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時控制著機械蠻龍,往另一邊沒有霧氣的方向飛,炎緒沒有撤掉結界神柱,一個球形的防禦結界一直圍繞在機械蠻龍周圍,把機械蠻龍連同它背上的四個人完全籠罩在結界之內,朝著遠方快速飛去。
機械蠻龍的飛行速度和飛行高度和「甲殼蟲」根本沒法比,可是現在,他們最滿意的飛行器被毀了,眼看著時間越來越少,如果用坐騎飛去格魯爾域的王城,估計飛到那邊,什麼也不用做,整個人族領域的空間法則已經徹底崩潰了。
唐時左思右想,最後還是決定,再買一台「甲殼蟲」!
如果磨蹭到時間過了,那可就什麼都完了,現在根本不是省元能卡的時候!
新的「甲殼蟲」出現在唐時手中,趁著白霧還未蔓延到這邊,唐時讓炎緒把結界神柱收起來,機械蠻龍落地,這附近還在那兩隻生物戰鬥的波及範圍內,並沒有其他異獸出現在附近。
唐時激活「甲殼蟲」,一台嶄新的飛行器出現在幾人眼前,沒有多說,幾個人如同第一次那般,快速從口腔通道上了甲殼蟲。
在操作間,唐時一張一張把槽口裡塞滿了能量卡,然後啟動,飛行。
這次他不會再降低高度飛行了,距離地面越近,危險越大,飛行坐騎飛不了那麼高,也只有「甲殼蟲」這樣的飛行器才能飛得高高的。即使這樣也不是絕對安全的,如果遇到飛行獸,他們的麻煩就大了。
等忙完這些,「甲殼蟲」飛上高空,隱沒在雲層裡,開始平行飛行,幾個人這才大大的鬆了口氣。
只不過,每個人的臉色都很難看,他們並沒有深入提瑞斯法域,居然受到這樣強大的生物攻擊,幾乎不用多想,整個提瑞斯法域,估計已經沒有活人了,已經完全被異獸佔領了。
他們想不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阿蘭卡峰山脈之外的生物,怎麼會出現在人族領域?
就連他們之前離開人族領域,也是用了炎緒的血液開路,才打開了壁障,就算上古百族的血液可以當「通行令」,也不代表那些生物可以穿過阿蘭卡峰山脈,進入到人族領域來。
他們坐在小客廳裡,都沒有說話,如今的情況非常不樂觀,這邊的空間法則已經碎裂,就像一片冰面,只要有了裂痕,裂縫會越來越大,直到最後,整片冰面徹底粉碎!
唐時坐在地毯上,仰頭靠著沙發,抬手揉了揉眉心,忽然笑起來,「這件事,如果說沒有奧達法爾的手筆,我是不信的。」
秦烈悶悶出聲,「我也不信。」
「以各種理由,調走聚集地內的所有覺醒者,剩下來的那些,只等著喂異獸了。」戰容冷聲道。
這估計才是奧達法爾最希望的吧?
看來他們之前還都想錯了,本來以為奧達法爾集中兵力攻打華尊域,是因為炎緒在華尊域,霍格拉斯的埋骨地也在華尊域,所以他容不下華尊域,必定會先對華尊域開刀,等滅了華尊域之後,再慢慢收拾聽他擺佈的另外三大域。
現在想想,哪裡是這樣,他這是全方位動手啊!
提瑞斯法域就不用說了,現在已經沒有這個域了,已經完全被異獸佔領,活人更是看不見一個,再不會有人到這邊來了。
可是,提瑞斯法域過後,下一個是不是輪到格魯爾域了呢?他們遇襲的位置,離格魯爾域不過幾天路程,估計要不了多久,那些外面來的異獸,就能殺到格魯爾域了,到時候,那些完全沒有反抗能力的聚集地,最終的結果,只會成為異獸的腹中餐。
好狠毒的計策!
格魯爾域那些消失的覺醒軍,他們仍然沒有任何頭緒,那麼多人,那麼多強者,應該不是說消失就消失的,如今不見蹤影,恐怕已經凶多吉少了。
三大域的覺醒軍在華尊域殺人,他們聽從命令,服從指揮,為自己的大域做貢獻,立戰功,把家人、朋友全都留在了聚集地,結果呢?他們離開了,留下的那些老幼病殘,最終的結果,只會是異獸的口中餐。
如此一來,毀滅人族的計劃,也許真能實現,畢竟,提瑞斯法域現在已經不存在了,裡面的所有人,都不在了。
下一個就是格魯爾域,之後是塔哈瑪域和華尊域,一層一層推進,到最後,就算華尊域還保留戰力,能挽回這樣的末日局面嗎?
完全不可能,在面對那些外面的生物,就連他們幾個也要逃命,華尊域又有誰能抵擋這些生物的進攻呢?
他們不是救世主,不可能救下所有人,更不想救可恨的外域人,可是,知道如此殘忍的事,他們的心情仍然很悲慟,為同為人族感到悲慟!
格魯爾域那些「圈養」著的「美食」,到現在也不知道危險的逼近,他們還在等待家人的歸來,等待高層調派覺醒軍過來駐守他們的聚集地,殊不知,他們存在的意義,只不過是為了引外面的生物進入格魯爾域的餌食。
他們存在的意義,就是被吃。
唐時就算經歷過兩世,面對這樣的事實,情緒波動仍然很大,更別說秦烈和戰容了。
他們兩個臉色蒼白,一句話不說,默默的垂頭坐在沙發上。
只有炎緒,目光仍然堅定,看到他們三個垂頭喪氣的模樣,他說:「救能救的,盡我們所能就夠了。」
是啊,華尊域現在正在受到三域聯軍的入侵,戰死了很多人。他們殺華尊域的士兵,殺華尊域的普通民眾,所過之處,統統殺光、燒光、毀光,有什麼值得他們憐憫的?他們不死絕了,最後的下場,估計就是華尊域死絕了。
現在,他們最主要的目的就是找到亞撒和龍眠,殺掉奧達法爾,然後趕回華尊域,為那一日的到來做最後的準備。
這次他們沒有停留,根據上古九荒地圖指引,「甲殼蟲」逕直朝王城飛了過去。
另一邊,亞撒和龍眠已經到了格魯爾域的王城,並且成功混進了城內。
亞撒本就是格魯爾域的人,相貌和語言就能說明一切。
龍眠把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在城門口接受覺醒軍檢查的時候,就大大方方的拉下兜帽,解下圍在臉上的黑布。檢查的覺醒軍盯著龍眠看了半天,又問了半天的相關信息,亞撒的回答天衣無縫,讓檢查的覺醒軍也找不出錯來,只能放他們進去。
現在華尊域的所有血脈覺醒者,都被各種血脈純淨度高的首領召喚走了,所以在格魯爾域看到華尊域的人不足為奇,但是,必須要是血脈覺醒者才能不被懷疑,否則,肯定會立刻被抓起來。
亞撒給龍眠的身份,也是血脈覺醒者,而且由他作保,不會有任何問題。
檢查的覺醒軍壓根兒不信任亞撒,亞撒隨便提了一個覺醒軍大統領的名字,就把檢查的守門士兵給嚇住了,一看亞撒渾身的氣度,就知道身份不簡單,哪裡還敢怠慢,趕緊放人進去了亞撒進城之後,沒有直接回亞撒家族,奧達法爾對他恨之入骨,他不在的這些日子,指不定怎麼對付亞撒家族,估計他這邊回家,那邊就會被覺醒軍包圍了。
說不定還能把奧達法爾引過來,如果是這樣就最好不過了,怕只怕他們被拿住,卻見不到奧達法爾,這樣虧本的買賣,亞撒可不會做。進入格魯爾域之後,一切行動都挺亞撒的,龍眠只是跟著他,不會指手畫腳。
相比較其他聚集地的冷清,王城顯得非常熱鬧,車水馬龍,人聲鼎沸。亞撒隨便找了個旅館住下,他用亞撒家族特有的聯絡方式,給王城裡的亞撒家族奴僕留下信號,讓他們到指定的地點等他。
就這樣,亞撒和龍眠沒事的時候,就攜手逛王城,亞撒也沒大意到就這麼光明正大的在街上晃悠,他也給自己做了掩飾,不為別的,只怕他沒發現奧達法爾,倒是讓奧達法爾先發現他了。
幾天之後,亞撒帶著龍眠去了一個地方,在一個箱子裡七拐八拐彎彎繞繞走了好久的路,進入一家破舊的表行,這間店門面很小,裝修古舊,顯然已經存在很多年了。
他們進去的時候,櫃檯上站著一個擁有棕色鬍鬚的大鬍子,頭上戴著一頂布帽子,戴著一副老花鏡,年齡已經有五、六十歲了,挺著個啤酒肚,正拿著螺絲刀,修表。
聽見腳步聲,他也只是抬了一下眼皮,繼續不急不慢的修表,就跟沒看到他們一樣。
亞撒站在店裡,四下里望瞭望,沒有其他人客人,只有他們三個在。
亞撒這才走到櫃檯前,看著大鬍子修表。
大鬍子再次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可是要選表?現在的表行完全可以被麵包店取代了,捧著再名貴的表也填不飽肚子,我覺得,我開麵包店,絕對比開錶店賺錢,真的可以考慮一下換換行業。」
現在還有人開這種店,確實非常奇怪,店裡冷清的到處都積滿了灰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