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春天,來的早。
剛過了正月,柳枝就發芽了。
晏國京城,人來人往。
陽光照在人身上,越發的暖意融融。
街道兩邊的商家,都開了門。
小販們更是一大早就出來占好地方,然後敞開嗓子開始吆喝。
而透過那一條條小巷,還能隱約聽到孩童的歡笑聲。
醉月居旁邊一個略有些陳舊的小酒館裡,這會兒還沒到中午吃飯的點兒,就已經坐了不少人。
有的是三五相聚,坐在一起閑聊;有的是獨自占了一桌,自斟自飲……唯獨靠窗的位置,有兩個年輕男子,略有些愣頭青。
一邊吃飯,一邊不住的往外看,眼裡滿是好奇。隨後等著店小二過來送東西的時候,其中一個藍衣青年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道:
「小二,今天是什麼日子,外面怎麼這麼熱鬧?」
店小二忙著把東西給旁邊那桌客人端上去,隨即轉頭笑著回話道:
「今天啊,今天是潘家老相爺大壽的日子。」
「潘家老相爺?那個潘家的老祖?」
「可不是嘛!就是那位……哎喲,說起那位,話可就多了。別的地方不說,在咱們晏國,可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啊!
當朝過百年,嘖嘖,普天之下頭一份。這不,去年終於年紀大了,才下來。
而今天正好是那位潘老相爺整壽的日子……你知道整壽多少麼?」
這店小二也是個愛說話的,碰上這會兒空閑,正好多說兩句。
那兩個年輕人聽得一愣一愣的,隨即說道:「當朝就過了百年?整壽……一百二十?」
店小二搖了搖頭。
「那,一百三十?」
店小二還是搖頭,然後抬手一比劃,說道:
「這個數,知道麼?一百五十整壽!嘖嘖,而且你知道嗎?那位老相爺,一百年前,就在咱們晏國只手遮天了,不過那會兒名聲不太好,外號……咳,這個就不說了。反正後來還不錯。這不,去年下來的時候,咱們國主也是再三挽留,可老相爺實在是年紀大了,沒辦法啊……」
說著,店小二哀嘆了一句。結果他這邊話音剛落,就聽旁邊有人搭話道:
「我說三兒,這話不對吧!我怎麼聽說,那位潘家老相爺下來,是想著閉關登聖啊?怎麼到你嘴裡,就成了年老體衰,回家養老啊?」
那名叫三兒的店小二一聽,先是一愣,隨後立刻眼睛一瞪,說道:
「瞎扯,我這可是第一手的消息,絕對錯不了!」
「得了吧,我聽得可和你不一樣……」那中年人下巴一樣,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可隨後不等再說話,就聽另外一桌的酒客,開口道:
「誒,還別說,三兒這話還真沒說錯!什麼閉關登聖啊,那就是外面胡亂傳的,根本不是那麼回事……」
說話這人穿著不俗,一看便是家裡有些底子的。而一聽這話,周圍原本看熱鬧的眾人,頓時忍不住湊過來,問道:
「兄弟,說說,究竟咋回事?不是說那潘老相爺已經是差一步登聖了嗎?外面都這麼傳,怎麼還不對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