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能探知唐時手中是否真有卡牌製作方法,他們就算再氣,此刻也只能忍耐。
唐時看了看他們的臉色,心中覺得痛快了不少。
一位議員很不客氣的說:「我們已經等候你多時了,你手中如果真有成熟的卡牌製作方法,自然能洗去你的嫌疑,如若不然,很難解釋你和侍魔者之間的瓜葛。」
唐時抬眼看了那議員一眼,然後又把其他人都一一看過,意外的,在裡面居然看到一張熟面孔,自然就是他們在霜華城得罪過的石禮森議員了,他此刻神情複雜,眼神陰晴不定的盯著唐時打量,而後又看向旁邊的炎緒。
按照霜華城那邊的意思是,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既然秋房知是藍晶城審判會的會長,這件事又是由他出面通知的,他理應在場,那麼除了秋房知,那就只有唐時了,本來是要他們兩個來參加這次的會議,沒想到還多了一個人,而這個人,石禮森議員再看到他,哪裡還有不認識的,不正是炎萊城炎家的長孫炎緒嗎?
石禮森議員也開口道:「這件事,事關重大,無關人等,還是不要在場的好。」
石禮森議員對唐時和炎緒等五人,自然沒有好印象,上一次在調派問題上,可是讓他丟足了臉面,沒想到,這次引發滅城危機的人,居然又是他們五人當中的一個,讓他都要忍不住說,真是到哪兒都有他們幾個!
唐時瞥了他一眼,直接無視了他的話,開口道:「你們不是要看我的『傳家寶』嗎?我的東西,自然由我決定了。」
意思就是,我的東西,我想給誰看給誰看,你們還管不著。
石禮森議員臉色當下更難看了幾分,陰森森的盯著唐時和炎緒,狠狠的盯了他們一眼,不再開口。
「既然人已經到齊了,那就開始吧。」
說話的是一個頭髮皆白,就連修剪整齊的鬍鬚都成銀色的議員,他表情沉肅,眼神睿智,看向唐時的時候,眼中無波無瀾,竟然看不出任何情緒,不管是喜是怒,是排擠或是親近,都沒有表現出來。
這個人的反應和其他人的急切截然不同,唐時忍不住多看了他兩眼,然後也沒多說,直接激活一張空間卡,一個方方正正的空間儲櫃出現在會議桌上,唐時打開空間儲櫃,從中小心翼翼的捧出一台儀器,正是系統獎勵給他的「卡牌製作機」。
為了防止在眾目睽睽之下使用小格子,他事先把卡牌製作機放在了空間儲櫃裡,這樣一來,當著眾人的面拿出來,足以證明他對這台機器有多看中了。
眾人見唐時這麼仔細的捧出一個銀色的小型機器出來,都感到好奇,身子也忍不住往前湊了湊,像是要看清那是什麼,導致視界術上,就是一眾放大的老臉,一眼看去,倒是有點嚇人了。
「這是什麼?」有性情急躁的議員開口詢問了。
唐時沒有出聲,而是把事先準備好的兩張覺醒期稀有品質卡牌放到了儀器周圍,四個圓柱托起的方形托盤上,唐時略微想了想,選中一種要合成的卡牌,於是,他兩隻手各點在那兩張卡牌上,調動體內的元能,順著手指注入到卡牌內,同時在心中想著要合成的卡牌種類。
唐時的手指就像是火種一樣,慢慢「點燃」了托槽裡的卡牌,等托槽裡的卡牌放射出光芒的時候,唐時才收回手。兩個托槽裡的卡牌,放射出銀色的白光,很刺眼,最中間的光線成金色,純潔而神聖。
放在托槽裡的那兩張卡牌,在白光裡慢慢消融,就像冬雪初融一般,緩慢均勻,在這個過程中,耀眼的白光裡緩緩飄出金色的光點,如同漂浮的閃著金光的沙粒一般,朝著儀器最上方的那個花苞形圓口過去,當飄到圓口上方的時候,像是受到了指引,圓口上方「嗡」的一聲,出現了一個碟口大小的銀色場域,就像是高階覺醒者使用技能時出現的元能陣場一般。
只是儀器出現的場域有些不同,環形的場域不停的轉動,裡面閃動著銀白色的古怪圖案,把從兩個托槽裡飄出的金色光點,全都吸納進來,在場域裡慢慢形成一個形狀。
隨著金色的光點越聚越多,場域裡的那個形狀也越來越完整,當兩個托槽裡的卡牌徹底消失之後,銀白色的場域裡,出現了一張完整的卡牌,懸浮在場域裡,隨著場域不停的轉動。
唐時將元能附著在手上,伸進場域裡,順利把那張最新製造出來的卡牌拿了出來。在卡牌離開場域的瞬間,場域也瞬間消失了,所有光芒全部消散,像是剛剛發生的一切都是做夢一樣如何用卡牌製作機製作卡牌,唐時早已摸索透了,只不過在摸索的過程中,也出了不少差錯,浪費了不少覺醒期低階卡牌,好不容易才摸頭其中的關竅,比方說,在分解掉卡牌的時候,同個品質的卡牌種類非常多,如果不加暗示和選擇的話,這樣製作出來的卡牌,就是機器隨機出現的,未必是你想要的那張。
在嘗試了很多次之後,唐時才明白,原來在用自己的元能激活托槽裡的卡牌時,再由卡牌激活瞬間引動的周圍能量場,「點燃」儀器,是儀器工作起來,在「點燃」的瞬間,你就要把想要的卡牌種類傳遞出去,這樣製作出來的卡牌才可能是你想要的。
不過這個過程中,首先還要知道,卡牌分解後得到的具體奧法之塵點數,如果一次不夠,就要抓緊時間在托槽裡的卡牌消融之後,立刻補上新的,繼續填補不足的奧法之塵點數,如果不知道這一關,那麼即使暗示了自己想要的卡牌,最後出來的,也只會是儀器根據現有的奧法之塵點數隨機生成的卡牌而已。
原因無他,只因為你的需求和製作合成的需求不對等,儀器自動排除你的要求,只給出儀器能給出的卡牌,也就是根據已有的奧法之塵點數隨機生成的卡牌。
唐時單單摸索這一關,就花了很長時間,失敗了無數次,他也無比怨念那「說明書」,為什麼不把如何製作卡牌的具體步驟寫清楚,還要他慢慢摸索,不過好在,時間確實是浪費了不少,但自己摸索出來的方法,往往對自己更加有力。這個方法只是唐時自己想出來的,說不定還有其他方法,只是不同的人使用,就有不同的方法。
除了這一點比較困難之外,就是卡牌製作完成後,如何把卡牌從場域裡取出來的問題。第一次製作成功之後,唐時太激動了,沒多想,伸手就去拿,結果就是,整個右手險些爆開,即使他反應快速,觸碰到場域的指尖,還是出現了許多裂口。卡在這最後取卡的點上好長時間,唐時才想到用自己的元能裹住手掌,在伸進去取卡就容易了。
這個儀器的神奇之處在於,能領悟主人的需求,並記住主人的元能。這並不是儀器要認主,而是「點燃」托槽的元能,必須要和取卡的元能一致,不然會被儀器判定為「奪卡者」,後果可想而知,誰伸手,誰斷手,那是絕對的心狠手辣。
這些隱秘,唐時都暗暗藏在心裡,只有炎緒一個人知道,就算日後儀器落到別人手裡,想要摸清這些關竅,還有的磨。
再說視界術那邊的一群老傢伙們,在看到如此神奇的一幕之後,全都瞪大了眼睛,興奮之情溢於言表,當看到一張新的卡牌出現在唐時手中的時候,所有人都喜形於色,拍案叫好。
「太好了!居然有如此神妙的儀器,華尊域有了這個,還怕他外域不成?想拿比我們的研究更進一步的卡牌製作方法和我們談條件,這下讓他們睜大狗眼好好看看,咱們華尊域直接就能製作出卡牌了,不需要他們的糟粕探索之物!」
「確實很神妙,我聽史博士那邊傳來消息,每回試驗都要耗費很多張卡牌,才能勉強製成一張卡牌,而是等級和品質還不如被消耗掉的卡牌,而且非常不穩定,有時候根本激活不了,元能剛注入就碎掉了,不知這一張如何?」
唐時仍然不言不語,手指一動,就激活了卡牌,一個造型精美的藍色瓶子出現在唐時手中,他消耗兩張稀有品質的卡牌,當然不會製作出無用的東西來,他製作出來的東西,正是一種「磨刀油」,可以是刀劍變得更加鋒利,這種東西他們都能用到,雖然只是覺醒期卡牌,但是作用也不小,一點也不覺得浪費。
唐時又把實物卡化,之後再激活,如此反覆幾次,讓那些老傢伙好好看看,他製作出來的卡牌穩定性,有沒有可能出現激活不了的現象。
那些議員非常激動,有人按耐不住,問道:「這個儀器,最高可以製作出什麼樣等級的卡牌?」
唐時輕輕一笑,「沒有等級要求,想要什麼等級都能製作出來,就看你有沒有那麼多的卡牌消耗了。」
眾人一聽,更是大喜。
「好,好,好!沒想到梅家還有這樣的寶貝,果然算得上是傳家寶!」
「這也就難怪侍魔者會使出如此卑劣的手段了,如果讓他們得到這個儀器,不知道他們想要幹什麼?不過肯定不會幹好事就對了。」
「如此重要的東西,對華尊域的發展也能起到關鍵作用,如果能研究出來這台儀器的工作原理,那麼華尊域就相當於掌握了這個時代的強大力量了,就是那三個外域也要敬畏我們幾分。」
「沒錯,到時候在『四域會議』上,也能挺直腰桿兒說話了,再不怕他們出言刁難了。」
「正是正是,唐時審判員對華尊域的貢獻,功不可沒。你想去哪個聚集地任職,都可以提出來,另外侍魔者那邊,我們會想辦法解決的。」
「只要加強聚集地的軍事防禦,還怕了他們不成?遲早要剿滅他們!」
「唐時審判員,你可以先考慮一下想去哪個聚集地任職。」
唐時一直看著他們自說自話,那瓶「磨刀油」在他指尖不停的轉動,不出聲,由著他們說秋房知會長聽到那些議員的話,只能暗中嘆氣,他果然料得不錯,為了拉攏唐時,肯定會給他安排更好的去除,也不會再讓他待在一個B級聚集地當小小審判員了。
唐時覺得這群老傢伙真真好笑,他還沒有說話,就已經把他的東西用途都打算好了。
唐時慢條斯理的把卡牌製作機放進儲物櫃裡,再把空間卡卡化,收進自己的卡包裡,這才抬頭看著視界術那邊的眾人,面帶微笑的說:「我拿出卡牌製作機,只是為了『取信』你們,讓你們知道,我並沒有說謊,侍魔者的主要目的就是我手中的這個儀器,這是我的家傳之寶,我還沒有大度到要交給華尊域共享,你們是不是想錯了?」
所有人都很錯愕,之後就是羞窘,最後才是憤怒。這個不識抬舉的小子,居然敢這麼明目張膽的讓他們這些高高在上的議員這麼沒臉,真是不知死活!
他們的反應,自然都看在唐時眼裡,事實上,從開始,唐時就一直在觀察他們,看他們你一言我一語,說的非常樂乎,只覺得好笑。不過,在眾多議員當中,唐時也發現了,只有一名議員面色沉靜,眼神平和,分毫不動,也不曾開口說過一句話,更沒有絲毫的驚喜,這個人正是那位滿頭銀髮的老人。
唐時忍不住再次多看了他兩眼,猜測他是不是就是金家的老爺子金默林,因為只有他對待這件事的反應,才最冷淡。
不只是唐時發現了,其他議員也像是發現了老人的沉默,附近的一名議員道:「金議員,您位高權重,倒是說句話呀。」
果然姓金,那麼金爵的爺爺,應該是這位沒錯了。
金議員面色沉寂,沉聲道:「我沒什麼可說的,卡牌製作機再好,那也不屬於華尊域,我們沒有權利決定別人東西的用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