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德仁在梅鎮人的心目中還是有些份量的,德叔是個典型的知識分子,當過不少年的鎮長,性格耿直,脾氣火爆,眼裡揉不得一點沙子,唐時本以為梅鎮鎮長還是他,沒想到卻換成了這個葛南林。
所有認識或不認識的鎮民都圍向唐時,炎緒護犢子一樣護在唐時身邊,生怕這些鎮民笑裡藏刀,暗中再給唐時一刀,他已經被整怕了,唐時動不動就受傷,這讓他懊惱、愧疚、自責並存,怪自己沒有保護好他。
唐時卻不在意,任由這些鎮民們拉著他的手,興奮的說笑大墓前很快分成了兩派,一邊是樸實無心機的鎮民,另一邊是以葛南林為首的覺醒者們,葛南林怎麼也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
那壯漢看著眼前的情形,腦袋還不靈光,大怒道:「你們到底怎麼回事?!他是盜墓賊!他刨了你們的鎮鎮古墓,你們都瘋了嗎?!跟他這麼親熱做什麼?!」
鬧哄哄的鎮民突然安靜下來了,眼神怪異的看了那壯漢一眼,一副比吃屎還嫌棄的樣子。
葛南林到底有些心計,一看鎮民這個反應,登時想到一種可能,表情也和緩下來,溫和道:「不知這位是誰?難不成真的是梅鎮流亡在外的鎮民?」
有人接話道:「唐唐不是鎮民,他是梅老先生的親外孫,真正的梅家人!」
葛南林一愣,暗中捏了捏拳頭,然後才笑呵呵的上前,「真是大水沖了龍王廟,自家人不認識自家人,原來是梅老先生的愛孫,失禮失禮。」
唐時冷冷道:「葛南林,我給過你機會了。」
唐時說完這一句,看了炎緒一眼,炎緒會意,當即實體化了武器卡——冰火魔心劍,向著葛南林殺將過去!
宋德仁才從剛剛的失言中回神,如果說梅老先生的家教不好,那整個梅鎮就沒有好的了,只是唐時小時候實在太皮,如果不是梅老先生,估計一般人都鎮不住他,這才急道:「這是怎麼回事?怎麼動起手來了?!」
「德叔,鄉親們,你們信我嗎?」唐時大聲道。
「說的什麼話,我們不信誰還能不信你嗎?梅老先生已經不在了,你就是我們梅鎮的主心骨,只要是你說的,我們都信。」
「那好,我就來給鄉親們說說這個葛南林干的狗事!」
唐時把外面避難的人不許進鎮,進鎮需要交納「像樣獵物」和葛南林和方紳勾結,挖梅家祖墳,屠殺鎮外的遇難者和梅鎮老人的事統統說了一遍,聽得眾人滿臉震驚,他們顯然什麼也不知道。
唐時從他們的話語中瞭解到,果然和他猜的一樣,葛南林以護他們安全為由,統一將鎮民集中在東鎮上,按時發放食物,倒也沒餓著他們。只是有幾家老人遲遲沒有過來「安全區」,他們當初被鎮長安排分批次撤離,年輕人和孩子先走,之後是中年人,然後才是老人,可是老人遲遲沒有和他們匯合,不少人焦急詢問。鎮長給出的答案是:老人年紀大了,不能和他們擠在一處,在另一個地方有專門的醫護人員照顧他們。
鎮民們一想也對,畢竟葛鎮長至今對他們都是照顧有加,也沒有什麼惡意,當然不會讓人懷疑了,只是萬萬沒有想到,他們竟然殘忍的殺害了遲暮老人!!
不少失去老人的家人,一聲哭嚎震天響,抓起扔掉的鐵鍬、鋤頭和木棍,向著葛南林那夥人衝去,都是要拚命的架勢。
葛南林敵不過炎緒,拽著附近的覺醒者當人肉盾,他一邊後退一邊做最後的掙扎,「鄉親們!你們別聽他胡說!那種喪心病狂的事不是我葛某所為,都是那個方紳干的,和我一點關係也沒有!」
「如果沒關係,那你為什麼要軟禁鎮民,卻把老人扔到鎮外讓他們自生自滅,還要派人拳打腳踢大肆屠殺,你還說這些不是你所為!」唐時恨不得活剮了這個禍害,只是他手頭目前沒有武器,亡靈鐮刀又不方便拿出來,只能讓炎緒一個人戰鬥了。
「你這個豬狗不如的畜生!虧得我之前那麼相信你,看在你實力最高能保護鄉親們,把鎮長之位讓給你,沒想到你……你竟然……」一向脾氣火爆的宋德仁被氣得站立不住,險些一口氣沒抽上來,震怒道:「鄉親們!打死這個豬狗不如的畜生!」
風水流輪轉,這會兒變成了葛南林一夥人變成街頭老鼠人人喊打了,憤怒的鎮民也顧不得對覺醒者的恐懼害怕了,全都圍過去群毆,就算鋤頭刨不到人,從縫隙裡還要踹一腳揍一拳葛南林不過是個小羅羅,和方紳比起來不值一提,炎緒對他的所作所為也是恨極了,一劍解決了他。轉身再看葛南林的走狗,一個個被打成了豬頭,就連卡牌生物也被打得窩在地上動不了,能被普通人打成這樣,只能說明他們的等級還太低,面對這麼多人的滔天怒火,他們絕對招架不住。
唐時一看炎緒那邊結束了,對宋德仁大喊一聲,「德叔,我去追方紳,這裡交給你們了!」
宋德仁氣得夠嗆,不過還是叮囑他,「你小心一點兒!那些畜生什麼事都幹得出來!」
「知道了!」唐時說著人已經跑遠了。
炎緒跟著唐時往前跑,唐時一刻沒停,向著鎮外追去。
追出一段路炎緒才奇怪的問:「你知道他在哪裡?」
「我給他下了追蹤卡。」
在方紳逃出大墓的時候,唐時下了暗手,在方紳身上下了追蹤卡,那張卡是唐時從孫力身上摸來的,沒想到派上了大用場。追蹤卡,顧名思義,主要用途就是追蹤,只要把追蹤卡下在追蹤目標上他就跑不掉,無論逃到哪裡,下卡者都會知道。
追蹤卡也是稀有卡牌,方紳不僅屠殺梅鎮老人,還挖了梅家祖墳,更是重傷唐時,在唐時不知道他搶走了葬品的時候就已經有了殺他的決心,不然也不會浪費一張追蹤卡在他身上,沒想到真的派上用場了。
方紳果然是早有預謀,一經得手立刻就撤離了。方紳的實力不低,如今能傷到他唐時的人不多,可見這個方紳的厲害了,特別是他還有一張作弊利器——隱身卡!而且他的武器等級也不低,如此鋒利,絕非凡品!
到底是個什麼樣的組織才能招攬到方紳這樣的強大覺醒者?他們搶奪梅家祖墓裡的葬品做什麼?唐時絞盡腦汁也想不通這些事!
炎緒原本和唐時之間有一步遠,兩人越跑越近,到最後,炎緒直接和唐時肩挨著肩跟著德魯獵犬跑。
「你的傷怎麼樣了?」炎緒還在擔心唐時的傷況。
「完全好了。」唐時拍拍胸口,以示證明。
炎緒沉默了一會兒,又道:「你對人家的草莓田怎麼了?」
唐時那兩分譏笑三分嘲諷的表情僵了一下,略顯尷尬的看了炎緒一眼,決定還是不說出來了,在那個狗嫌的年紀誰沒做過蠢事,只不過他唐時小時候做的蠢事比別人多一點罷了,比如說,偷德嬸家屋後沒長熟的草莓吃,被德嬸抓住直接到外公面前告了一狀,唐時免不了被罰,他為了報復,有天夜裡偷偷拿著手電,把德嬸家屋後的青草莓,全都埋進了土裡,等德嬸發現的時候,草莓全都爛在了泥土裡。諸如這些壞事他小時候沒少幹,即便外公對他再嚴厲他也不怕,骨子裡仗著外公最疼他,所以才敢胡作非為。
炎緒哼笑一聲,「你不說我也知道,絕對被你禍害的一根不剩了。」
「哎我說,你能不能說我點好?我有這麼損嗎?」雖然這是事實,但唐時還是覺得應該反駁一下。
「就你那連軍訓時都能躺地上打滾的個性,這事不夠你做的。」炎緒篤定的說。
「屁!」唐時還想狡辯,自己卻先「噗嗤」 一聲笑了出來,「我就不信你小時候沒幹過爬牆上樹拖狗尾巴掏鳥窩的事。」
炎緒道:「我還真沒幹過。」
唐時一副不敢相信的看他,「那你小時候都幹嘛了?」
炎緒想了想,自己小時候除了規規矩矩的上學之外,就是學習各種格鬥技巧,要麼閒暇時就看看武器博覽方面的書,要麼就是軍事戰略方面的書等等,總之家裡所有東西幾乎都涉及軍事,所以他也沒得選擇,而且在那樣嚴謹嚴肅紀律森嚴堪比軍營的家裡,炎緒也沒什麼事可以做,也沒有同齡的孩子可以比較,他一直以為別人家的小孩也都和他一樣呢。
唐時同情的看著他,「你真慘,你那是叫童年嗎?難怪老是胳膊肘往軍方拐,原來是從小就培養起來的……哦不,應該說是打娘胎就培養起來的軍事才華。」
他們已經跑出梅鎮很遠了,唐時感覺到對方仍然在快速前進,所以他們也必須跟著追。唐時有點後悔沒有弄輛車出來,就這麼慌慌忙忙的靠兩條腿追人,實在不是明智之舉,體能再好,畢竟還是肉體凡胎,方紳的移動速度能這麼快,說不定就是借助了交通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