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刀在空中劃過,隨著手腕隨意的動作,順利刀鞘中。
「勞駕,把衣服脫了。」墨上筠拍了下她的肩膀。
「我死了!」
女兵僵著身子,頭也不回,苦大深仇地喊道。
墨上筠挑眉,手臂一抬,往前走了一步,走至女兵身側攬住她的肩膀,頭一偏便靠近她耳邊,悠然道:「你是一絲不掛給人看呢,還是想給死後的自己留點尊嚴?」
女兵身形一頓。
片刻後,選擇妥協。
……
兩人把衣服換好。
墨上筠將女兵身上所有的裝備都搜刮乾淨,然後跟自己的做對比,把她身上多餘的裝備給空出來。
最後,她將一枚信號彈給女兵。
犧牲或棄權,都會使用信號彈,到時候會有人來接他們。
「記著你死了,不能亂跑,原地等待……」墨上筠慢慢說著,盯了她一眼,語調略低了兩分,「遵守規則。」
女兵拿著信號彈的手僵了僵,感覺心思全被看破似的,無比的心虛。
她有個好友也在這裡,跟她一隊的,剛想著自己走了,希望好友能繼續待下去,琢磨著給好友透露點消息,沒想……這人一句話,就驚得她把想法壓下來,不敢再想。
墨上筠沒多說,收拾好裝備,就轉身離開。
順帶,聯繫了下另外三位教員。
「解決了10個。」墨上筠道。
緊隨著,有人在頻道裡回答。
「12個。」夜千筱的聲音。
「9個。」阮硯道。
過了會兒,才聽到閻天邢出聲,「零。」
墨上筠挑了下眉。
估計是閻天邢守得那一隊至今沒到。
「閻王。」墨上筠開口。
「嗯。」
壓低聲音,墨上筠道:「待會兒,盡量分散他們。」
頓了下,閻天邢瞭然,「知道。」
墨上筠和夜千筱選擇當臥底,是因為這些學員是剛被召來的,還沒互相認識呢,就被趕到叢林裡進行第一輪的考核訓練。
按照墨上霜的計劃,第一輪,會淘汰掉一半以上的人。
也正因為如此,她們倆可以肆無忌憚地做「臥底」,反正不會有人認識。尤其四個隊伍都是分開的,隊伍與隊伍之間就更不熟悉了。
一旦有一個隊伍的人被徹底分散,墨上筠和夜千筱就可以更放心地冒充這個隊伍的人。
*
下午,大雨初歇。
第一隊的學員走過了第二個點,休息了半天,養足精神後,就準備繼續出發。
他們計劃在今晚之前抵達第三個點,到時候可以休息一整晚。
但是,時間比較趕,加上他們這隊人數損失近半,怕沿途還有襲擊,每個人的神經都綳得緊緊的。
趕了兩個小時的路,臨時的隊長余言示意休息五分鐘。
他們這一批裡,還剩四名女兵,必須要照顧一下。
余言跟兩個男兵在周圍放哨,防止有意外發生,不容得絲毫放鬆。
不多時,有個女兵提著自動步槍,動作小心地朝他走近。
「余言。」女兵壓低聲音喊他。
余言警惕地端著槍,看了她一眼,「盛夏,怎麼?」
「那邊有人。」
女兵凝眸,朝前方某處看去。
余言一愣,抬眼去看,乍一眼,並沒發現異樣,只有幾棵樹和滿地的雜草,可細細一看,卻發現正前方一棵樹上,有屬於陸軍叢林迷彩在樹枝、樹葉中若隱若現。
心下一緊,余言剛想叫其餘人隱蔽,可很快就冷靜下來。
「應該不是埋伏,不然早開槍了。」余言低聲分析。
盛夏倒是沒他那麼心寬,「我覺得還是小心點——」
「誰在那邊?!」
話音未落,就聽得一陣清涼的聲音從前方傳來,聲線慵懶,帶著將醒未醒的散漫。
一瞬,余言和盛夏都端起了槍,拉開保險,對準著那棵樹。
與此同時,其餘人漸漸反應過來,或站或坐的,都進入警備狀態,一把一把的槍全部對準了同一個方向。
人佔多數,他們也就沒那麼緊張了。
「你是誰?!」喊話的是余言。
停頓兩秒,那一處的樹枝動了動,伴隨颯颯的風聲和樹葉響動,一抹身影從樹上一躍而下。
隔了有些距離,但這一塊是草地,離那棵樹沒有其餘的阻礙物,倒也能將人看清。
穿著跟他們一樣的叢林迷彩——光是這一點,就讓大部分人降低警惕。
年輕女人,莫約二十齣頭,身材高挑,一米七左右,長得很漂亮,在他們所見的女兵中,足以稱之為驚艷之容。
渾身籠著慵懶、清冷,那股從骨子裡透露出的氣勢,任誰也不敢產生邪念。
她手裡提著槍,朝這邊看了幾眼,然後,不緊不慢地走近。
「你們哪個隊的?」
剛一走近,墨上筠就事先發問。
「你是哪個隊的?」盛夏往前走了一步,警惕地看著她,還帶著點敵意。
墨上筠懶洋洋地掃她一眼,「第二隊。」
盛夏擰起眉,狐疑地盯著她,「第二隊的怎麼在這兒?!」
「該你們了。」
將她忽略掉,墨上筠掀了掀眼瞼,盯住的卻是余言。
那一瞬,余言感到陣陣壓力,下意識回答:「我們是第一隊。」
「哦。」墨上筠淡淡應聲。
見她落單,還這般盛氣凌人,盛夏極其不爽,連番質問:「你說你是第二隊的,你叫什麼名字,怎麼能證明。還有,你為什麼會在這裡,你的隊友又去哪兒了?」
「遇到偷襲,走丟了。」墨上筠輕描淡寫地回答。
論態度,完全不把她放眼裡。
「你沒全部回答我的問題。」盛夏對此表現得很執拗。
墨上筠不耐煩地皺眉。
這麼聒噪的,虧得不是她的兵,不然早被煩死了。
「怎麼,心虛了?」盛夏見她不答,緊追不捨。
墨上筠視線一轉,不看她,直接揚聲問:「能找個正常的來談嗎?」
「這個……」余言也有些尷尬,拉了拉盛夏的手臂,示意她不要太針對這人。
墨上筠跟他們一樣的裝束,雖然孤身一人出現,但解釋也算合理,沒有什麼好懷疑的。
然而,盛夏被墨上筠再三敷衍,最後一句擺明了諷刺她,登時怒火中燒,想要再揪著這事不放,卻忽然聽到一陣喊聲——
「哎——你們是哪個隊的?!」
眾人愣了愣。
很快,順著聲響抬眼看去。
只見半山坡上,一道身影迅速朝這邊跑下來,動作很快,也很利落,縱然看著這邊,也順利避開腳下的障礙物,他如一陣風般,不一會兒就跑到這邊來。
墨上筠聽到聲音,就有種不祥的預感,一見到那抹飛速下來的身影,縱然沒有看清那人容貌,但猜想已經成了事實。
媽的,他怎麼在這裡?!
與此同時,那人下了坡,小跑著過來,無意間看了墨上筠一眼,登時驚訝而誇張地喊她——
「墨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