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衛國放鬆下來之後,竟然顯出了老態,他才只有五十多歲,這三個月的操勞,耗費了太多心神,讓他看起來整整老了十歲,他嘆息道:「小徐啊,這是冥冥之中早有注定,林煒心腸太壞,做了不少折損陰德的事,沒想到會栽在一個年輕人身上,報應啊。」
徐恆仍然一臉茫然,沒聽明白,突然眼睛一亮,「您是說,端掉林煒一夥人的是……唐時?」
吳衛國點了點頭,「臨城能有這本事的人又能有幾個?」
徐恆一拍大腿,瞬間透徹了,豎起了大拇指,「高!實在是高!」
「難怪您一直盯著炎緒,想讓他擔任覺醒者小隊的總隊長,以他的性格絕對不會接受林煒的拉攏,林煒拉攏炎緒不成,安插在覺醒者小隊裡的人又正在被打壓剔除,所以林煒急了,以他的情報絕對知道唐時和炎緒的關係不錯,更是聽說了唐時的實力,這樣的高手誰都想拉攏,林煒自然也不例外,也許他還想抓住唐時以此來威脅炎緒。估計他萬萬沒有想到,那個唐時,別看這外表一副俊秀文弱相,實際上比炎緒還要毒辣,他就是一隻披著羊皮的狼!」
「您這招借刀殺人、隔空打牛做的實在太高超了!」
吳衛國揮揮手,示意徐恆別再亂噴了,「抓緊時間整肅軍隊,明天準備全面撤離!」
徐恆也終於輕鬆下來,呵呵笑道:「這事兒您打算怎麼處理?那個唐時還被圍在林煒的別墅裡呢。」
「我已經讓人去放了他,不然一會兒,炎緒那小子肯定要來找我要人。」
此刻天已經完全黑下來了,唐時在一眾士兵詭異的眼神下,大大方方的離開。
那個少校聽說上面的命令是放人,不相信的抓著傳信小兵一連問了三次,每次結果都是一樣的。
「中將命令你放人。」
少校摸了摸刺蝟頭,突然想明白了其中的道道——既然殺人的人無罪釋放,那麼他這個值守不嚴的罪名也就抹除了吧?
想通了這一點,那刺蝟頭少校轉身跳上車,開著軍用越野車追上來,非要送唐時回去。
從這裡到唐時的住處還有段距離,唐時沒有拒絕,上了車。他沒讓那少校送他到小區,在街上就下車了,步行往回走。
路過一家童裝店時,停住了腳步,進去給龍眠換了幾套衣服,又買了一個小背包,這才回去。
唐時到家的時候,炎緒已經等著了,正急得在客廳裡團團轉,一見唐時回來,立刻衝過去,抓著人上下檢查一番,神情緊張又急切,「你有沒有事?有沒有受傷?」
「我沒事。」唐時的情緒已經平靜下來,眼睛裡還會偶爾閃過綠色光芒。
確認唐時沒事之後,炎緒就像只發怒的獅子,吼起來,「你到底在幹什麼?!知不知道這樣做有多危險?!」
唐時冷冷淡淡的看他一眼,語氣平靜,又說了一遍,「我沒事。」
經過炎緒,往客廳過來。
炎緒一口氣堵在胸口,想發發不出,憋得差點吐血。
唐時完全不理會炎緒的怒火,走到沙發旁,把手裡的袋子和小背包遞給龍眠。
「群眾快要轉移了,這個給你。」
龍眠對這樣冷淡的唐時有點害怕,人也變得乖巧很多。
他接過袋子和背包,背包是黑色的,款式很大氣。又從袋子裡面掏出幾套衣服,全是嶄新的,款式和顏色都很符合他心意,他努力壓制著不停往上翹的嘴角,故作不屑的說:「雖然款式和顏色都很普通,但總比身上這套好。」
唐時沒有應聲,轉身就去了洗手間,他需要洗澡,一身血腥味。
炎緒看他進了洗手間,抬步跟了進去,反手把門鎖上,一把將唐時抵在牆上,盯著他的眼睛非常嚴肅的告訴他,「克制住你的殺人慾望,你是唐時,不是殺人的工具!不能被那該死的鐮刀影響,你聽到了嗎?!」
唐時面無表情的握住炎緒抵著他的手,轉身反而把炎緒壓在了牆上,眼睛裡綠光流轉,在昏暗的光線裡顯得異常詭異,唐時就用那雙發著綠光的眼睛盯視著炎緒,「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麼,你就繼續當你的總隊長去吧!」
「你以為我想嗎?我這麼做都是為了誰?!」
炎緒吼出來之後又有點後悔,這事和唐時沒關係,都是他自己的選擇,又怎麼能怪到唐時的頭上。
他喘著粗氣瞪著唐時,唐時也沒有再說話,就那樣盯著他看。
炎緒深吸幾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抓住唐時按住他的手,放輕了語調,「能力越大,責任越大,我沒有辦法,等把群眾安全轉移出臨城,我就會辭掉總隊長職務,行嗎?」
「這是你的自由,你自己決定。」
唐時的冰冷,讓炎緒感到心寒,雖然知道他是因為亡靈鐮刀的影響,但還是忍不住難受。
「出去,我要洗澡。」
等炎緒出來之後,才反應過來,他的目的是讓唐時別再繼續使用亡靈鐮刀的力量殺人了,怎麼反倒變成他在道歉,他在解釋了?真是操蛋的事。
他抓了抓已經長長的黑髮,對坐在沙發上的龍眠說:「今晚老實的待在家裡,哪裡也別去,明天估計會組織撤離。」
看了一眼房門緊閉的洗手間,壓低聲音道:「看著他,別再讓他繼續出去了。」
龍眠表情鄭重的點頭,他不是聽炎緒的話,而是不想唐時再出去冒險了,出門的時候還是乾乾淨淨的衣服,再回來又是一身血,肯定又和人動手了,不然炎緒不會這麼歇斯底里的一通吼。
炎緒再次看了一眼洗手間,這才轉身出門,他今夜會很忙,如果不是擔心唐時,他也不會抽空跑回來了,明天就要撤離了,還有一堆事情等著他去解決。
已經很晚了,唐時也沒準備再出去,洗完澡之後直接回了自己的房間。
龍眠還等在沙發上,眼巴巴的看著他,像是有話想說。
「有話就說。」唐時的聲音從房間裡傳出來。
龍眠從沙發上跳起來,跑到他的房門口,房間裡開了一盞電池蓄電的照明燈,不是很亮,光線昏黃帶著暖意。
唐時把櫃子裡的東西往外拿,準備整理一下,明天帶走。
龍眠有點彆扭的猶豫了半天,才開口道:「我、我覺得你人還不錯,決定同意讓你當我大哥了,不過我不會喊你大哥的,你別想佔我便宜,你比我也大不了多少。」
唐時手下沒停,淡淡道:「這個無所謂,只要你還有用,我就會帶著你。」
龍眠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了。
唐時果然變了,如果是當初剛見到他的那個人,聽到他說同意了,肯定會很高興的讓他喊「大哥」聽聽,眼前的這個人確實這樣的反應。龍眠感到很挫敗,垂頭喪氣的往回走,回了自己的房間。
唐時把東西整理好,全都收進小格子裡,發現一個小格子裡還放著幾具屍體,走向廚房,把屍體從小格子裡扔出來,廚房成了堆屍房。明天就要離開這裡了,要廚房也沒用。
這一夜非常的吵鬧,軍方緊急下令,天一亮他們就準備撤出臨城,士兵們忙得團團轉,連夜整隊,集結群眾,家屬安置,車輛管理等,所有事情都必須在這個夜裡解決。
唐時卻意外睡得很安穩,越是吵鬧,他越是睡得著。
在快天亮的時候有人來敲門,炎緒自己很忙,就派了一個小兵前來接他們,讓他們到家屬車上去,他們身為炎緒總隊長的家人,有權利乘坐家屬大巴車。
天剛放亮,早已集結好的先頭部隊就啟程了,先頭部隊作為「探路者」將會遇到的很多未知的危險,說白了就是吸引異族的注意力,為後方大部隊開道,先頭部隊的總指揮由吳衛國中將親自擔任,後續部隊的一眾事宜都交給了徐恆,徐恆堅決不同意這樣的安排,可是吳衛國以軍令來壓他,讓他必須執行吳衛國雖然身為中將,但卻沒有成為覺醒者,即便吃了元能晶也無法覺醒,他的資質太過平庸,根本無法覺醒。
吳衛國感嘆自己年紀大了,在這個靠實力說話的時代,就唐時手下沒停,淡淡道:「這個無所謂,只要你還有用,我就會帶著你。」
龍眠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了。
唐時果然變了,如果是當初剛見到他的那個人,聽到他說同意了,肯定會很高興的讓他喊「大哥」聽聽,眼前的這個人確實這樣的反應。龍眠感到很挫敗,垂頭喪氣的往回走,回了自己的房間。
唐時把東西整理好,全都收進小格子裡,發現一個小格子裡還放著幾具屍體,走向廚房,把屍體從小格子裡扔出來,廚房成了堆屍房。明天就要離開這裡了,要廚房也沒用。
這一夜非常的吵鬧,軍方緊急下令,天一亮他們就準備撤出臨城,士兵們忙得團團轉,連夜整隊,集結群眾,家屬安置,車輛管理等,所有事情都必須在這個夜裡解決。
唐時卻意外睡得很安穩,越是吵鬧,他越是睡得著。
在快天亮的時候有人來敲門,炎緒自己很忙,就派了一個小兵前來接他們,讓他們到家屬車上去,他們身為炎緒總隊長的家人,有權利乘坐家屬大巴車。
天剛放亮,早已集結好的先頭部隊就啟程了,先頭部隊作為「探路者」將會遇到的很多未知的危險,說白了就是吸引異族的注意力,為後方大部隊開道,先頭部隊的總指揮由吳衛國中將親自擔任,後續部隊的一眾事宜都交給了徐恆,徐恆堅決不同意這樣的安排,可是吳衛國以軍令來壓他,讓他必須執行吳衛國雖然身為中將,但卻沒有成為覺醒者,即便吃了元能晶也無法覺醒,他的資質太過平庸,根本無法覺醒。
吳衛國感嘆自己年紀大了,在這個靠實力說話的時代,就算僥倖存活下來也不過是行尸走肉,倒不如讓他保全軍人的榮譽,執行最後一次任務,給他保留身為軍人的尊嚴。
看著離開的先頭部隊,徐恆眼淚汪汪的向著那個方向敬了個軍禮。
先頭部隊出發一小時後,後續部隊帶著人民群眾,才開始浩浩蕩蕩的離開臨城。
過百萬的人口,如此大規模的轉移,非常壯觀。隊伍最外圍跟著的是軍用越野車,沿途擊殺被隊伍吸引過來的異族,這道「屏障」的裡面就是普通群眾,有車的可以開車跟著,沒車的就步行跟著,他們一個個餓的面黃肌瘦,連走路的力氣也沒有,整個隊伍的速度都被拖慢了,群眾的再裡面就是顛簸搖晃的大巴車,裡面乘坐的都是士兵和覺醒者的家屬。
大巴車上的座位一票難求,只要坐到大巴車上,無疑就代表著安全,越是靠裡越安全,何況他們還不用走路,跟在大巴車外面的普通群眾,一個個都羨慕又嫉妒的看著大巴車內的人,恨不得拖幾個人下來,自己坐上去。
可是他們不敢,隊伍剛出發的時候,確實有膽子大的想擠上大巴車,直接被士兵扔到了隊伍的最外圍去了。大巴車上都是他們的家人,都是他們願意豁出性命去保護的人,當然不允許被這些無賴搶了位置。
沿途遇上不少異族,好在等級都不高,被跟在隊伍外圍的士兵擊殺。
覺醒者們開著車,遊走在隊伍的最外圍,如果遇到槍彈打不死的異族,就是覺醒者出手的時候了。
唐時和龍眠並排坐在大巴車上,唐時沉默的看著遠處一輛越野車上的人,此刻他手中正拿著一把大劍,站在疾馳的車上,大聲指揮調動各個覺醒者小隊,他的嗓子已經喊得嘶啞了,全副心思都在怎麼對付異族這件事上。
這一世的轉移,比上一世提前了數日,歷史軌跡也有了變化,比如,入侵東部關卡的食屍蟲沒有出現,不知是唐時殺了林市長阻攔了引食屍蟲進安全區的計劃,還是食屍蟲沒到行動時間,他們卻先撤離了。不管怎麼說,這都是好事。
車隊搖搖晃晃的走了半日,原本在打盹的唐時突然睜開了眼睛,他瞇著眼睛往遠處眺望,像是發現了什麼,探身從窗口爬出去,翻身上了車頂,如一尊佛一樣穩穩的坐在車頂上。
所有人都詫異的看著這個年輕人,有舒服的座位不坐,居然爬到車頂上去,這要是被甩下來,肯定也會被跌得很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