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剛剛和珍妮姐大戰了一場之後,頂著一頭‘女瘋子’似的亂發跟我說的。
我不太願意去想關於王風,珍妮姐甚至是顏逸的事情,我總覺得我和他們不是屬於一個世界的人,他們所在的高度,看見的世界,並不是此時的我能理解的,人不能固步自封,堅持自己所看見的才是世界的全部,但也不能好高騖遠,眼高手低妄想一步登天去融入不屬於自己的世界,這不踏實!
路,是自己一步一步走的。
想到這裡,我端起水杯,喝下了水杯裡的半杯褐色液體,該是服藥的時間了,因為我的手機鬧鈴響了,這一次的醫治我無比認真,都只為了即將到來的大戰!
按照王風的說法,3天,我不過也只能服用15顆藥丸,可以恢復我巔峰狀態時8成的力量,因為藥丸都有一個奇特的特性,第一顆時效果最好,往後就漸漸的減弱,這是人的身體該死的抗藥性。
“8成,8成也不錯,只要能讓我手刃魯凡民那個混蛋。”放下水杯,我靠在椅背上小寐,原本在沒服藥之前,按照那所特殊醫院的說法,我必須睡足14個小時以上,那虛弱的靈魂才能維持我每天的行動,才能承受我‘活著’的壓力,從服藥的第一次開始,這個情況就有所改善,只是到現在才第三顆藥丸,昏昏欲睡還是免不了的。
“很疲憊,是不是?”坐在我身邊的是江一,他竟然親自帶我去行動的集合地,這倒讓我受若驚。
“也不是很疲憊,我想多服幾次藥以後,情況就會好很多的。”我平靜的說到。
“在車上睡一會兒吧,你昨晚跟著大姐頭去辦事兒,弄到天亮才回來,接著就聯系我,要去參與行動,你才受了傷,不能這麽折騰啊?”江一對我的語氣,竟然帶上了幾分關心,這算是難得呢?還是難得?總之,我有幾分感動。
是啊,我回到醫院給大家打了一個招呼,隻休息了幾分鍾,就執意的讓珍妮姐聯系了江一,說是自己要回歸行動當中,那個時候所有的人都阻止,除了珍妮姐,她手一揮就說到:“那是他的念頭,修者不能念頭不通,心氣不順的,隨他意吧,那是他自己的命,也是自己的念,隨他。你們今天陪我一天吧,我就喜歡跟你們這些小輩多親近,親近。”
怪不得是和我師祖有關系的女人,身上這麽看這麽帶著我們老李一脈人的氣息,灑脫,自然,又有些自我,加上一點兒放縱,就是因為珍妮姐,我省去了不少麻煩的解釋,得以順利的出來了。
只是出門之前,珍妮姐還是叫住了我,她是這樣對我說的:“小子,今日一別,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見到你,我只希望你別再給我惹麻煩,不管你是要去捅破天,還是要在地上鑽個洞,只要你能活著,順利的成長起來就行,其它的我沒抱任何希望。”
“啥意思?”說實在的,我當時沒懂珍妮姐那番話的意思,啥叫不抱任何希望?我很差勁兒嗎?
然想珍妮姐聽我那樣一問,立刻就暴怒的衝過來,指著我額頭就是一點兒,大吼到:“難道我還能抱希望求你們這一脈的人回報什麽嗎?一個個的全是失蹤狂!滾蛋,立刻的”
一個個的全是失蹤狂,想到這裡,我忍不住苦笑了一聲,或許吧,真的是這樣。
“不休息,想什麽呢?”江一冷不丁的問到。
“也沒想什麽,可也不想休息,雖然知道這樣不好,可是還是想撐著,不想要日夜顛倒罷了,我們聊聊天吧?”我說的是實話,畢竟馬上就要大戰,保持充分的狀態才是最好的,我不認為日夜顛倒,白天休息會比晚上休息來得好,只要是道家人懂一些養生的都知道這個基本道理。
聽見我這樣說,江一倒是沒有出言反對什麽了,但說起要聊天,他反而沉默了,江一原本就是一個不多話的人,威嚴有余,親和不足,至於珍妮姐對他的評價,我倒是沒有感覺到多少。
而面對他,要我主動去說起什麽話題,我也是難以做到的,畢竟我在他面前多多少少有一些拘謹,在沉默了許久,我挖空心思找話題時,江一終於開口了:“你在密室裡,鎮壓了那個小鬼僵屍,那個秘法我炕透,有猜測,然敢相信,不如你自己說吧?”
“那個?其實那個我想你一定能認出來吧?是天地禹步。”畢竟禹步不是什麽秘密,步伐之類的基本踏法,雖說不是能流傳開的事情,但道家的哪一脈沒有自己的典藏?區別只是在於能不能把它踏出來而已。
“果真”江一的神情有些木然,但眼神中還是流露出了一絲驚奇,我說的不錯,他早就猜測出是禹步了,可是他為什沒敢相信呢?
我還沒有來得及問什麽,江一就自顧自的說到:“承一啊,你們老李一脈在圈子內是奇特的一脈,可以這麽說,你們的成長過程是隔絕了整個圈子的,或者說是因為你們的行事準則,根本不以圈子裡的準則或者世人的準則為標準,你們隻以自己的心為標準。是不是這樣,所以從老李開始,一直到你們這年輕的一代,都認為融入其實是沒必要的?我相信你們是絕對堅持人群居卻又分外的人吧?”
這段話什麽意思?我微微皺眉沒有懂,不過他說的卻是有幾分道理,我們老李一脈確實是這樣的,所以我們年輕一代出世的時候,一個個跟‘白癡’似的什麽都不懂。
可是,我隱約能明白我們這一脈為什麽要這樣做的原因,因為不先入為主的在心靈上刻畫上什麽準則,只是單純的讓你成長的過程中體會善惡是非,你的心才是最好的準則,這樣不入世的態度去成長,才能最為純淨。
但我沒有對江一的話做出評價,我知道江一一定還有話要說,果然,在我的沉默中,江一開口了:“或許就是因為你們不入世,也許你們做出了驚天動地的行為,你們也不自知,因為你們沒有一個標準去衡量你們到底到了什麽程度,你們只是一群只知道不停前進,依自己的心做事的人吧?其實,廢話了那麽多,我只是想說,你可知道踏出禹步是多麽驚世駭俗的一件事?那是天下步罡的總領!我不敢相信,是因為你這麽年輕,怎麽就踏出了禹步?”
踏出禹步有那麽厲害?我自己真的就如江一所說,完全不自知,不過這確實不是我的功勞,按說自己的功法底牌是忌諱,但我覺得這件事我不應該騙江一,我開口說到:“說起來,那禹步不是我踏出的,而是我動用中茅之術,請來了師祖,踏出的禹步。”
“中茅之術?傳說中的老李?”我的說法沒有減輕江一的震驚,我反倒是聽見了他吸進了絲絲涼氣的聲音!
可是這一次他卻沒做出任何的評價,只是在靜默了很久之後,忽然拍了拍我的肩膀說到:“看著你,總讓我想起你師父年輕的時候,他也是一樣的吧,做出了很多奇跡般的事情,卻認為是平淡的,理所當然的。你師祖的名頭也是因為你師父他們而綻放,總是有很多人在想,到底是什麽樣的‘老怪物’才能培養出這麽一群‘小怪物’啊?後來後來呵”江一忽然閉口不言了。
其實我很想他說下去,無奈他已經徹底的平靜了下來,剛才那追憶沉思的神情也收了起來,他只是淡淡的評價了一句:“如果你師父是願意潛心修行,或者願意在部門裡發光發熱,我這個位置他估計也是能坐上的吧?可是他總是讓我覺得他是在趕場一樣的過自己的人生,急著完成這世間事一樣,不過到現在總是能理解一些了。”
話說到這份上,我終於忍不住開口了:“江老大,你說的給我的資料,我”
“你是現在要,還是行動過後要?”江一平靜的問我。
“現在不要,行動過後,你能親自交給我,就交給我,如果不能,幫我交給我的師兄妹們。”我說這話的時候也很平靜。
“別跟說遺言似的,你不會死的,是真的不會。”江一兀自篤定的說到。
可是這事兒有準嗎?就在幾天前,我不是差點戰死在地下室嗎?只是有一個英雄般的老回擋在我的前面
“先去看一個人吧,也不差這點兒時間。”在沉默的氣氛中,江一如此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