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找到的最後一塊鏡子碎片,羅簡是從某個屍體的頭骨骨縫裡面摸出來的,這讓羅簡意識到人的身體裡面確實也可以藏東西的,而且還能藏很多東西。他砸碎了幾乎所有的屍體只摸出了一小塊鏡子碎片,那麼只剩下這兩具屍體沒有具體勘察了。
「冒犯了。」想了想羅簡還是動手了,他把教師的屍體從天花板上放了下來,咬咬牙扒掉了屍體上的衣服,腐爛的差不多的屍體身上還掛著一些粘稠噁心的腐肉,解開衣服之後更是露出了整個肋骨,內臟什麼的完全化成了一灘黑水,找了半天,羅簡終於從教師的嘴巴裡找到了一把鑰匙,和一張密室通用印花紙條。
鑰匙是一把生銹的鑰匙,而展開紙條,上面寫著如下內容:
【親愛的羅簡先生:】
【進行到這一步或許您已經對這個密室有所瞭解,那麼我不妨直白的告訴您,另一把鑰匙在那個虛幻的假象裡。】
【破例給予您的提示:】
【第一,千萬不要用假象的鑰匙打開真正的大門,那會讓您永遠陷入假象的世界。】
【第二,同理,也不要用真實的鑰匙打開假象的大門,否則您的下場將如上所述。】
【第三,找到消失的最後一人,才是你離開密室的正確道路。】
【以上,提示完畢,祝您好運。】
「看來即使我找到鑰匙,我的處境也沒變得有多好啊。」羅簡擺弄了一下找到的這把鑰匙,這鑰匙看起來很有年頭的樣子,生銹變色,仔細看的話會發現鑰匙柄上有個細小的裂縫。
羅簡把鑰匙收進了自己的兜裡,這回又開始摸索那具女屍的屍體了,而且這回他發現了一個驚人的事情,他居然從這具女屍的肚子裡摸出了一台手機!
又是一台諾基亞老款手機!
手機是從女屍的肚子裡摸出來的,上面惡心巴拉還掛著黑色的粘液,羅簡發現它的時候雖然已經噁心到想吐了,但還是忍著掩著顫抖的伸出手摸進了女屍的腹部,這具屍體腐爛的不算特別乾淨,大片的肉和內臟都還在,但這回羅簡倒是情願它是一具光禿禿的白骨。
「別怪我別怪我。」羅簡一邊摸索一邊絮絮叨叨自言自語,他很怕這貨也會突然就動起來,雖然這種事情羅簡經歷的也多了,早該習慣,可他還是怕,因為死亡的定義在這個奇怪的密室空間裡似乎完全不起到任何作用,混亂又離奇令人防不慎防。
當羅簡摸出手機的時候,他還有些不敢置信,他下意識的另外一隻手摸摸自己兜裡,自己兜裡的那塊諾基亞手機還在!兩款手機一模一樣,黑色型號,大小無差別,羅簡當時愣了一下,很快就反應過來,隨手扯過來一截窗簾把這個從女屍肚子裡掏出來的手機擦乾淨,然後按開機鍵,等了大約一分鐘,就在羅簡失望的以為這個手機已經報廢沒電了的時候,屏幕卻亮了。
電源顯示一格電量,時間卻是一串的00:00:00,而且開機不到幾秒就彈出提示告知電量不足,羅簡立馬打開了通訊錄,空白;又立馬翻出收信箱,空白;於是羅簡按啊按翻出發信箱,已經發出的信息只有一條,很簡短,很熟悉:
【救救我】
羅簡凝視這條短信一秒,突然如哏在喉,令他覺得肺部猶如被壓縮了,進不去一絲絲的空間,刺痛得讓人無法忍受。羅簡張了張嘴巴,又慢吞吞地從自己的兜裡掏出另外一隻諾基亞手機,打開,翻看收信箱,上面也只有孤零零一條短信,同樣也寫著這麼簡短的幾個字:
【救救我】
「這個手機是誰的?」羅簡喃喃自語,從女屍肚子裡掏出的手機很顯而易見就是這個女屍本人的,她臨死前還發了短信求救的樣子,但很奇怪啊……求救的對象居然不是自己的老師,不是交換了對戒的情人,而是……
這個手機會是誰的呢?羅簡盯著自己手裡的諾基亞,這隻手機是他一開始醒來時就從抽屜裡摸出來的那一款,而他所坐的那個位置,書本筆記上都沒有寫名字,那麼很明顯,羅簡坐著的那個座位,就是消失的第三十五個學生的座位。
「消失的最後一人,關鍵就在這裡了。」羅簡道:「可我到現在連他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他只留下幾個莫名其妙的課本還有一台手機,他和這些事情有什麼關係呢?為什麼會向這樣的一個人求救?」
一頭霧水的羅簡歎了一口氣,那女屍的手機很快就沒電關機了,再按也沒有更多餘的東西,於是羅簡只好扔掉了這隻手機,他想他得去虛幻密室一次,去找找另外一把鑰匙。
想到就做的羅簡收起手機,翻出了鏡子碎片,這鏡子比較麻煩,每次都得重新拼好,放在手心裡,再念一遍那莫名其妙的詩詞,然後伴隨的暈眩感,睜眼的時候羅簡看見的就是完全相反的場景。
在虛幻密室裡轉了一圈,羅簡忽然想到了一個問題,那個所謂的消失的最後一個學生究竟在哪裡呢?這密室嘛也就這麼大,站在講台上整個教室每個角落都能看得清清楚楚,根本沒有能夠藏人的地方,不管是虛幻密室還是現實密室,都完全沒有藏身之所,那麼那個消失的人究竟在哪裡?死了嗎?變成屍體了嗎?或者隱身了?
「除了我,根本沒有第二個活人啊。」羅簡在虛幻密室裡轉了一圈又一圈,把能翻的東西又翻了一遍,虛幻密室的時間並不是流逝的,羅簡出去的時候看了一眼手機,之前停止的時間又開始繼續走動,當他再進來的時候,時間又停住了。
因為沒有時間限制,羅簡這回翻得更仔細了,可還是沒找出什麼有用的東西,他的傷口又在隱隱作痛了,羅簡有點乏力,於是找了張凳子坐下來休息,他背靠著椅子背望著頭頂的天花板,天花板上生銹了的鐵風扇,昏黃的吊燈,還有被水浸染髮霉的牆壁,黑漆漆一片。
羅簡看著看著,眼皮子耷拉著,不知不覺就瞇起了眼睛,然後又不知不覺睡著了。
昏暗的教室裡無比空曠,只有羅簡細微的呼吸聲。
時間並不流逝,燈光依舊昏暗毫無閃爍,黑板上依舊是潦草寫反著的粉筆字,突然,吱呀一聲,教室裡的門居然被打開了!
是的,那張虛幻的門被打開了!搖搖晃晃帶著低沉的聲響,一隻乾淨的手從外面將門推開,門外是漆黑的一片的世界,但是這個人就這樣帶著黑暗走了進來,他走進來之後隨手一甩,漆紅木的門又吱呀一聲重重的關上,這聲音立刻驚醒了羅簡,他哆嗦了一下,睜開了眼睛。
他一睜開眼睛就看見眼前一張放大的俊臉,鮮紅的眼睛眨也不眨瞪著他,突兀又毫無徵兆,立馬把羅簡給嚇了一跳,他本能的後退,差點沒從椅子上翻下來,可是男人一伸手,就把羅簡抱了個滿懷。
「追……追獵者!」羅簡哆哆嗦嗦,一手抓住了男人的衣服領子,一睜眼看見這麼一個大型怪物出現實在是把羅簡嚇得不輕,但驚嚇之餘,羅簡內心裡也有追獵者會出現的那種準備,羅簡不蠢,他脖子上那個蛇咬尾的印記很明顯就是追獵者用來追蹤定位的,只是羅簡沒想到對方居然追他追得這麼緊,每一場密室他都要冒出頭來亮相。
不過……
羅簡忽然感覺心臟跳得飛快,他只能愣愣的盯著這個男人看,不知為何,只要追獵者一出現,羅簡竟然就覺得安心了,再恐怖的密室,都不會讓羅簡感到害怕。
但這種心理並不是羅簡希望看到的,他知道這樣並不好,他不能去依賴一個他完全不瞭解的未知的存在,尤其是對方還可能會給自己造成巨大傷害或者威脅的前提下。
不過追獵者可不會管這麼多,似乎是看見羅簡他就興奮了,一手摟著羅簡的腰把他拚命往自己懷裡按,羅簡拼不過人家的力氣於是很妥協很認命的縮在了男人的懷裡。
當然,只是抱抱那肯定是不夠的,羅簡翻了個白眼,很無語的看著追獵者湊過來開始啃他的嘴唇,這貨為毛見到自己就要親嘴?難不成……羅簡忽然想到自己第一場密室碰到這貨所發生的情景,難不成是那一次……給他留下太深刻的印象了?於是戀戀不捨開始追著他每天啃?
羅簡並不知道自己無意中真相了。
追獵者歡樂地啃著羅簡的嘴唇,覺得光啃嘴唇不太夠,於是啃脖子,啃脖子也不夠,開始扒衣服,羅簡終於忍無可忍,冒著可能會被追獵者一巴掌拍死的危險,他狠狠地給這貨腹部來了一膝蓋。
其實追獵者一點都不覺得疼,不過或許是這個小人類不喜歡自己的行為,於是刑炎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把羅簡給放開了。他想起了在血紅修羅場,鷹對他說過的一些話。
鷹說了,自己之所以喜歡抱這個人類,是他喜歡他。
雖然刑炎搞不明白喜歡是個神馬玩意兒,人類的情感他一概不太懂。
於是鷹就問刑炎:是不是看不見那個人類你就會想他。
確實會想,刑炎一個勁點頭。
鷹又問了:是不是看到了那個人類你就想抱抱他?
沒錯沒錯!刑炎還是點頭。
鷹繼續問:抱了還不夠還想親親他?
親?刑炎思考了一陣子,就是啃嘴巴的那種吧,確實很喜歡啊!於是不停點頭。
於是鷹最後一臉高神莫測說道:這就是喜歡了,你要是喜歡他,就要對他好!
嗯,要對他好!刑炎癡迷的盯著羅簡看。
羅簡被盯得渾身發毛,畏畏縮縮地把自己捲成一團,這貨不會是生氣了吧?這眼神怎麼這麼可怕,好像要把他一口吞了的樣子,唉呀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