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頭一低瞪著陳容,急急說道:“聽到沒有?出去吧出去吧。”
陳容沒有動。
她的手腕再次一沉。
‘卟’的一聲小小的利器入肉聲傳來,轉眼間,一縷鮮血從建康王的咽喉中溢出。金釵雖然插得不深,可對於建康王這種養尊處優的人來說,那死亡的危脅,卻是實實在在的。
不由自主的,他尖叫一聲,慌亂地叫道:“你這婦人是不是瘋了?我都讓你出去了,你沒有聽到嗎?”
此刻,外面的王弘等人正在傾聽著裡面的動靜,眾護衛正準備破門而入時,傾聽到這裡的王弘揮了揮手,他淺淺一笑,有點溫柔,也有點歎息地說道:“讓她消消火吧,她知道分寸的。”
眾護衛聞,轉身退到他的身後。
殿中,陳容在聽到建康王的慌亂地急吼聲後,虛弱地一笑,她用有點昏花的雙眼瞪著他,手中的金釵又沉了沉,在刺得建康王鮮血迸流時,陳容冷冷地說道:“王爺應該感謝王七郎才是,若不是他來了,現在的你,已是一具屍體!”
她的聲音冷而響,說完這話,她厭惡地瞪了一眼建康王,也朝著殿中幾個角落瞪了一眼,這才轉過身去。
幾乎是她堪堪轉身,大門便‘砰’地一聲被撞開,白衣翩翩,俊美如玉的王弘,領著眾護衛出現在她眼前。
他與正慢步走出的陳容對了個正著。
見到是她,陳容甩了甩恍惚的大腦,連甩了好幾下,她的眼前還是一片昏花,於是,她拿起手中的金釵,再次在自己的左手腕背上重重一插。
金釵一拔,血流如線,眾人齊齊低頭,卻瞟見她那皓白如玉的手腕上,有著四個血口,其中一個傷口血流正鮮,另三個血已乾涸。。。。。。原來,剛才她便是這般刺著自己來提神的。
王弘的雙眸,瞬也不瞬地望著那四個血口。他腳步稍快,走到了陳容面前。
也不看她,他徑自從懷中掏出手帕,輕輕地拿起她的手腕,他把那傷口一把包住。手帕不夠,他從左袖上撕下一塊布帛,加覆在傷口上。
他地動作溫柔而仔細,包扎後,他也沒有放開她的手。
實實地握著這手腕,王弘慢慢抬頭。
他明如秋水,清澈之極的雙眸,定定地望著陳容,這時的陳容,也在望著他。在藥力的作用下,她的雙眸少了平素清醒時的冷絕,多了一分恍惚和迷離。她用一種清醒時,絕對不會出現的癡癡眼神,在望著他。
對上她這樣的目光,王弘突然伸出雙臂,把她重重摟在懷中。
緊緊地摟著她,王弘閉上雙眼,輕輕的,有點沙啞地喚道:“阿容,阿容啊。。。。。。”
被他摟在懷中的陳容掙了掙。
她掙開他的摟抱,扯開他的手臂,依然歪著頭,癡癡地望著他。。。。。。這眼神,太專注,這一切的她,似是拋棄了所有所有的執念,所有所有的苦澀,只是把那刻入魂魄的相思,刻入靈魂的渴望,刻入夢魂的愛意,這般傻傻的,定定地傾泄出來。
這眼神,太癡迷,太情深,太苦澀,太相思,太絕望。。。。。。在這個涼薄的,荒唐任性的世道,已經不會有人這般癡迷不悟的去愛別人了。
王弘突然覺得眼中有點酸澀,他仰著頭。好一會,他再次展開雙臂,把她摟到了懷中。
他把陳容重重一抱,便松開了雙手,轉身朝著建康王走去。
他才走出一步,右手手腕便是一緊,卻是陳容抱著他的雙臂,她還在仰著頭望著他,這時的陳容,與以往完全不同,她似是一隻脆弱的小鳥,附在他的肘腋間,有點傻,有點脆弱,有點認真。
王弘溫柔一笑,伸出手摟著她的腰,把她摟於懷中後,他朝著建康王大步走來。
這時的建康王,頸項不大的傷口早就閉合了。他正怔怔地望著陳容出神。
在王弘走近時,他突然仰天長歎一聲,朝著王弘誠懇地說道:“我不如你遠甚。”這暗香,既是迷藥也是幻藥,它能使人處於一種放松的,美好的夢境中,可以把人隱藏在心底的情和欲,擴大無數倍。
正是因為如此,聞了暗香的人,她的內心深處還是有一線清明的。那時刻在驅動著她的,除了性的本能,還有隱藏在心底深處的,最強烈的那種執念。
對貴族們來說,女人多的是,願意被他們睡的女人也多的是,春藥多的是,在春藥的作用下,節婦變成蕩婦也只是這麽簡單的一回事。暗香隻所以被皇室貴族這般推崇,還因為,在它的作用下呈現出的美人,是被**支配的同時,還有著自己性情的。
建康王的目光,不由自主又瞟向小鳥依人狀的陳容,又說道:“這婦人,真真是個癡心人兒,倒是值得珍惜。”
說到這裡,建康王的目光有點迷離,他輕輕說道:“昔日,我母親也是這般望著我父皇的。。。。。。可惜,她從來都不聰明,那麽容易就被皇后派來的人給扔到了妓院給輪死了。可憐的她,就算死了也不曾博得我那父皇的半點憐惜。”
夢囈般地說到這裡,建康王突然頭一仰,哈哈大笑起來。他這一瘋狂大笑,那剛剛結好的傷口又破裂了,鮮血不斷湧出。
大笑聲中,建康王突然放聲高歌起來,“忽而在東,忽而在西,魂魄相縈,何時得息?何時得息。。。。。。”
高歌聲中,他也不理會身前的王弘,也不理會頸項上流得正猛的鮮血,廣袖一甩,這般狂衝而出,直到衝出老遠,那狂笑聲和似歌似泣的高唱聲還在傳響。
望著建康王衝出老遠的身影,還有因為他的狂叫而引來的大批護衛,一個幕僚走到王弘身側,輕聲問道:“七郎,我們走吧。”
另一個幕僚也走上前來,他朝著王弘拱了拱手,低低說道:“郎君,如此結果,實是最好不過。”
王弘點了點頭,望著那建康王衝出的方向,慢慢一笑。這一笑,有點沉冷。
一行人轉身朝著外面走去。
在他們走出時,應王府的護衛們自發地散開,放任他們離開。
不一會,王弘便抱著陳容上了馬車。
馬車穩穩地駛向外面。
馬車中,陳容偎在王弘的懷中,她還在仰著頭,一瞬也不瞬地望著他。似乎,下意識中,她就想這般看個夠,直把以前的,以後的,今生今世的份,全在這一刻看個夠。
王弘轉頭對著眾護衛吩咐幾句後,便低頭看向陳容。
他對上陳容癡迷的眼神,雙臂不由緊了緊。
摟著她的細腰,把她溫柔地置於懷中,王弘的臉貼著她的臉,低低喚道:“阿容?”
陳容恍惚地應了一聲,“恩。”
聽到她這般溫柔的回應,王弘輕輕一笑,他側頭在她的眉心啄了啄,低低說道:“阿容愛我麽?”
恍惚中的陳容,還是緊緊揪著他的衣袖,聽到他地問話,她喃喃說道:“愛。”
一字吐出,王弘再次一笑,這一笑,燦爛如花。
他的紅唇,壓在她的雙眸上,輕輕問道:“那你隨我回家,可好?”對上她迷糊的大眼,他溫柔之極的解釋道:“回王家,有我的王家。”
陳容歪著頭,卻似是聽不懂地望著他。好一會,她喃喃說道:“家?”搖了搖頭,陳容笑得有點憨,有點傻,“七郎是不是傻了?我明明沒有家的。”
她一邊傻笑,一邊伸手撫著王弘光潔的下巴。
青蔥手兒如玉,如彈琴般遊移在他的肌膚間。撫著撫著,陳容嘟囔道:“郎君好似我的七郎。”
這‘我的七郎’四字一出,王弘呆了呆,他喃喃的,低低地重複道:“我的七郎?”
恍惚迷離中的陳容,哪裡會回答他?她徑自傻傻地望著他,溫熱的白嫩小手,卻在不知不覺中,貼著他的喉結伸入他的衣襟中。
她一邊胡亂的扯著他的衣裳,一邊喃喃說道:“你不是別的男人,你是我的七郎。。。。。。”陳容似是在勸著自己放松,如此說了幾遍後,她的身軀明顯的變軟,她一直強迫著自己挺直的頸項,也松馳下來。
喃喃自語中,她把自己偎入他的懷中。
她的右手, 已從他衣襟處,摸入他的胸膛。熱熱的小手在觸及到他冰涼的皮膚時,陳容歡喜地呻吟一聲,她把臉向它靠近,口中還在嘟囔著,“他不是別的男人,他是七郎。。。。。。我是七郎的。”
一句又一句的重複中,陳容的小臉越來越紅,呼吸越來越亂。
就在這時,她的下巴被緊緊錮製住。
她那散發著紅暈,雙眼迷離,紅唇半張,香舌暗吐的俏臉,被一隻大手強行抬起。
她對上了王弘的雙眸。
這時的王弘,如玉的俊臉已有點暈紅,他右手剛剛抬起陳容的小臉,腰帶卻是一松,一支滑膩溫熱的小手如蛇一樣伸入他的下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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