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時淡淡一笑,「我有必須進去的理由。」
秦烈鬱悶了,「你和炎哥都有目標,那我怎麼辦?要麼我進獵者聯盟?」
唐時笑道:「你想好自己要走的路,別以為獵者聯盟就那麼好進去,獵者聯盟更是靠實力說話的地方,裡面多的是傭兵獵人,你就算想進去,也要有人隊伍肯收你才行。」
「臥槽,都『聯盟』 了還那麼講究,一點也不友好。」秦烈抱怨道。
「你以為獵者聯盟就跟覺醒者公會一樣,只要是個覺醒者就能進去?那你就錯了,獵者聯盟執行的任務,往往都很危險,所以對進入獵者聯盟的覺醒者實力要求也很高。」
唐時沒有嚇唬他,說的都是實話,除了覺醒者公會,另外三個機構想要進去都不容易,其中最難的就屬審判會了,幾十、上百萬的人去爭那十個名額,簡直連死的心都有了,這是怎樣的精挑細選選出來的十個人,自然不用提了。
秦烈蔫頭耷腦的說:「那我再想想。」
炎緒一路把車開去了莫丹湖靠近襄龍城的分支處,他們今天接的任務是獵殺君王蟹,君王蟹體內有水之微粒,君王蟹殼是製作護甲的首選材料,硬度很高,任務給的報酬也不錯,30金幣一隻,如果今天能獵到幾隻,一兩百金幣應該不成問題。
之前有過獵殺幻影月殼蟹的經驗,再對付君王蟹其實很容易,蟹類生物都喜歡吃暗影鱘魚,弱點在哪裡也都清楚。
這次不用唐時多說,把三根魚竿拿出來,一人一根分給他們,讓他們在湖邊釣暗影鱘魚,唐時自己則走到旁邊,坐在草地上休息。
炎緒有點不專心,回頭看唐時,眼神關切,唐時昨晚被他折騰的慘了,一氣之下,要和他分房睡,今晚炎緒就要捲鋪蓋滾回自己的房間去,剛剛才恩愛纏綿四個晚上,就被打入冷宮了唐時其實是在想事情,他在想,要怎麼樣才能更穩妥的進入審判會。
魯岸已經回來了,距離審判會真正考核的日子也就近了,唐時其實並不清楚審判員的真正實力,只知道他們每一個人都很強,就連見習審判員都不是一般人。雖說見習審判員和審判員之間只有一步之遙,但畢竟不是真正的審判員,待遇差距也會很大,審判員會議他們也沒資格參加。
唐時本來打算實在不行就當見習審判員好了,現在想想,這條路走不通,費了那麼大勁才能成為見習審判員,他這樣到底是在折騰什麼?這和他的初衷相差太遠了,他想接觸的那些機密仍然接觸不到,所以想來想去,無論如何,他都要成為審判員,就算暴露自己是亡靈系也在所不惜。
今天的狩獵,唐時沒有參與,他把公正之劍交給了秦烈,讓他們去和君王蟹搏鬥,讓唐時意外的是,戰容居然也沒有武器,按理說他和暴食巨魔糾纏了那麼長時間,就算激活血脈之力也該有武器才對。
看著爬上岸的君王蟹,戰容識趣的往旁邊退了退,他除非精靈化,不然以他現在這樣,肯定敵不過君王蟹,而且他的劍也在和暴食巨魔戰鬥的過程中毀了,就連他身上的這身護甲也是破破爛爛,實在無法徒手和君王蟹搏鬥。
這裡是湖邊,視野開闊,隨時都有可能有其他覺醒者過來,戰容無論如何都不會在這裡精靈化。
秦烈一轉身就看見戰容退出了戰場,喊了一聲,「喂,誰讓你退出去的?過來殺了它。」
說著,又把手中的公正之劍扔給了戰容。
戰容伸手接住,顛了顛手中的這柄大劍,看這造型和做工就知道不是凡人能打造出來的,應該是武器卡。
秦烈本來不打算使用黑月追獵者護甲,可公正之劍給戰容用了,他要戰鬥就要獸靈化,也只有黑月追獵者護甲才能掩蓋住他的變化。他激活獸靈血脈,把自己完全掩蓋在黑斗篷裡,看不清全貌,從外表看來,就和正常人沒兩樣。
戰容看著秦烈身上那一套護甲,眼中再次現出驚訝,之前被秦烈從暴食巨魔手中救下時,他看到的就是這樣一身黑色護甲,當時傷的太重,神智不清醒,現在再看,才知道他的這套護甲製造工藝已經達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了。
戰容沉思,這應該也不是人為打造出來的,莫非是裝備卡?不然有誰能鑄造出這樣一套護甲來?就算在綺蘭聚集地,他也沒見過有這種能耐的鑄甲師。
現如今,幾乎只要是覺醒者,身上都會穿著用異獸皮製造的護甲,只有這樣才能抵禦異族的攻擊,這些護甲當然不可能全都是裝備卡,事實上能得到護甲裝備卡的人又有幾個?覺醒者的護甲基本上都是自己買的,有條件的可以花重金單獨請鑄甲工匠給打造一套,戰容身上的這套護甲,就是出自綺蘭聚集地一位有名的鑄甲工匠之手,經歷過多次戰鬥,如今已經破爛不堪了。
戰容也算是見過大世面的人,怎麼說也是A級聚集地出來的,但到了他們三個面前,卻變成了鄉巴佬,他們任意拿出來一件東西,都不是凡品。他們到底是什麼人?秦烈是上古獸靈族人,炎緒能對他產生壓迫感,唐時更讓他摸不透,不知道他擅長什麼。
「發什麼呆?動手了!」秦烈喊他,戰容這才回神。
三人都沒有別的花樣,和君王蟹龐大的身形比起來,他們顯得嬌小,就算這樣,他們也不敢輕敵,君王蟹雖然還在覺醒期內,但絕對是這一族的王者,非常危險,不過他們三個同時動手,也沒太大問題。
唐時就坐在離戰場較遠的岸邊,忙自己的事。
他一直在研究牛角猿人牛角上的四個符文,有兩個符文他已經知道了,另外兩個卻還未知,那兩個未知符文比已知的那兩個還要複雜,唐時畫過很多遍,總是畫錯,也就這兩天才剛剛記牢。
唐時拿著樹枝在地上又畫了一遍,把小格子裡描摹下來的符文拿出來對比,確定沒錯之後,才拿出一瓶綠色的顏料,又拿出一張從牛角猿人那裡翻來的羊皮紙,用手指沾了顏料,在羊皮紙上認認真真的畫了一個紡命蛛女的符文,符文一次成功,唐時滿意的拿起來看了看,確定沒錯之後,往符文上注入元能,想喚出這只黑暗生物。
唐時滿懷期待的試了好幾次,都失敗了,沒用,這個符文無法使用,既然顏料和符文都沒錯,那麼問題肯定出在了承載的材料上。
看著羊皮紙上的符文,白白浪費了一個符文的顏料,太可惜了,唐時非常心疼,可一想到沒有試驗就沒有成功,他又釋懷了。
難道真要畫在牛角上?
如果真是這樣,唐時還要去尋找牛角才行,可還有一個問題,是任何牛角都行,還是只有牛角猿人的角才行?
這豈不是還要再去尋找別的牛角猿人?那還不如直接把牛角猿人的角砍下來直接用,也不用費心去畫了,完全沒有意義……
唐時心裡一動,牛角猿人的角除了材質問題,還有一個根本問題——是它身體的一部分。
唐時想了想,捲起左手臂上的衣袖,右手手指沾著綠色顏料,在左手臂上認認真真的又畫了一次紡命蛛女的符文。
唐時滿意的吹了吹,把顏料瓶蓋好,收回小格子裡。等顏料幹了之後,再次注入元能,這次剛剛注入,一道綠光射了出去,龐大的黑影突然出現在唐時面前,唐時直接呆住了!
炎緒他們已經解決了一隻君王蟹,第二隻君王蟹等了半天才引上岸,沒想到剛爬上岸,就被岸上的那隻黑暗生物給嚇得轉身逃回了水裡,炎緒等人的關注點也不在君王蟹身上了,三個人目瞪口呆的看著出現在岸邊的大傢伙。
「你……成功了?」炎緒知道唐時一直在研究牛角猿人符文的事,研究了這麼長時間,終於成功喚出了黑暗生物!
唐時激動的一下子從地上跳了起來,一陣無力的眩暈讓他又跌回了地面,摔得四仰八叉。
炎緒嚇了一跳,快步跑過來。
其他人在經過紡命蛛女的時候,都下意識的躲開,這個龐然大物太嚇人了,渾身是毒,沾到就麻煩了。
「你怎麼樣?哪裡不舒服?」炎緒把唐時從地上抱起來,神色焦急,生怕唐時喚出這只黑暗生物,對他身體有什麼影響。
唐時搖搖頭,對紡命蛛女下了 「回來」命令,紡命蛛女化成綠色光芒,纏繞在唐時的左臂上,原本從他胳膊上消失的符文,再次在出現左臂上。
唐時靠著炎緒,緩了好久才睜開眼睛。
炎緒擔心的一直拍撫著他,見他臉色好點了,才道:「怎麼樣?」
「沒事,就是元能耗盡了,很疲憊。」唐時的臉色還有點蒼白,但卻很開心,他不僅成功召喚出了黑暗生物,而且還發現了符文的一個秘密,他一直以為有了顏料,有了承載的材料就能繪出符文,現在他才知道,原來繪製符文也需要元能,而且消耗很大。
他之前從沒想過這一點,經常拿樹枝在地上隨手畫,也沒發現對他的元能有什麼影響,只有剛剛,他用那綠色顏料畫了兩個符文,在他聚精會神繪製的過程中,他的元能會隨著他的繪製進入符文,使之成為活物,如果承載的材料對了,再有外界元能激活,就可以召喚出黑暗生物。
這些唐時都不知道,第一次畫錯了,他又重新畫了一次,導致他的元能消耗過度,才有現在的疲態。
炎緒驚訝,他也沒想到繪製符文原來還需要消耗元能,而且消耗的量不可謂不大,連唐時英雄期的元能量也不夠消耗的。
唐時舉著左胳膊給他們看,「終於成功了,原來秘密在這裡,等我元能恢復了,給你們每人畫一個。」
戰容對剛剛那個半人半蛛生物還心有餘悸,「那是什麼?」
「黑暗生物,可以通過符文召喚出來。」炎緒解釋道。
戰容這次的驚訝可不小,他聽說過符文,當時綺蘭聚集地也有專人在研究,在他離開的時候還沒有什麼進展,唐時怎麼會使用符文之力?難道說,他已經研究出了符文的秘密?
炎緒看了戰容一眼,他因為震驚,完全沒有隱瞞自己的表情,想什麼都表現在臉上。
炎緒沒有多說,既然想交戰容這個朋友,就要給予適當的信任,這就是建立信任的一部分戰容也感覺到了,那麼重要的事,炎緒沒有瞞著他,而是坦白相告,這讓他放心了不少。
像他這樣應該算是來歷不明的人,就算有過一次交集,還沒到分享秘密的地步,他們沒有隱瞞他這件事,而且其他事情也不做遮掩,彷彿他們已經是信得過的朋友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