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身為教官的他們,也要整齊排列。
最起碼,教官的氣場,不能輸給學員們。
當然,早已累得半死不活的學員們,此刻隻想著什麼時候才能去休息,自然不會想到什麼拚氣場的問題。
墨上筠站在教官群裡,排成一排。
助教不在,有的就是幾個平時需要經常露面的教官。
有陳宇、林矛、墨上筠、易茴,還有另外兩個教官,一共六個人。
人數雖少,但排成一排的話,以他們各自的氣場,都是足夠唬人的。
最起碼,人群裡的視線,都帶著謹慎和打量,甚至多數人都不敢直接跟他們的視線對上。
而,少數敢去打量這些教官的人裡,卻存在著一批四月集訓裡出來的學員。
毫無疑問的,他們都認識墨上筠。
其中,包括秦蓮。
見到墨上筠的秦蓮,簡直跟見到鬼一樣,眼珠子都險些瞪出來,大腦如同受到什麼猛烈衝擊,處於一片空白狀態,甚至都無法去思考。
——靠,怎麼哪哪兒都有她?!
相較之下,婁蘭甜等人就顯得平靜許多。
既然墨上筠能夠成為四月集訓的教官,那麼,成為這裏的教官也可以理解。
不算多意外。
甚至,還有的人會因遇見熟悉的教官而稍微踏實點兒。
……
陳宇是個簡單粗暴的人,說話做事的時候也毫不繞彎子。
於是,他拿著喇叭一開始,就將這群人罵的個狗血噴頭。
這些都是軍區裡選拔出的精英,在各自的部隊裡都享受著榮譽和自豪,然而,他們一來到這裏,就被給了當頭一棒。
陳宇是個經驗豐富的教官,於是他也知道如何說話最能戳中這群精英的自尊心,幾句話就能讓這群精英憤怒異常。
墨上筠在一旁旁觀,心裏想的是,每個教官都得有點嘴皮子功夫,不然連罵人都找不到合適的理由來。
聽著聽著,她還挺佩服陳宇的——畢竟能找出各種理由來罵人,也是一種本事。更重要的是,他們那些還行的表現,在陳宇這裏,都能挑出錯。
陳宇對他們進行了全盤否定,最後得出的結論是——他們都是垃圾。
身為學員,雖然無法正面反抗,但他們好歹是有尊嚴的,被陳宇進行批判後,有個別學員實在是沒忍住喊出質疑,但陳宇卻連讓他們說話的機會都剝削了,一切打斷他說話的人,都罰100個俯臥撐了事。
徹底的專製、獨裁。
「在你們身後,是你們的宿舍樓,一二樓是給你們準備的宿舍。」罵完這群菜鳥,陳宇憋了一晚上的氣總算是消了,他開始說正事,「你們參加考核期間,一直會住在裏面,所以——希望你們能搶一個舒服點的床位,不然你們只能等別人淘汰才有機會睡床。」
他說完的時候,學員們一時間壓根沒有反應過來。
——這意思是,他們若是速度慢一點兒,連床位都有可能搶不到?!
有點無法理解。
這麼大的基地,連個床位都沒給他們準備不成?
「這是第一件事。」
陳宇並沒有再詳細說明,而是開始說下面的事情。
第一次見面,為了給他們留下深刻的印象,該有的威懾和警告還是有的。
首先強調規矩,然後說明紀律,最後重點灌輸教官為大的概念。
在這個地方,教官就是天。
他們有什麼不滿的,等滾蛋後再說,但現在在這裏,教官說什麼就是什麼,沒有任何反抗的餘地。
這一番下馬威,時間長達十分鐘。
之後,陳宇就將剩下的事情交給其他教官,讓他們去處理。
當然,主要的任務在林矛和墨上筠二人身上。
男兵和女兵都有分開的教官來管,主要是負責學員的生活瑣事或者平時集合之類的,男兵由林矛負責,女兵由墨上筠負責。
這是最初就分配下來的任務,不是陳宇能夠改變的,所以就算是陳宇想提攜易茴,也無法將這個任務強行交給她。
沒事可做的教官們,在陳宇離開後,也就就此散開。
轉眼的功夫,就只剩墨上筠和林矛二人。
當墨上筠抵達女兵隊伍時,視線一掃,竟是見到不少欣喜的熟悉面孔。——這群記吃不記打的傢夥,竟然一點都不帶害怕的。
「你們的宿舍在二樓,總共四間宿舍,沒上鎖的可以進去。」墨上筠道,「三分鐘的時間,去宿舍放下你們的行李,然後在樓下集合。」
墨上筠慢條斯理地說完。
或許是她的神態過於閑散,所以她們一時並沒有反應過來。
等了兩秒,還不見她們行動的墨上筠,不由得挑眉,「還不走?」
話音一落,她們總算是回過神來,趕緊撒腿就跑。
靠!
差點兒給忘了,床位是要靠搶的!
先一批抵達的人,在這次的爭奪戰裡佔據了很大的便宜——因為她們休息時間充足。而處於後面抵達的,則是因為體力還沒恢復過來,無法同前面那批人進行衝刺,自然而然落在後面。
墨上筠注意到幾個被陳宇排在前面的人,都處於最佳狀態,全部排列在前,其中秦蓮也不甘落後,表現尤為突出。
此外,還有一個女兵值得關注。——那是被陳宇放在第一個位置的人,名叫仲靈玥。
因為排在第一,所以墨上筠稍微關注了下這個人。
仲靈玥,21歲,高中畢業後當兵,如今入伍有三年,在先前的連隊表現突出,拿過兩個三等功,短時間內成為班長,後因參加過一次實戰,立過二等功,戰績斐然,各種能力都不差,得到陳宇的認可也在所難免。
此外,還有排在第二、三的高悠然、藍虞二人,也如陳宇的判斷一樣,表現突出。
但,這並不代表,名字被排在後面的人就真是廢物——最起碼,落在後面的唐詩也擠入前列,成為第一批抵達宿舍的人之一。
優秀的人,墨上筠可以承認。
可墨上筠不喜陳宇這種排列方式,是因為還有的一批人表現也不錯,不該因先前的成績而忽略。
*
宿舍樓應該是一棟廢棄的樓,反正看起來特別老舊,門是木製的,甚至還有洞,一推就嘎吱嘎吱作響,床位是上下鋪,靠窗的有三個上下鋪,靠門的有兩個上下鋪,中間是一條過道,但非常狹窄。宿舍內的燈更不用說,一打開,跟沒有開差不遠,只能隱隱約約見到一點亮度,她們簡直懷疑這燈只有五瓦,沒有屁用。
有的宿舍甚至沒有窗戶,甚至窗戶只剩一半,冷風颼颼地往裏面吹,室內室外完全沒有半點差別,於是學員們搶床鋪的時候還要考慮到避開窗戶這一點。
宿舍裡亂成一團。
一層樓有十間宿舍,但其中有六間宿舍是落鎖的,沒上鎖的宿舍,有的相鄰,有的中間相隔三四個宿舍,有的人事先跑到宿舍,卻因沒有第一時間找到沒上鎖的宿舍,兜兜轉轉竟是沒有搶到床鋪,有的人找見了宿舍,可哪怕是一個猶豫,宿舍的床位就被搶光了,再去其他宿舍已然來不及。
非常激烈的搶奪戰,在一分鐘之內結束,哪怕是一個錯誤的決定,都有可能讓她們同自己床位失之交臂。
墨上筠去車裏拿資料的時候,抽空看了眼二樓的情況,這種慘狀看在她眼裏,那還是挺有趣的。
帶兵嘛……總得給自己找點樂子才是。
*
三分鐘後,所有女學員都在宿舍樓下集合。
在那200人裡,有66名女兵,經過淘汰後,還剩下54名女兵。
然而,四間宿舍,共計四十個床位,也就是說,有十四人是得不到床位的。
墨上筠一眼掃過去,就看出了個大概,有床位的人神態輕鬆,甚至懷有僥倖,而沒有床位的人,卻異常愁苦,就算現在給她們個機會泡熱水澡,怕是也難以喜笑顏開。
墨上筠道:「沒搶到床位的站出來。」
十四個人,陸續走出來。
讓墨上筠意外的是,梁之瓊也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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