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奇的,生出一些不一樣的情緒。
她知道她們為了什麼——
想要超越A組的好勝慾望,下定決心拚死一搏;也有對她的保證,讓她相信她們的實力;更有讓她在此事過後,不因平手一事對她們追究,因為她們以後絕不會再出現類似的情況。
墨上筠很容易理解她們。
可理解是一回事,親眼見到這樣的場面,是另一回事兒。
在她剛開始不久的真正軍旅生涯裡,見到過一些不好的現象、不好的角色,但從二連到集訓營,總能接觸到一些單純而執著的靈魂。
「這個承諾,我收下了。」墨上筠平靜地看著她們,一字一頓道,「沒達成的時候,我們再算帳。」
眾人一愣,意識到『再』指的是這次平手,心裡當下一喜,臉上露出明顯笑容。
很快,她們抬高聲音,異口同聲地大喊:「是!」
「解散。」
墨上筠輕輕勾唇。
「是!」
又是整齊的一聲喊。
似乎是商量好了一般,雖然應了聲,但誰也沒有提前離開。
倒是墨上筠,掃了眼已經結束的晨練的最後幾人,沒有再回去,而是先她們一步,不緊不慢地朝食堂方向走去。
一直等墨上筠走遠,保持著立正姿勢的她們,才忽的放鬆下來。
在此之前,她們想象中下過軍令狀後的輕鬆,可是,真的跟墨上筠下了軍令狀後,她們的心卻是沉甸甸的。
沉重的不僅是壓力,還有一份共同的信念,豪情在胸腔裡蔓延,充斥在每一根神經,將原本一盤散沙的她們聯繫在一起,並且還會一直聯繫下去。
現在,她們成了一根繩上的蚱蜢,接下來的兩個多月,要按照自己所說的,踏踏實實地往前走——頂著誓言的壓力、頂著墨上筠的信任,兌現她們的諾言!
陽光下,路過之人皆是對她們頻頻側目,有好奇的、有震驚的、有佩服的、有挑釁的……也有期待的。
宿辦樓,二樓。
閻天邢站在走廊上,將剛剛那一幕完整地看在眼底。
集體嘹亮的聲音,也清楚地落到他耳裡。
看著那群依舊站在原地的B組學員,又看了看已經走出一段距離的墨上筠,閻天邢嘴角不經然間勾起,深邃的眼底有淺淺笑意淡出。
墨上筠總會在不知不覺的情況下收攬人心。
連她自己都摸不著頭腦。
在這樣相對而言乾淨的地方,有人敬佩強者,有人敬佩智者,很巧的是,墨上筠兩者兼備,接觸久了,連她故意找茬的時候,都清楚她是為了自己好,於是不自覺地聽從她的吩咐、甚至於對她言聽計從。
事情發展到這種地步,閻天邢並不覺得意外。
這是墨上筠獨有的訓練方式。
而如此有個性的墨上筠,對新來的教官不爽……似乎也是理所當然。
*
B組學員的軍令狀,對B組起了一定的作用,最直接的效果就是她們漸漸關照身邊的隊友,多數項目皆是齊心協力努力的。
但是,在激勵她們自己的同時,也激勵了隔壁的A組學員。
似乎被B組早晨的昂揚鬥志給感染了,又似乎是被B組跟她們保持平分而受到刺激,A組也發揮出她們的鬥志。
總體實力相差不遠的她們,在訓練的時候幾乎是你追我趕的,一個超過另一個,另一個再往前超。
在這樣激烈的競爭下,就連完全不參與的男學員,都莫名地給她們激發了鬥志,絲毫不懈怠地往前沖,權當落後於女學員是一丟臉的事。
這個上午,牧程和澎於秋詭異的發現,三百多人的學員,整體效率都有了極大的進步,可以說是飛躍了。
牧程和澎於秋暗自怎舌。
墨上筠這傢夥也太神奇了點兒吧?
管理一個B組,竟然還能引起蝴蝶效應,帶動全體學員的積極性。
上午的訓練,超乎澎於秋和牧程的想象,加之他們完成的比平時要早,兩人臨時想了個新的項目,才避免「提前結束訓練」的尷尬。
季若楠在一旁很納悶。
她將上午的訓練項目記錯了嗎?
不對啊。
*
下午,三點。
墨上筠再一次現身於訓練場。
程序一如既往。
「想挑戰的站出來。」
沒說幾句話,墨上筠就將話給拐到了正題上。
自從第三次格鬥訓練開始,就只有言今朝一個人挑戰。
連續輸了三次,言今朝被扣了30分。
而其他的科目,言今朝僅被扣掉裡3分。
墨上筠說完的時候,下意識想到了言今朝,心想這一根筋的傻子會不會再站出來——
想法剛剛浮現,墨上筠視線剛掃到言今朝身上,就見到他中氣十足地喊:「報告!」
墨上筠:「……」
正無語間,墨上筠冷不丁聽到另一道熟悉的喊聲——
「報告,我也要挑戰!」
微微擰眉,墨上筠抬眼看去。
與此同時,一旁的澎於秋也緊緊皺起眉頭,看向喊話的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