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炎,拿一瓶格列多給她。”看著伊西婭抬起手扯著自己襯衫的衣擺,段寧迦向後躲。從未有人在段寧迦面前做這種事,也不會有人敢如此放肆。
可醉鬼哪來得理智?段寧迦躲了,伊西婭還發起了脾氣。她嘟囔著不知道在罵什麽,伸出手用力扯著段寧迦的衣擺。卻發現…對方下盤極穩,她根本扯不動。
“大小姐,格列多來了。”溪炎拿著一瓶黑色的藥劑過來,這是號稱“酒鬼殺手”的一種醒酒藥。因為藥效極快,味道超級惡心而聞名。
根據不少當事人描述,任何一個喝醉的人,寧可忍受幾天幾夜的宿醉,也絕對不願意喝上一口格列多。有人說格列多的味道像是驅蟲藥,又像是將各種腥辣臭的東西混合在一起。
溪炎不知道這份味道的描述是否屬實,畢竟她不會閑著沒事去喝格列多。
“喂給她,全部。”段寧迦說著,再次將自己的衣擺從伊西婭手中奪回,又後退了幾步,站得老遠。溪炎聽後,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但還是照做了。
“酒…我…還能喝,你,你找女朋友是吧?我哪裡不行了?還…還拉黑我,你憑什麽這麽對我。”伊西婭胡亂叨念著,聲音聽上去竟然有些低落和難過。
溪炎把格列多打開,送到伊西婭嘴邊,本以為喂給對方要好一番折騰,卻不曾想伊西婭直接把這個當成了酒,咕嘟咕嘟盡數喝了下去。
起初伊西婭還並未感覺到不對,直到喝了大半,難聞的味道席卷口腔,過於惡心的腥辣和濃鬱的酸臭讓伊西婭直接白了臉。見她開始乾嘔,溪炎急忙把一旁的智能垃圾桶抱過來。
垃圾桶感應到自己將要接收“不可回收垃圾”立刻切換到自動清潔模式…
“溪炎,她清醒後,讓她過來找我。”段寧迦不想繼續留在這,交代好之後,轉身上了樓。等她再見到伊西婭是兩小時之後,對方洗了澡,也穿好了衣服。
“我說,你也太沒良心了吧?我醉了你就不能給我點好的醒酒藥嗎?非要給我喂格列多?”伊西婭砸吧嘴,盡管已經刷了牙又灌了不少漱口水,可伊西婭仍舊能夠回味出那股格列多那股無比惡心的味道。
她這輩子就沒喝過這麽難喝的東西。清醒是清醒了,但這種通過喝格列多換來的清醒,她還不如一直醉著。
“你什麽時候搬走?”段寧迦直白表達出她的訴求,伊西婭聽後撇撇嘴,她就知道,這人急著想把自己往外攆。
“你也知道我最近和我爸吵架了,GTW那邊他也在故意施壓讓我處處受限。我現在不想回他買的那套房子住,新的房源還在找,你就再多收留我一陣子嘛。”
伊西婭無奈得說,其實這不是段寧迦第一次問自己什麽時候離開,但伊西婭目前的確無處可去。
“我可以找溪炎為你安排其他住處,這裡不適合你。”段寧迦聽著伊西婭的回答,凝思片刻開口。
伊西婭知道段寧迦並不是討厭自己想要把自己趕走,而是她覺得這裡太危險,害怕她的事會牽連到自己。
雖然段寧迦臉上總是一副千年冰川不化的樣子,伊西婭卻覺得她比那些面上帶笑的人要溫柔多了。
“你放心啦,你在這裡,我能有什麽危險。再說了,你一個人住這裡也不嫌悶,我看著你家都覺得無聊。”伊西婭說完,見段寧迦沒再開口,便知道對方是打消了讓自己離開的念頭。
“酒,怎麽回事?”段寧迦不再提搬走的事,上下打量伊西婭一番。見她主動問起自己的事,伊西婭笑起來,可笑著,神色又變得黯然。
“難得你會主動問起我的事。我啊,失戀了,喜歡的人有了女朋友,還在今晚把我的聯絡方式又拉黑了ID和IP雙黑的那種。我從沒被人這樣討厭過,是不是她真的一點都不喜歡我呢?”
想起今晚的事,伊西婭臉上露出了少有的認真和難過。純粹的喜歡一個人,這種感覺伊西婭已經許久沒有過了。在去煋球的那些天,她發現自己想念向南錦的次數超過了可控范圍。
她覺得向南錦很有趣,甚至在腦袋裡幻想,兩個人如果成為戀人,大概每天都會很開心。想要自由的喜歡她,不想再被那些條條框框限制著。
她為了向南錦和自家那個老頭子爭吵,被打之後生了一場病,可她回來之後,卻發現自己喜歡的人有了女友。她不會死纏爛打,卻沒想到向南錦連她的聯系方式都不願留下。
心裡的難過無法排遣,伊西婭才會不顧身體,回來之後喝了個大醉。現在想起這些事,她就像是有了一個宣泄口,終於找到了可以傾訴的人。雖然段寧迦不會安慰自己,但是…至少這人不會把事情說給別人聽。
“我不知道她會那麽快喜歡別人,我能感覺到之前她也是對我有些好感的。之前還說我渣,我看她向南錦才是那個渣女吧。”伊西婭想起這些事又難過起來,眼眶泛著紅。
她用手擦淚水,不知不自覺的就把所有事和段寧迦說了。起初,段寧迦作為一個聆聽著,安靜地聽著伊西婭說著那些不痛不癢的經歷。
可是,當向南錦三個字入耳,身體比理智更快一步給出了反應。胸口細微得收縮,生出條件反射般的疼。就好像,向南錦三個字已經成了觸動某種酸楚的開關。輕輕碰一下,就會撕開疼痛的漣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