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她不會參與行動。
二、她套出話,目標教官正在第三個點附近埋伏,他們能依靠她奪來紅外線夜視鏡來判斷準確位置,黎明時分發動攻擊。
三、建議他們一隊十人,分成兩人一組,五個小組對教官進行包圍襲擊。
具體方案他們自己擬定,她只需要結果。
一隊自知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聽完之後,誰也沒有異議和反對。
自認為比較尊重群眾意見的墨上筠,再次詢問了他們一句,「有問題嗎?」
那一聲問,語調淡淡的,卻字正腔圓,帶有幾分嚴肅。
活脫脫一上級范。
這語氣、腔調,下意識想讓人齊齊答一聲「沒有」,可話到嘴邊,又強行壓了下來。
這女人,看起來年齡跟他們差不多,甚至比有些人還要小一些,倘若真的齊刷刷地應了,那就成笑話了。
「沒有。」余言壓了會兒,才回她。
墨上筠點頭,把玩著手裡的夜視鏡,站直身子,一轉身,便走向回去的路。
眾人對視了一眼,老老實實地跟上她。
這一次,在墨上筠的指揮下,每個人都注意了各自的動作,盡量不留有痕跡,也減輕移動中所發出的聲響。
有好幾個人,動作既不標準,最初製造的動靜很大,墨上筠忍無可忍,過去指導了一下,生生將他們的動作給扳標準了。
其他人看在眼裡,心裡對她愈發的發怵。
靠。
也不知哪兒招來的,把她自己顧著就算了,還有能力去顧及別人。
*
為了不製造動靜,加上墨上筠禁止使用手電筒,只能跟隨著她前進,一行人的速度下降了不少。
足足走了半個小時,墨上筠用紅外線夜視鏡觀察過後,才叫他們停下。
她將夜視鏡傳遞下去,指明了大概的位置,然後讓他們一一去看清目標的位置。
確實有人在第三個點附近隱藏。
隱藏在雜草從裡,很不明顯,聽了墨上筠的講述後,他們仔細去尋找,才能確定具體為止。
只有一個夜視鏡,墨上筠讓他們記清楚位置,然後把夜視鏡收了回去。
下了整晚的細雨,總算停了下來,沒有手電筒的光線,黎明時分的天色很暗,但視線已經習慣了黑暗,隱約輪廓還是能看清的。
黑暗中,盛夏盯了墨上筠幾眼。
半響,她沉聲道:「你不需要行動,而我們需要夜視鏡,建議你將夜視鏡給我們。」
聞聲,墨上筠差點笑了。
再三被針對、忽視,種種打壓下,她還能說出這種……唔,厚顏無恥的話,墨上筠也是挺服氣的。
「給你之後,趁著月黑風高,背地裡給我一槍?」墨上筠冷冷反問。
盛夏面色難免一僵。
夜太黑,沒人見到她神色裡一閃而過的心虛。
「小人之心!」她近乎憤怒地指責。
「呵。」墨上筠冷笑一聲,沒想管她。
「我這裡有個疑問。」余言適時出聲。
「說。」
墨上筠不耐煩地接過話。
余言道:「教官也有夜視鏡吧,我們靠近,豈不是跟活靶子一樣?」
墨上筠摁了摁眉心。
就不能來個腦子靈活點兒的?!
「倘若前面有人吸引他的注意力,誰會有事沒事往後看?」墨上筠語氣有點煩躁。
被選來參與這次考核的,連這點最基本的思考能力都沒有,完全可以直接淘汰了!
被她一語將問題解決,一隊的人多少有些尷尬,悻悻然的,沒人敢說別的。
也是。
只要有人當活靶子,就足以將教官的注意力吸引開,而這裡靠近第三個點,當活靶子的幾人在範圍內的話,教官就不可能會開槍,只會繼續「監視」。
墨上筠給了他們十分鐘,由他們自己去商量行動。
他們商量的詳細,可在墨上筠看來,純粹磨磨蹭蹭、浪費時間。
等他們商量好時,墨上筠都為他們鬆了口氣。
一個組去吸引教官的注意,四個組負責從後方分開包圍,詳細方案墨上筠壓根懶得聽。
他們近乎下意識的想徵求墨上筠的同意,可墨上筠擺擺手,就讓他們自己行動了。
戴上夜視鏡,目送他們離開。
確定他們走遠後,她從包裡把教員的頭盔取出來,換上戴好。
「閻王。」墨上筠低聲喊道。
「嗯。」閻天邢很快出聲。
「他們行動了。」
「知道。」
「十點鐘方向那組,交給我,其他的你負責。」
閻天邢頓了頓,道:「偏離計劃了。」
按照原本計劃,閻天邢隻負責當誘餌,一隊所有人都是由她負責的。
「嗯。」墨上筠應得無比坦然。
沒理由,她就是在陰他。
就像,他能泰然自若地把捆她的繩索打死結。
他們倆,半斤八兩。
「說說,計劃多久了?」閻天邢懶懶道,聲線低啞磁性,不見絲毫怒氣。
「前天上午吧。」墨上筠估摸著道,答得倒是很坦然。
從她決定當臥底那刻起,就做好了反水的準備。
坑他沒商量。
閻天邢眉頭一跳,覺得自己預感是真的。
「咳。」
這時,阮硯咳了一聲,打斷他們。
似乎受不了他們的「打情罵俏」。
「槍王情況怎麼樣?」墨上筠順勢問了一句。
「當老大上癮了,估計天亮前能解決。」阮硯話裡帶著點吐槽。
他跟蹤了一天一夜。
將夜千筱召集兩個隊、來下馬威、成隊伍頭領的過程看的一清二楚。
不急著動手,把人騙的團團轉,晚上輪流守夜時,還聽得兩人跟她聊天,把一肚子心裡話劈裡啪啦說出來,跟找到知己似的,阮硯聽得嘴角直抽搐。
「嗯。」墨上筠應了一聲。
天亮之前,他們這邊也能結束。
*
盛夏和余言一組。
兩人最初速度平穩,可走到三分之一,盛夏就漸漸將速度放緩了。
走了會兒,余言覺得不對勁,壓低聲音問她,「怎麼了?」
「沒什麼,小心點好。」盛夏心不在焉地回答。
「怕她在後面埋伏?」余言狐疑地問。
「有點兒。」盛夏道,「誰知道她會不會趁黑襲擊我們,到時候再嫁禍給教官?沒有證據,我們也拿她沒辦法。」
余言頓了頓,遲疑道:「應該,不會吧。」
平心而論,余言覺得盛夏這種想法,其實是有點陰暗的。
「不是沒可能。」盛夏涼聲道。
又往前走了兩步,盛夏忽的頓住步伐。
她拉了拉余言的衣袖,等余言停下來後,她忽的道:「要不,我們原路返回,把她給解決了?」
「這……」余言驚得差點兒把步槍給扔了。
盛夏一字一頓地慫恿,「說是教官做的,就算被她發現也沒什麼,找幾個隊友作證就行。再者說,把她解決了,我們的隊友也沒必要冒險,何樂而不為?」
「……」
余言驚愕地睜大眼。
他一時沒說話。
與此同時,卻聽得一陣清亮的聲音——
「可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