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她還是不能接受穆璉的東西, 太過貴重了。
「等你買回來, 該多少銀子我會還給你。」林蕙不想占這便宜。
「你既然是王妃, 我的東西就是你的, 不用分這麼清楚。」
真大方啊。
林蕙笑一笑:「你的意思, 這整個王府的東西我都有份?」別說這是皇子,現實裡, 好些富豪的財產都是要做婚前公證的呢,可不是那麼容易就能佔有的。
可穆璉很爽快:「是, 你想要什麼都可以拿走。」
「真不錯啊, 只可惜我也不差錢。」這段時間不管是首飾鋪還是錦緞鋪, 都給她帶來了很大收益, 照這個趨勢下去,前景一片大好, 指不定哪日她就做成了大樑女首富呢。
瞧瞧這得意的樣子,穆璉心想錢在權面前又算得了什麼?不過林蕙一直都是如此,不貪慕權勢。
可能在另一個世界她就不是世家出身, 她也許是個做首飾的匠人, 或者是個特別喜歡寶石的小家碧玉,說實話, 穆璉對那邊真的挺好奇的, 尤其是林蕙的身份。
「你一個只有嘴的葫蘆, 平日戴首飾都戴何處?」穆璉忽然問。
林蕙汗。
「我為什麼戴首飾,我不需要。」
「我是看你平時畫了很多首飾圖……」
「還不是因為無事可做嗎?」林蕙淡淡道,「我們妖界可比大樑繁華多了, 不像這裡隨便逛一逛就沒什麼看頭,我只好找點事情打發時間。」
穆璉半信半疑。
二人正說著,有個小廝來傳話,說甯安長公主下個休沐日想請他們去府裡觀看姑娘們打馬球。
自從她撮合了林菡與蕭時遠的見面,主線劇情就慢慢展開了,這次林菡也在邀請之列,她記得就是那個想把林菡推入水中但沒有成功的女配,趁著打馬球又想把林菡的臉毀了,覺得這個庶女不配得到蕭時遠的注意。後來當然是林菡成功報復,反而將那女配的真面目揭露出來。
這是一場好戲,不過林蕙興趣不大,可去可不去。
因是自家姑姑的邀請,穆璉自然答應了,又跟林蕙道:「還說無事可做,你騎馬學會了沒有?別我之前教得都忘了。」
忘沒忘不知,腿皮磨破的事兒她卻記得,不過那時候是夏天穿得薄,秋天的話應該好一些。林蕙心想,她是該學會騎馬,以後出去方便,這裡交通太差了,若是去遠一點的地方肯定要會這個技能的。
林蕙骨子裡還是個好學的孩子:「我明日重溫下。」又道,「對了,殿下,我打算搬回來,我的東西都在這裡,總是去遂初堂不方便。」
穆璉手一頓。
這陣子她晚上一天比一天懈怠了,不像之前一整晚都盯著他,大概是覺得他好了,打算撤退。
「可以,那我也在這裡睡,不然父皇會懷疑。」
林蕙:……
晚上,穆璉果然發現林蕙很快就睡著了,不再期待那個人的出現,不過這麼晚總讓她盯著不好,影響身體,穆璉陷入了沉思。
第二日林蕙讓管理馬廄的小廝給她選了一匹溫順的駿馬,騎上去之後她發現穆璉教的技巧並沒有忘掉,很快就能順利得駕馭坐騎在場上繞圈。
不過還是不敢跑得太快,心想等穆璉回來她再向他請教下,這樣更把穩。
騎了差不多一個時辰方才回去,林蕙想起現實裡的騎馬裝,忽然興趣來了,在紙上畫了一套騎馬服。當然是改良版的,省得太過奇異引起別人注意。
她主要是加厚了褲子,還有鞋子上面做了改造,好保護纖細的腳踝。
「拿去讓繡娘做出來。」
桂心看一眼,驚訝道:「王妃要用黑色的衣料?」
「嗯。」黑色的帥啊,現實裡,她就有許多黑色的衣服,黑色的大衣,黑色的襯衫,黑色的短裙,黑色的皮鞋!
桂心完全不覺得黑色好看,搖搖頭出門。
正巧遇上穆璉,他將那圖拿了過去,同時冷聲道:「都下去吧。」
屋裡的奴婢立刻退下。
這衣服她以前畫過,穆璉眉心擰了起來,只不過沒那麼早,前世林蕙是自己去學騎馬的,而不是他教得,有日他就看見她穿成這樣在後苑策馬。
一身的黑色包裹著她玲瓏有致的身體,顯得極為神秘,還有點冷。
穆璉把那圖往書案一放,伸手就將林蕙摟入懷裡:「阿葫,想不想本王?」
林蕙:……
突然想罵髒話,這該不是「前夫」出現了吧?現在可是大白天啊!
「阿葫,幾日不見你變得更好看了,」穆璉捧起她的臉,手指微微捏了捏,「我好想親親你。」
林蕙的臉騰得紅了,隨即就要把他的手甩開。
他卻又把她嵌入懷裡:「別動,不要動,不然我就把你抱去床上。」
耳朵被壓著貼在心口,她聽到他的心臟飛快得跳動著,還有身上那熟悉的鬆木香,林蕙安靜片刻,問道:「你既然這麼想我,怎麼一直沒有出來?你那天不是說,明日見的嗎?」
「本王有事情耽擱了。」穆璉輕輕撫著她的髮髻,心想要是不借助這個身份也能這樣對林蕙就好了,可是他怕她會反感,很顯然,林蕙比較喜歡他單純,無欲無求的樣子,「怎麼,難道你一直在等我?我的小阿葫。」
真肉麻……
林蕙感覺身上雞皮疙瘩又出來了,暗道穆璉這肯定是人格分裂,完全是兩個人嗎!
「你先放開我,我們坐下好好談一談。」
「談可以,」穆璉在椅子上坐下,順便就把她抱在腿上,「但要這麼談,」又摸摸她耳朵,「這樣的話想怎麼談都行。」
「好吧……你告訴我,你為什麼覺得沒找錯人,你有什麼根據?」為了治病林蕙只能忍住先套些線索出來,看是什麼事情誘發了穆璉精神分裂。
「因為你跟我的阿葫長得一模一樣,」軟軟的耳垂紅了,穆璉有種衝動想親一口,「世上不可能有這種巧合,你還想裝成不是她嗎?阿葫,你想假裝沒回來嗎?」
「回來?」林蕙追問,「你覺得我去了何處?」
「那要問你了。」穆璉並不上她的當,手指又回到臉頰上輕輕撫了撫,「不管如何,你現在在我身邊就好。」
精神錯亂的副人格還挺狡猾,林蕙仰起頭盯著他,忽然問:「你認識雍王穆璉嗎?」
「他是誰?」穆璉眯起眼,捏住她下頜,目光危險,「莫非你是跟著他走的?」
林蕙:……
副人格居然不知道主人格嗎?這是什麼情況?她眉頭擰了起來,可惜她不是心理醫生,對這病的瞭解也只是來源於電影,,但還是隱隱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
她想了想,決定拖住穆璉,多跟他說話。
「我是看你長得跟他很像,以為你們是親戚關係。」林蕙也開始胡扯。
「是嗎?你最好不要被我發現你有別的男人。」穆璉頭更低了,唇幾乎碰到她唇上,目光危險,「阿葫,你要乖一點,好好的待在這裡。」
「這裡……你能告訴我這裡是哪裡嗎?」林蕙腦筋飛速得轉動著,「是你住的地方?你從小在這裡長大的嗎?」
「不要多話,」穆璉也怕露餡,不敢說太多,隻緊緊摟住她的腰,想親近一些,更親近一些。
林蕙道:「那你總該告訴我,我應該怎麼稱呼您吧?您也是皇子嗎?幾皇子?」
「別再說話了。」穆璉把下巴擱在她脖頸上,「乖阿葫,讓我這樣休息一會兒,我有些累。」
嘴巴真緊,居然套不出什麼,林蕙極力思索怎麼撬開他的嘴問出一針見血的問題,然而還沒等她想出來,卻發現穆璉已經睡著了,她忙伸手推了推他。
「你別睡!」
他悠悠醒轉,看到腿上的林蕙,露出驚訝的眼神:「阿葫,你怎麼坐我腿上?」
林蕙:……
切換那麼快?那副人格居然走了?
她一下從穆璉的腿上起來:「你剛才又犯病了!」神色非常認真,「你之前可睡過?或者發生過什麼事情?你記得你是怎麼從戶部來這裡的嗎?」
「似乎睡了一覺,」穆璉道,「別的不記得了。」
那就是睡時發生的了,林蕙心想,怎麼都不分白天晚上?而且時間也不定,之前兩次比較頻繁,這一次中間隔了好幾天,她得弄明白其中的規律,不然就算告訴皇帝,他沒親眼見到肯定不信。
誰會希望自己的兒子有怪病呢,得要證據。
「殿下,你的身體恐怕……」
「我沒病,就是累了,你別胡思亂想。」穆璉仍不承認,但他故意這樣,就是希望林蕙能把精力都放在這件事上,那麼她也許就不會去關心別的了。
只要她錯過機會,就會永遠得留在大樑。
然而林蕙並不知他在想什麼,還覺得這呆子病得重了,潛意識裡不願面對,也只好暫時不揭穿此事。
不過之後她就比較關注穆璉,這日聽說他回得早,林蕙就請過來教她騎馬。
「還是不太敢放開來騎。」
女子穿著一身新做好的黑色騎射服,領口與衣袖繡著劍蘭的暗紋,腳下一雙鹿皮靴子,英氣勃勃。
穆璉看得一眼,心就跳快了兩下,翻身上馬與她並肩:「其實你不用怕,你想,你是妖它只是馬,只有它怕你的份。」
林蕙無語:能好好說話嗎?
看她斜飛過的眼神,穆璉嘴角彎了彎:「你先看我騎一次,我覺得你很快就能領悟。」
前世她自己學都學會了,別說這次。
穆璉縱馬飛馳。
林蕙在旁邊觀察,果然就發現了一些要學習的地方,比如馬兒快速的轉彎,她得提前給馬提示,不然轉錯地方來不及調整姿勢,還有地上如果有障礙物,她也要讓馬避免,剛才穆璉就讓馬繞過了一塊石頭,這說明騎馬跟開車一樣,得隨時觀察路況。
看得會兒林蕙了悟於心,用力拉緊馬韁,下方的駿馬立刻就飛奔了起來。
穆璉在遠處看著,微微一笑。
掌握技術後,林蕙立刻體會到了騎馬的樂趣,難怪現實生活中也有許多人專門去學呢,還有賽馬,馬術表演等等,都是與騎馬有關的。
她跑了一圈又一圈,笑聲在場中飄蕩。
穆璉看著,也縱馬過去。
可就在這時候,林蕙忽然感覺到了心口的絞痛,時隔數月,她以為再不會犯了,可是那痛如此清晰,跟以前的一模一樣,她忍不住去捂住了心口。
這是相當危險的舉動,穆璉在不遠處看著,大叫了一聲:「阿蕙,你幹什麼?」
「我,我……」林蕙發不出聲音了,身子搖搖欲墜。
犯病了!
穆璉突然想起來了,雖然前世的這時候他們並不親近,但林蕙有心絞痛他是聽說的,前面連著犯了好幾次,後來一次比一次隔得時間久,現在她是又發作了!
如果從馬背上摔下去……穆璉不敢想,用力抽了一鞭子,箭一般的飛馳過去。
只是晚了點,林蕙已經從馬背上摔落。
情急之下,他飛身撲過去摟住她腰身,著地時背部猛地擊在了地面上,那反彈起來的力道好像重錘一樣敲擊在胸口。
即便是瀕臨暈倒的林蕙都感覺到了那種震動,但她什麼都沒看見,只感覺全身都被什麼溫暖的東西包住了,好像嚴寒的冬日裡,媽媽的懷抱。
下著雪的冬天,媽媽半摟著她一起去吃火鍋。
吃完火鍋,身上就熱乎乎的了。
再也不怕冷了。
她歡快得走向火鍋店。
可在耳邊,隱隱約約的,她聽到有個聲音道:「蕙蕙,快醒醒,蕙蕙,你別再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