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趙羲和的連番好言相勸外加威脅恐嚇後,隋垣最終還是倒在了惡勢力的淫威之下,不得不同意了遣散後院的要求,但是他也表示這需要時間和理由,不能一撮而就。雖然他並不在乎這個世界不重要的土著居民們的死活,但是如果能讓她們過得好一點,隋垣也是不會吝惜的——畢竟,打破了她們和平生活的罪魁禍首是他,隋垣需要負起責任來。
最重要的是,倘若堅持將那些女孩子們留下,隋垣真怕目前大權在握的趙羲和哪天一個抽風,直接將她們全都人道毀滅掉。
在討論完今後的感情發展與妻妾的處理方法後,隋垣與趙羲和之間的氣氛更加和諧溫馨了。趙羲和陪著隋垣觀賞了一番御花園內美好的景致後,就接到了四皇子司徒鈺求見的消息。
一聽到主角攻的大名,隋垣的第一個反應就是逃,不過卻被趙羲和按住了肩膀。
“早晚是要見的,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況且,周圍耳目眾多,你這一ooc,該怎麼解釋?”趙羲和微微挑眉,以只有自己和隋垣能聽到的聲音問道。
隋垣掃了一眼自從他和趙羲和開始游園後便悄無聲息地出現、替他們拿著各種東西,時刻準備為主子分憂解難的宮女太監,微微有些猶豫,而這一猶豫,就錯過了離開的最佳時機。
於是,當司徒鈺一路分花拂柳走來後,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花叢中一大一小、並肩站立著的身影。
雖然在劇情中,以主角受林蕭的身份是根本沒有資格面見皇帝,皇帝這一角色也僅僅比炮灰多上那麼一點存在感。但是,作為前期最大的布景板,劇情中對皇帝的描述還是比較多的。
比如他的英明神武、勵精圖治,比如說他好武、曾親帥大軍征戰沙場,比如說他氣場強大、令人不敢直視,比如說他樣貌堂堂、威儀天成,膝下眾皇子也繼承了他的優勢,無一不英俊瀟灑、風姿卓然……即使是身為主角攻的司徒鈺,此刻也不由得暗嘆自己比之父皇猶有不及。
至於年少的那一個……司徒鈺看向回眸漫不經心地看向自己的隋垣,一向平穩的心跳在此時卻不由自主得漏跳了一拍。
司徒鈺自然是認識徐塗的,或者說,這位皇帝義子的大名京中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徐塗自小在宮中長大,司徒鈺不可避免地接觸過他很多次。年紀小的時候,徐塗因著皇帝的寵愛格外跋扈,長大後雖然稍有收斂,但言行舉止卻越發放浪不羈。
成年大婚後,徐塗出宮建府,沒有了宮內規矩的管束,他的行事也一發不可收拾地張狂了下去,直將京中攪得烏煙瘴氣、堪稱京城一霸。但偏偏,皇帝對此卻不聞不問,就算被告到御前,也不過是小懲一番,根本起不到任何教訓的目的。
大多數人都只看到了徐塗人前的風光無限,而司徒鈺卻能隱隱察覺到父皇的真正目的,或者說,徐塗就這麼荒唐下去,才是皇帝最想看到的,他想要“寵愛”的,也只是這樣的徐塗。
——大約,也是因為這樣的原因,徐塗感到不甘,才盡全力支持司徒珪去爭奪那個位置,希望以此作為反抗。
說實話,司徒鈺本人對徐塗有點憐憫,卻並沒有什麼好感,甚至,可以稱得上是有些瞧不上、有些不屑的。
司徒鈺為人正直端方,也極重禮儀,而徐塗卻是聲名最響的紈褲子弟、花花公子,本身沒有什麼本事,卻仗著身份和後台囂張跋扈、惹是生非,讓司徒鈺格外地看不慣——儘管,他也許有著自己的苦衷。
同時,徐塗跟二皇子司徒珪交好,而司徒珪與司徒鈺則是皇位的競爭對手。司徒鈺不喜歡這條跟在自己二哥身後狐假虎威的走狗,徐塗也敵視其他對司徒珪有著威脅的皇子們,利益的衝突之下,雙方更是彼此都看不順眼,維持表面的井水不犯河水已經是極限了。
所以,可想而知,這一刻內心強烈的震動給了司徒鈺多麼大的驚嚇和衝擊——花叢間,笑容肆意輕慢的少年讓他第一次意識到對方長得有多麼漂亮,就連那一向令他厭惡的不合禮儀的舉止,也帶著種說不出來的韻味,惑人之至。
雖然司徒鈺已經成家立業、有了妻妾,不久前還剛剛得了自己的第一個庶長子,平時人情往來、交際應酬之時也去過一些風月場所,但是作為一個主角攻,在自己命定的主角受出現之前,就算身已經不潔了,心也是必須要潔的!所以,尚未將自己的初戀送出去的司徒鈺完全不懂,自己剛剛那一瞬間的異樣名為“心動”。
倘若,此時此刻的隋垣像是主角受那樣身穿一襲女裝的話,也許司徒鈺能夠迅速醒悟自己的這種“心動”,並為之輾轉反側、寤寐思服,在無法忘卻後便奮起直追,不得到手便誓不罷休。只可惜——或者說幸好?目前還自認為是“直男”,根本沒想到自己會和一個男人怎樣怎樣的司徒鈺,相當鎮定地將自己的這番“心動”壓製在了心底。
本能地,他感覺到自己方才的情緒極其危險,作為一個理智勝於感性的人,司徒鈺迅速移開視線,並將之歸因於春色爛漫、景致惑人下一時恍惚而產生的錯覺——那個人可是徐塗!是他最瞧不上、兩看相厭的徐塗!
司徒鈺簡直被大宇宙的惡意糊了一臉……
不敢再胡思亂想,司徒鈺迅速斂首行禮:“兒臣見過父皇,父皇萬安。”在聽到“免禮”二字後,他隨後轉向了隋垣,微微一笑:“三哥也在啊?”
“徐塗見過四弟。”隋垣假笑了一下,朝著司徒鈺行了個禮,心中卻對於這個世界的主角攻極其滿意——瞧!這才是一個主角攻應有的樣子啊!在看到他之後沒有絲毫異樣的反應,甚至連看都不屑得多看他一眼,簡直該給他頒一朵“忠貞不移”的小紅花!
隋垣自然不知道,司徒鈺不看他,是不敢看他,生怕自己多看一眼,就壓製不住方才那種泛濫的情緒,做出什麼不可輓回的錯事。
徐塗一向對司徒鈺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雖然在皇帝面前會有所收斂,卻也從來不曾表現得親近,而隋垣雖然對這位抗住了光環而不動搖的主角攻很有好感,也不能ooc地太過熱情,在隨意問了聲好後便踱到了另一邊賞花,一副懶得跟司徒鈺交談的樣子。
至於司徒鈺,仍舊是君子端方的模樣,立在皇帝身邊眼觀鼻口觀心,同樣也沒有往隋垣那邊瞥上一眼——他總感覺今天“父皇”身上的氣場似乎有點不對勁兒。
平時,司徒鈺不太受寵,父皇也很少關注他,而今日,父皇打量他的眼神卻明顯飽含深意,更重要的是,這可不是什麼“正面”意義上的深意,似乎像是在審視落入陷阱的獵物,思考著該從哪個地方下刀比較好。
司徒鈺不得不開始思量,是不是父皇發現自己做了什麼,這樣一想,就不由得後背直冒冷汗。
伴君如伴虎,就是因為你不懂這隻老虎到底在想什麼,皇帝如今這番不動聲色的沉默態度,讓司徒鈺越發地忐忑不安,如果不是他一向端得住,當真恨不得臉色大變地跪在地上請罪,爭取坦白從寬。
半晌後,皇帝的目光終於緩緩從他身上移開,冷哼了一聲:“說罷,來見朕所為何事?”
司徒鈺微微呼了口氣,只覺得整個人都透著一股子疲憊無力,臉色也不由白了一層,小心謹慎地將事情稟報了,生怕說錯一句話,就被父皇揪住小辮子發作了。
看到主角攻如此戰戰兢兢的樣子,趙羲和越發對自己選擇的皇帝身份滿意之極。君為臣綱、父為子綱,他想對付誰根本不用花吹灰之力,只需要擺一個臉色、讓他們自己嚇自己就足夠了。
趙羲和在司徒鈺求見後有些晴轉陰的心情終於再次放晴,隋垣這個小傢伙兒沒有注意到,也許現在還在為身處光環之下還不為所動的主角攻滿意不已,但趙羲和的眼神何等尖銳,自然沒有放過先前司徒鈺那一瞬間的變化。
幸好這小子很理智,也懂的偽裝,沒有露出半分痕跡,不然趙羲和當真會隨便找個由頭狠狠教訓他一通——劇情在手,他手裡自然也抓了每個劇情人物一把的小辮子,想要找個理由簡直再輕鬆不過了。
絲毫不知自己逃過一劫的司徒鈺畢恭畢敬地匯報完交到自己手裡的差事,得到皇帝淡淡地一聲回應。沒有褒獎,也沒有斥責,只是隨意擺了擺手讓他退下。司徒鈺也不知是該失落還是該鬆口氣,不敢多言,行禮告退後便轉身離開。
剛剛走出一段距離後,他便聽到自家父皇嚴厲、卻難掩溫柔寵愛地呼喚著那個趁著他稟告時跑到一邊的少年回到自己身邊。司徒鈺腳步一頓,克制了一下,仍舊轉頭向身後看了一眼。
笑容肆意張揚的少年腳步輕快地從樹叢中鑽出,快步跑向一身明黃衣袍的男子,陽光灑在他那張微微揚起的如玉般的面孔上,在精緻漂亮的眉眼中跳躍,耀眼地讓人移不開視線。只可惜,還不待司徒鈺細看,他的視線便被男子的後背擋住,只能聽到男子溫聲斥責少年的頑皮不穩重,看到他克制地將少年納入懷裡,抬手替他整理被植物枝椏刮得有些散亂的黑髮。
即使相隔甚遠,司徒鈺也能清晰地感覺到兩人之間彌漫的難以言喻的親昵,情如父子卻又勝似父子,任何人都插足不得。
——這個寵溺地似乎恨不得將一切都捧到少年面前只為博他一笑的男人,真的是他那個刻意將徐塗捧殺地不學無數、聲名狼藉,卻又冷眼旁觀的父皇?
司徒鈺震驚地睜大了眼睛,卻只看到男人與少年相攜而去,轉瞬間消失在曲折花徑的盡頭,被綠葉繁花遮掩了身影。
——一定是這見鬼的春意盎然的天氣,一定是這太過燦爛耀眼的陽光,竟然一而再再而三地讓他眼花。司徒鈺皺了皺眉,告誡自己不能多想,無論父皇想幹什麼、打的什麼算盤,都不是他能猜度置喙的。
目前,他必須要低調再低調、謹慎再謹慎,在父皇已經開始懷疑他的時候,切莫出現什麼差錯。
司徒鈺快步出了宮,繼續奔波在奪嗣的荊棘之路上,將今日的所見所思丟到一邊。但是,那被男人寵愛著的恣意的少年身影卻深深刻在了心底,無論如何都揮之不去,直到某次午夜回夢,司徒鈺冷汗津津地驚醒,感受著衣褲某處被浸濕的地方,難掩震驚地按住自己狂跳不止的胸口。
——我一定是瘋了!回憶起夢中那被他壓在身下、肆意憐愛的少年,司徒鈺暗罵了一聲,迅速掀開被子起身,快步走向自己的書桌,尋出一張原本被他丟到角落裡的請帖。
這是他的姑姑、長公主舉辦的賞花宴,賞的不僅是春花爛漫,還有妙曼紅顏。原本,司徒鈺是不打算參加的,他向來對女色沒有什麼興致,家中妻妾不過是為了生兒育女、延續子嗣,夠用就行。只不過,現在他卻不得不改變這個想法了。
司徒鈺不貪女色,卻也不意味著他要改好藍顏啊!況且這讓他心動的人,竟然還是他從來都瞧不起的混世魔王!司徒鈺覺得,他必須要盡快尋得一位佳人,扭轉自己這極度危險的**,而廣邀京中貴女的賞花宴,自然是最好的獵艷場所。
——一定沒問題的,他一定只是一時年少衝動,走了彎路,只要糾正得及時,並不是什麼不可輓回的事情。司徒鈺如此安慰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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