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緒沒有急著離開,赤翼龍眼睛一轉,張口一團藍色的火焰噴了出去,赤翼龍噴出的藍色火焰比紅色火焰溫度高很多,火團所過之處,枝葉全都被燒盡,撲過來的屍傀,都狼狽的四散躲避。
炎緒粗略的看一眼,足有十幾隻,這才示意赤翼龍,也衝到了森林的上空去。不管屍傀的速度有多快,動作有多靈活,它們總不能飛到天上去。
剛到上面,就看到亞撒早已騎在雪晶獸背上,在上空等著他們了。他就是個尾巴,跟來旁觀的,完全沒有出手的意思。
在他們衝出來之後,很快秦烈、戰容和龍眠也都飛起來了,一個個都弄得一身狼狽,倒不是打鬥造成的狼狽,而是從茂密的枝條裡鑽出來,時不時被枝條抽一下,刮一下,坐騎和人的身上和頭髮上,全都插著樹枝和樹葉,兜帽也都被勾掉了。
秦烈一邊扒拉著頭髮上的樹葉,一邊開心的說:「唐哥,那兩張是什麼卡牌?」
唐時看了一眼下方的森林,知道里面還躲著一名侍魔者,不知道為什麼,這名侍魔者顯然沒和之前那四個人一起,唐時和炎緒這邊的兩名侍魔者都被他們幹掉了,秦烈、戰容和龍眠負責看著的那兩個,肯定也不會讓他們活著離開,既然他們回來了,肯定已經解決了。
這名會使用「屍傀」的侍魔者,算得上是唐時和炎緒的老對手了,這裡不是動手的好地方,還是先離開再說,如果那侍魔者能跟過來自然最好。
唐時道:「運氣不錯,一張英雄期中級升級卡,一張初級治療卡。」
唐時說著,再次看了眼下方的森林,他故意說出來,讓躲藏在森林裡的侍魔者聽到,最好他能追過來,唐時好解決掉他。
「先離開這裡,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炎緒道。
他們沒有再乘「甲殼蟲」,而是騎著坐騎,往藍晶城的方向飛,最主要的目的已經達成了,他們不急著趕回去,所以飛行的速度並不快,出了這片森林之後,他們在一處空曠地停下來休息,吃東西,休息。
龍眠一個人遠離唐時、炎緒、秦烈和戰容坐著,他是被亞撒擄走的,空間卡里沒有準備吃的,他一個人孤零零的坐在旁邊,看著一個方向發呆,不知道在想什麼。
亞撒一直在看他,他的空間卡里有吃的,拿出幾樣遞給龍眠,「吃一點吧。」
龍眠沒有接下,甚至連看也不看他一眼,就道:「你為什麼不出手?」
龍眠看得清清楚楚,在唐時受到「屍傀」攻擊的時候,其實亞撒的距離比炎緒更近,如果亞撒出手阻攔的話,唐時能更加遊刃有餘,而不是被逼著掉下樹去,可是,亞撒卻沒有,而是乘著坐騎,飛到森林頂端去了。
亞撒捏著手裡的食物,眼神冰寒,「我以什麼身份出手?」
龍眠扭頭看他,亞撒漫不經心的道:「你們一個個不是親人就是朋友,我是什麼?我一個『外人』,在那種時候,應該可以選擇袖手旁觀吧?何況也沒人要求讓我出手。」就連想跟你過去,也被拒絕了,我應該有理由不出手。
龍眠火起,「既然這樣,你一個『外人』,為什麼非要跟著我們?完全可以選擇離開!」
亞撒不動聲色的捏緊了手中的食物,他突然又想直接把龍眠給綁了,不管他同不同意,他都不想龍眠用這樣的態度對待他,從沒有人這樣對待他過,他是瑞奧卡·亞撒,多少先生小姐巴結他,希望他能多看一眼,他現在對眼前這個剛成年不久的小傢伙上了心,可人家壓根兒不拿他當回事,亞撒很想說一句時下流行語——他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可他最後還是忍住了。
鬆開捏住食物的手,蹲下身,把三袋包裝好的滷肉放到龍眠面前,直視著龍眠的眼睛,認真而嚴肅的告訴他,「我為什麼非要跟著你們,你不知道?還是要我再告訴你一遍?」
龍眠移開視線,不與亞撒對視,「你走吧,我是不可能成為你的所有物,也不可能跟你離開。」
亞撒撇撇嘴,不在意的說:「你這樣,只能說明我的誠意不夠,沒關係,我有的是時間。」
龍眠憤怒的轉臉,剛想說些難聽的話,就聽亞撒臉不紅心不跳的說:「你不當我的人沒關係,我現在已經是你的人了,你到哪裡,我肯定也要去哪裡。」
龍眠的眼睛瞪大,不相信的怒道:「你在說什麼瘋話?你什麼時候是我的人了?!」
亞撒無辜的聳肩,「在你被奧達法爾控制的時候,我強行奪取了對你的主控權,你陷入昏迷,我給你施了單向血契,現在,只有我才能壓制你的龍之力,也只有我才能催眠控制你,別的馭龍者再也對你構不成威脅了,只要你願意,只要給我也施一個血契,那我們的『契約者』身份就起效了。」
龍眠情緒激動的站了起來,大聲道:「誰讓你這麼做的?!沒經過我的同意,你怎麼可以私自給我實施血契!」
正在不遠處一邊吃東西,一邊聊天的唐時、炎緒和秦烈、戰容,都看向龍眠和亞撒。
亞撒沒說話,龍眠此刻的反應,確實對他的單向血契非常反感,一種陌生的感覺,漸漸的充盈在亞撒的心間。
秦烈嚥下嘴裡的食物,說了句公道話,「龍眠,當時他在實施血契的時候,我和唐哥、戰容都在場,當時也沒有別的辦法了,你被另一個馭龍者控制,被當成了傀儡攻擊我們,對我們使用了 『龍影』,還好亞撒以受傷為代價,迷惑了那個傢伙的眼睛,得以靠近你,搶回了對你的主控權,不然我們真的要廝殺一場了,只有這樣,才能斷了你再次被控制的危險。」
「我被……馭龍者控制,攻擊,你們?」龍眠繼續喘息,難以置信的看著秦烈。
「對啊,那個傢伙不僅拿你當打手,而且還是擋箭牌,弄得我們攻擊不行,不攻擊就只能被你追打。」秦烈鬱悶的又塞了一塊肉進嘴裡,同伴互相殘殺什麼的,果然很可怕。
龍眠沉默了,這些事他不知道,沒有一點這方面的記憶,他們也沒有找到機會告訴龍眠,卻由亞撒主動說出來,龍眠的第一反應就是亞撒在耍詐,趁他不注意的時候,強行和他締結了血契,看來當時的情況,確實非常危險,不然唐哥他們不會不阻止亞撒的行為。
龍眠突然又想到另一件事,亞撒曾說過,只要他們成了契約者,那麼他就只能受亞撒的能力壓制和催眠控制等,別的有和他相同能力的人,就無法再控制他了,但相對的,亞撒就會失去控制其他龍的能力,只能被龍眠一個人綁定了。
這個契約實施起來,對雙方都有限制,並不是只有龍眠失去了該有的「自由」,亞撒也失去了。
龍眠沒想到事情是這樣的,但是要他向綁架他的人說「謝謝」,他還說不出口,如果不是他強行擄走了他,他又如何會遇到那個人,又怎麼會被控制,去攻擊唐哥他們?龍眠在心裡,把所有的責任全推到亞撒頭上,這樣,他的心裡才會好受一點。
唐時看了一眼沉悶下去的龍眠,知道他老毛病又犯了,有什麼事都憋在心裡,自己一個人揣摩,然後越想越偏離方向,到最後一發不可收拾。
唐時道:「這件事都怪亞撒,和你沒關係,要不是他強行擄走你,也不會招來這麼多事。」
唐時故意這麼說,就想刺激一下龍眠沉悶的性子。
果然,龍眠一聽這話,就搖頭了,停了片刻才道:「不,不全是他的錯。」是他傷害了他的家人和朋友,這個責任,龍眠不想全部推給亞撒,如果他的意志再堅定一點,是不是就不會被催眠控制了呢?
亞撒看向龍眠,很意外,龍眠居然會幫著他說話。
幾個人都沒有說話,龍眠更是沉悶的不再吭聲了,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麼。
突然,幾個人都感覺到了周圍有異動,他們以眼神交流,終於來了,為了不打草驚蛇,他們仍然該幹嘛幹嘛,一副沒有發現有人靠近的樣子,該吃的吃,該聊天的聊天,只有龍眠,抬頭看了亞撒一眼。
十幾個人從森林裡鑽出來,衝著唐時他們就圍了過去。唐時和炎緒都沒想到,追過來的不是那個侍魔者,而是之前砍殺奴僕級異獸,準備搶卡牌的那些覺醒者,看他們手持各式武器,包圍他們的架勢,顯然不懷好意。
被他們圍住的六個人,直接無視了他們,仍然慢條斯理的吃著東西,喝著水,為首的覺醒者,一看他們直接被無視了,惱火的吼道:「不想死的話,就把剛剛搶到的卡牌交出來!」
沒人說話,唐時他們壓根兒懶得理他們,等把手中的那塊餅乾吃下去,唐時才抬頭看了他們一眼,嘴裡一邊嚼東西,一邊問:「你們是藍晶城的覺醒者?」
為首的覺醒者早已等得不耐煩了,粗聲粗氣的說:「沒錯!我們今晚在這附近執行任務,運氣好,碰上了升級卡降臨,識相的,就把兩張卡牌交出來!你們幾個出現在這裡,想必也是藍晶城的人,同為覺醒者,又是同個聚集地,我們不想為難你們,但是,升級卡面前,說什麼都沒用,那兩張卡牌,我們勢在必得。」
「哦,是嗎?你們想怎麼個勢在必得法?殺了我們?」唐時挑眉,拿起瓶子,開始仰頭喝水,幾個人仍然坐在地上,一動不動,完全無視他們的威脅。
為首的大漢一見他們的態度,有點著急了,大聲道:「我們都是『龍柱覺醒者團隊』的人,龍柱覺醒者團隊你們知道吧?這可是藍晶城的頂尖覺醒者團隊,和我們為敵,你們佔不得便宜,趕快把兩張卡牌交出來,我們可以放你們一條生路!」
唐時饒有興趣的看著那名大漢,還別說,他還真不知道藍晶城頂尖覺醒者團隊的等級是多少。
「龍柱覺醒者團隊……不太清楚,什麼級別的團隊,就能稱得上是藍晶城頂級了?」唐時問了一句。
圍住他們的覺醒者當中,有個年紀不大的小年輕,說道:「你們一看就是新來的,連龍柱覺醒者團隊的名號也沒聽說過,絕對是外來的!」
唐時笑著承認了,「你說的沒錯,我們確實剛到藍晶城。」
又一名覺醒者出聲了,態度還算溫和,道:「那就難怪了,我告訴你們,龍柱覺醒者團隊,可是一個白銀級的團隊,隊員有好幾千人,你們最好不要得罪我們。我們只想要你們手中的卡牌,沒想殺你們,只要你把卡牌給我們,就放你們走。」
區區白銀級的覺醒者團隊,就能算得上頂尖了?呃……好吧,唐時一時忘記了,藍晶城也就是個B級聚集地,比當初的襄龍城還要小,人口也沒有襄龍城多,能有一個白銀級覺醒者團隊,應該說是……不錯……了吧?
唐時覺得這些人不像惡人,就連出來搶劫卡牌,也要和你長篇大論一番,看來是真的不想殺人,但是又很想要他們手中的升級卡,所以只能在這裡和他們浪費口舌了,難道是想用語言之力打動他們,讓他們乖乖交出卡牌?
唐時學著那個人的口吻說:「其實我們也不想殺你們,我們的目的也是搶奪升級卡,好不容易到手了,又怎麼會讓給你們呢?你們還是走吧,我們是不會給你們的。」
「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一個覺醒者大喝一聲,「你們是不知道我們覺醒者團隊的厲害,念你們初來乍到,別怪我沒提醒你們,得罪了我們,讓你們在藍晶城,沒有立足之地!」
秦烈誇張的摀住胸口,顫聲道:「唐哥,我好怕,快把卡牌給他們吧,我還要立身藍晶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