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聲響,讓墨上筠的感官拉到現實中,她注意到熱鬧的街道、擁擠的人群,璀璨的霓虹燈光,這夜晚因繁華和人群而生動起來。
抬手摁了摁眉心,墨上筠讓自己清醒點兒。
這時,閻天邢找了個空車位,將車給停了下來。
閻天邢道:「我有點事處理,你自由活動。」
「嗯。」
墨上筠應了一聲。
她已經清醒了。
往後面看了眼,墨上筠伸手將一個袋子抓過來,然後朝閻天邢問:「能用嗎?」
裏面是一套便裝,墨上筠剛上車就發現了。
此外,閻天邢今天穿的也是便裝,墨上筠第一眼就看出來了,心想他這出門兜風估計不簡單,結果閻天邢是真沒讓她失望。
「隨便。」閻天邢說著,將錢包給拿出來,「九點,這裏集合。」
打開錢包,閻天邢從裏面抽出幾張紅鈔,問:「夠嗎?」
這裏不是先前去的城市,而是一個比較偏僻的鎮子,有的地方沒有普及網上支付,用的還是現金支付,所以閻天邢讓步以容準備了些現金。
「沒積分……」
墨上筠唉聲嘆氣。
閻天邢黑著臉將錢塞到她手裏,「賞你的。」
「……謝謝啊。」
如此熱情,墨上筠也不好拒絕。
她低頭數了數鈔票,心想閻天邢真敗家,一抓一大把,也不怕她把錢都給用了。
閻天邢先一步下車。
墨上筠記好他走的方向,然後將便裝拿出來,套在自己身上。
女款的,不知是誰的碼,墨上筠穿在身上稍微大了點,但也無關緊要。
牛仔衣配牛仔褲,乾脆利索,在這季節穿正好合適。
可惜沒有配套的牛仔帽,不然穿出去酷斃了。
整理好衣服,墨上筠才拔了鑰匙下車。
人多混亂,就算是軍車,那麼黑也沒引起什麼主意。
墨上筠很順利地混入人群中。
現在的她,跟她、他、他們,都沒有什麼兩樣。
融入其中,有些顯眼,卻不引人注目。
每個人都在專註他們自己的事,來來往往,沒有人在意別的。
這大抵是鎮裡最熱鬧的街道,兩邊的店面尤為多,小吃夜宵,吃的尤為多,也有一些雜七雜八的,一眼望去讓人眼花繚亂。
但再一閉眼,所有畫面都清晰明了。
上個月在基地的日子,閻天邢總是會鍛煉她的瞬時記憶,一閃即過的畫面,密密麻麻的物品,考驗的方式層出不窮,乃至於她的觀察敏銳度大大提升,這對習慣觀察周圍情況的她來說……有時候也是一種負擔。
尤其是在這樣的地方。
需要捕捉的信息太多了,令她有些費神。
轉悠了一陣,她乾脆選了一家燒烤店,看上眼的都來一份,點了整整一桌吃的。
老闆臉上笑得合不攏嘴,心裏卻想著這是遇到何等挫折,一個人跑出來吃烤串,竟然連那麼多東西……需要何等的悲憤才能有如此食慾啊。
「姑娘,要酒嗎?」
老闆端上第一盤燒烤的時候,還熱情地詢問了一句。
「不要。」
墨上筠回答得無比乾脆。
好不容易免了積分拿到錢,她可不想因為喝酒把那些積分都給扣了。
老闆有些遺憾地離開了。
而他的細微表情,也全然落到墨上筠眼裏。
墨上筠微微眯起眼,沒有任何停頓的,視線掃向隔壁桌的幾個年輕人,正好與朝這邊打量的視線給對上。
那是兩個人,其中一個有些尷尬,有過一瞬的躲閃,另一個則是朝她露出挑釁的笑容。
墨上筠很快就收回視線,拿起一串牛肉串往嘴裏送。
而那兩個人,卻在磨蹭一會兒後,才將視線從她身上移開。
打進門開始,墨上筠就發現,那一桌人盯上了她,當然,她也沒有放過店老闆路過隔壁桌時,他們有意無意地交換視線,像是暗中交流著什麼。
或許她看起來有些無害,所以在他們看來,儼然成了一隻待宰羔羊了。
唔,而且還是很肥嫩的那種。
——也不知閻天邢將她帶到什麼鬼地方來了,隨隨便便進一家店都能遇上一些不法分子。
走的時候,也不給她個限定——如果被找麻煩,是要報警安全脫身呢,還是可以打幾個人呢,還是可以砸這家店呢?
墨上筠氣定神閑地吃著味道還行的燒烤,腦子裏轉悠著各種可以辦到的場景,但越想越覺得發愁。
麻煩。
連個手機都沒給她,只能全靠她自己做決定……不好吧……
墨上筠吃到第三串的時候,隔壁桌終於有人按捺不住了,拿起桌上的一瓶酒就站起身,然後大步朝這邊走來。
墨上筠眼瞼都沒抬一下,繼續將烤串往嘴裏送。
只見那人將啤酒瓶往桌上一放,然後俯下身,朝墨上筠露出笑容時頗顯猥瑣,他用下流的眼神打量著墨上筠,然後問:「小妹妹,一個人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