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是自拍照,陸思羨半躺在浴缸裡,泡沫遮住了柔美的線條, 但鎖骨以上的風光相當旖旎。
“你做噩夢了?”余子期被顧瀾笙的尖叫聲嚇得一身冷汗,也跟著吼了一嗓子。顧瀾笙除了承認還能說什麽,“抱歉啊。”都是陸思羨這個變態。做夢都要負責, 那麽厲害怎麽不去上天和太陽肩並肩?大半夜泡澡還拍照……不過皮膚真好啊。
“要不要我抱你睡?”余子期好心地問。
“不用,你睡吧。”顧瀾笙縮在床邊。
余子期的呼吸很快傳來,顧瀾笙根本無法入睡,身體處於微微發熱的狀態, 這是以前從沒有發生過的。顧瀾笙掀開被子, 空調吹著舒爽,但很快就冷了。顧瀾笙蓋上被子,溫度再度上來她不得不掀開被子, 一晚上折騰, 天微亮,顧瀾笙昏沉沉睡去,這一睡, 就沒再醒過來。
余子期起床那會叫顧瀾笙起床上班,聽見她嗯了一聲, 余子期就去洗漱了, 等回來, 顧瀾笙還在睡。
“小妾, 再不起來遲到啦。”余子期湊近,顧瀾笙小臉通紅,臥槽,這是發燒了嗎?余子期探手一摸,溫度嚇人,連叫著幾聲都沒人應。
“小妾,別睡啊,我去叫醫生來,聽見沒啊?”余子期搖著顧瀾笙,顧瀾笙一陣頭暈,勉強睜開眼,模糊中仿佛看見陸思羨了,“你怎麽回來了啊~”顧瀾笙咧咧嘴,余子期以為她會笑,顧瀾笙卻突然哭了。
“顧瀾笙,顧瀾笙,你睜開眼看看我!”余子期雙手捧著顧瀾笙的臉,因為擔心也跟著哭了,余子期大嗓門震得顧瀾笙耳朵直嗡嗡,她再度努力睜開眼,迷瞪瞪地望著余子期,斷斷續續地呢喃:“乖乖別哭了~”說完人又閉上眼睛,嘟囔了句“你哭得我好難受~”
余子期就聽見後面兩個字“哭了”和“難受”,余子期哭得更凶,“嗚嗚,你別怕,我叫醫生過來,你在這裡等我別動,聽見了嗎?”
“恩~”顧瀾笙只是下意識地嗯了一聲,完全沒聽見余子期說的什麽,她還在想,陸思羨為什麽回來了?是夢吧。未完的夢,並不美好,陸思羨騙人,她沒和自己在一起,她和小團子手拉手一起跑遠了,留下她一個人火海裡,除了熱,還是熱,灼燒感讓顧瀾笙翻來覆去。
余子期不知道顧瀾笙為什麽怕醫院,但知道她怕得要死,一路小跑下去叫醫生。
醫生哪能隨叫隨到,余子期急得直哭,“求您先去我家裡看一下吧,我朋友燒得很厲害嗚嗚。”
“你這小姑娘,著急也得有先來後到啊。”其他病人,因為生病,心情也不爽。
“你要實在急,再往前走走,前面還有一家。”醫生好心地提醒。
余子期隻好往前面去找另外一家,手機響了,第一遍她沒管,很快手機又響了,余子期翻出手機,是陸思羨。
“陸總,我今天請假,忘記跟您匯報了。”雅奈爾請假,必須得經過直屬上級,陸思羨聽著余子期氣喘帶哭腔,語氣緩和道:“顧瀾笙今天沒去上班,打電話也沒人接,怎麽回事?”
“顧瀾笙發燒了,嗚嗚。”
“怎麽突然發燒了?”昨晚不是還好好的嗎?
“可能是吹空調吹的,陸總,我得去找醫生,待會再給您說行嗎?”余子期邊跑邊接電話,肺活量明顯不夠,陸思羨舒了口氣,“你家定位發我,我派醫生過去。”
醫生趕過來時,顧瀾笙整個人像是從水裡撈出來一樣,這次因為是昏睡,所以扎針挺順利,就是扎上去時,小動物似的嗚咽了一聲。余子期揉揉顧瀾笙的腦袋,哄著說:“不疼不疼~”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疼,還是發燒難受,睡夢中的顧瀾笙還在哭,哼唧唧說什麽也沒人聽得懂。
醫生大致問了情況後離開後,出門跟陸思羨匯報:整個人像是從水裡撈出來,差點燒成傻子,難受得哭唧唧,看看晚點能不能退燒吧,不退燒還得繼續打。她體質一般,有時間讓她多鍛煉吧。
“陸總?”蔣維爾敲敲桌面,“我在問你話。”
“抱歉。”陸思羨收回思緒繼續開會,“智能安防雖然是不錯的切入點,但和公安局對接難度很大,我的建議是還是等貴公司的系統反覆測試,確認沒有問題再探進一步合作。”
一上午的會議,陸思羨逼迫自己聚焦於工作,可滿腦子都是顧瀾笙梨花帶雨的臉。
中午吃飯時,蔣維爾點名批評她,“你今天怎麽回事?幾次溜號,叫你一聲都沒反應。”
“抱歉。”陸思羨低頭道歉。
“家裡有事?”
“恩,有人病了。”
“……嚴重嗎?”
“恩。”
“在北.京?”蔣維爾問,陸思羨點點頭。
作為體貼的好領導,蔣維爾特許陸思羨開完會可以不用參加晚宴回去探望情況,“不過探望過後要盡快趕回來。”
“恩。”陸思羨買了4點的機票,等飛機時,蔣維爾好信兒地問:什麽病方便說嗎?我安排公司去慰問。
陸思羨:不用慰問。
蔣維爾:所以什麽病?
陸思羨:高燒。
蔣維爾:【微笑】
發燒是嚴重的病?蔣維爾想一腳踢飛陸思羨。
顧瀾笙昏睡了一整天,直到晚上,燒還在反覆,顧瀾笙也是睡睡醒醒,時而清醒,時而迷糊。
醫生晚上過來換藥的路上,接到陸思羨的電話,兩人一起出現在余子期家門口,余子期愣了愣,“陸總,您不是出差了嗎?”
“顧瀾笙呢?”陸思羨不答反問,“她怎麽會發燒的?”
“在臥室。”余子期摸摸鼻梁,“醫生說吹空調是一方面,她體寒,免疫力差也有原因。”
“待會晚點給她用溫水擦擦身體,只要擦擦頸部,腋窩和腹股溝位置。”醫生往臥室走同時交代,余子期嗯了一聲,陸思羨更快一步上前,問醫生:“現在帶她回家可以嗎?”
“最好別,本來就生病,你還折騰。”醫生瞅了一眼陸思羨,知道她什麽意思,話鋒一轉,“不過要是能回家休息好也行。”
“那太折騰了吧。”余子期跟在身後。
很快,余子期的男朋友打電話過來,說要回來了,陸思羨堅定要帶顧瀾笙回家,“她認床,在你這也休息不好,我送她回去。”
陸思羨畢竟是領導,也是為了顧瀾笙好,余子期也沒再說什麽,“那我晚上可以住瀾笙家裡嗎?我擔心她。”余子期不得不跟陸思羨請示,這種感覺非常不爽,不僅工作上壓製她,生活上也是。
“不用,有需要我會找你。”陸思羨指了指門口,“你們兩都先出去,我給她穿衣服。”
余子期和醫生站在門口,兩人大眼瞪小眼,余子期總感覺哪裡怪怪的,但又說不出來。
陸思羨一折騰,顧瀾笙又有點醒了,迷瞪眼一看是陸思羨,依舊以為是在夢裡,小嘴一咧又哭了。
“別哭~乖~”
“乖乖壞~”顧瀾笙迷糊得暈頭轉向,還不忘爪子劃拉陸思羨,試圖打她兩下發泄心中的不滿,陸思羨哄著她:“恩,我不好~”
“你不要我了~”顧瀾笙斷斷續續地哼唧這一句,門外兩人沒聽懂,陸思羨倒是湊得近聽懂了,耳畔的炙熱呼吸讓她身體潮濕,陸思羨抱緊顧瀾笙,“我要你,就要你,只要你,我帶你回家好不好?”
“唔好~”顧瀾笙腦袋枕在陸思羨肩膀上,再度昏沉沉沒動靜了。
余子期對於陸思羨的體力也是吃驚,打怵之余想的是,再不順眼也不能和陸思羨發生肢體衝突,她打不過。
路上,顧瀾笙睡睡醒醒幾次,清醒時罵陸思羨是變態,迷糊時小牙牙試圖咬陸思羨的脖子,可惜身體無力,最終的咬都變成了舔,惹得陸思羨身體悸動。
“陸總,你是不是喜歡她啊?”醫生忍不住問出口,她作陸思羨的私人醫生多年,除了陸思羨,她沒看過別的病人,畢竟……她是專屬醫生,正常來說要多看病人是要額外付費的。不過陸思羨從沒有虧待過她,醫生也沒計較,基本上做到了隨叫隨到。
“多嘴。”陸思羨抱著顧瀾笙,撫著她的後背,想讓她舒服一點。
醫生對於陸思羨的了解,只要不否認,那就是喜歡了。
“你喜歡她,更得帶她多鍛煉,這小體格,以後床上哪裡受得了你,你再把人家欺負散架了。”
“不想幹了是不是?”
“嘿嘿。”
到家,顧瀾笙聞到熟悉的味道,醫生準備針藥時,她閉眼抱著陸思羨的被子,小臉埋進去就不出來了。
“這樣呼吸不暢,你好好躺著。”醫生跟迷糊的病人講道理,哪裡講得通。
“我來。”陸思羨知道顧瀾笙喜歡的睡覺姿勢,她喜歡被抱著睡,後來陸思羨知道,這種方式還有個名字叫繩結式,這種親密的睡姿常見於兩種關系裡,一種是剛剛認識乾柴烈火;另外一種有長期穩定關系,對彼此信任度極高。她們屬於哪種關系?應該是後者吧?
陸思羨脫掉外套上床側身半躺,伸手將人攬到懷裡,顧瀾笙扎進陸思羨懷裡就不出來了,醫生看得直笑,“你這小寵物養得好,我早上去扎針,那個小朋友搞不定她,弄得她一直哭唧唧的。”
“扎你的針。”陸思羨板著臉,“扎疼了,扣錢。”
“……”
“嗚~”顧瀾笙吃疼,哼唧了一聲,陸思羨淡聲道:“扣錢。”
“……您這是不講理,扎針哪有不疼的?”醫生控訴地收拾藥箱,陸思羨輕輕拍著懷裡的顧瀾笙,頭也沒抬地說:“不要跟你的雇主講理。”
“……”醫生無奈,“那好,金主大人,請您給她擦身體,但注意保暖,別再讓她著涼,可能的話,不要開空調了,熱的話你也忍忍吧。”
醫生離開,終於是她們的二人世界。
燒得反反覆複,縱然是顧瀾笙喜歡的姿勢,她依舊是不舒服。顧瀾笙一陣陣會哼唧兩聲,莫一陣還會哭,陸思羨恨不能病長在了自己身上。
陸思羨撫著顧瀾笙的後背,顧瀾笙很快又會昏睡過去。
顧瀾笙的電話響過,陸思羨都按了拒絕,她回復薛玖:她還睡著。
薛玖:方便去探病嗎?
陸思羨:不方便。
薛玖:……
幾分鍾後,薛玖:陸總,您應該猜到,不是我要探病吧。
陸思羨:然後呢?
薛玖:希望您別為難我。
陸思羨:我不歡迎任何人來。
陸思羨:她都燒糊塗了,有什麽好探的?
薛玖:……
陸思羨:謝謝你們好意,不過請不要來,這只會打擾到顧瀾笙休息而已。
薛玖:您不妨直接和傅總說。
陸思羨:薛玖,別惹我,我弄哭溫良玉不過是1分鍾之內的事。
薛玖:陸總,您真的是我人生裡壞人排行榜的榜首了。
陸思羨:我的榮幸。
薛玖:傅總也沒惡意,您何必如此呢?
陸思羨:別再跟我提她,你今天已經提兩次了,再提一次我就真的生氣了,你知道後果的。
薛玖對於溫良玉,真是恨鐵不成鋼。
輸液之後,陸思羨給顧瀾笙喂水,迷瞪瞪的人哪裡能配合。陸思羨不想佔顧瀾笙便宜,但試了所有方法都不管用,她只能想到一種方法。
花吻療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