撲騰了,寶林位置上養老吧。
果不其然,黃昏時候,皇帝賞賜了妙小儀一根釵,又說叫愛妃受委屈了。
但是人卻去了意妃宮裡。
眾人也想著,到底是意妃娘娘最受寵,這妙小儀不過新來的叫皇上新鮮幾日罷了。
至於打了妙小儀的沈寶林,也沒罰也沒說什麼。跟之前曹美人一樣。
你要理解這是無聲的譴責也可以,但你要理解成這是不當回事,也就那麼回事了。
畢竟一次是打,兩次也是打,皇上嘴裡說著你委屈了,結果也不打算給你做主,八成你這個人也沒那麼要緊就是了。
當夜,沈初柳睡得跟往常一樣安穩,絲毫沒有什麼睡不著的意思。
早上請安,人都齊全了。
安禦女有孕,也就耽誤了一日請安。
意妃來的不早也不晚倒是素有的清冷樣子。
昨兒挨打的妙小儀氣焰都低了。
在鳳藻宮這個地方,永遠不缺說話的人,首先就是何修儀。
「喲,我怎麼瞧著這妙小儀這臉……許是我看錯了?莫不是腫著呢?」
當然是沒有,但是架不住她就要這麼奚落啊。
「修儀娘娘看錯了,臣妾一切都好。」妙小儀低頭。
「既然一切都好,日後就謹守規矩。你從蜀地遠道而來,本宮也不想苛責你。不過你要知道分寸。」皇后少有的直接教訓小嬪妃。
「是,臣妾謹遵皇后娘娘教誨。」妙小儀忙道。
「嗯,曹美人和安禦女既然有孕,都不足三月,先免了請安。等坐穩了胎再來。本宮已經跟皇上和太后娘娘商議過了,你們這一胎平安落地,無論男女,都可以晉級。先前有孕沒好好生出來,本宮就十分惱火。這一回,誰要是手伸的長了,別怪本宮將那手爪子剁了。」
眾人忙福身:「謹遵皇后娘娘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