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別激動。」
林時恒一巴掌下去, 把怒吼著的炸毛陳浩給按著坐到了椅子上。
「放心吧,我是有節操的。」
陳浩陰惻惻的盯著他,死死抱著有自己老婆照片的手機「屁話,我怎麼不知道你還有節操。」
「我跟你說, 兄弟情誼歸兄弟情誼, 你別想對我老婆做什麼, 她是我的我的」
與激動地仿佛下一刻就要蹦起來和他決一死戰的陳浩不同,林時恒的神情除了帶著一點微微憂鬱之外依舊淡然。
他坐在沙發上, 儀態依舊如之前那樣優雅又漂亮, 修長的手抓著茶壺, 又給陳浩倒了杯茶。
「喝口茶, 降降火氣。」
「你不要總是這麼暴躁,肝主疏泄, 大怒傷肝,繼而傷身,因此」
「停」
陳浩又是滿腦子的巴拉巴拉,他受不了的伸出手做出一個打住的手勢。
「你能不能正常點說話」
林時恒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剛才點完外賣順便就進了中醫論壇,打算學習一下醫術,那邊說話就是這樣,被帶過去了。」
「你聽不懂沒關係, 我可以翻譯給你聽, 這句話的意思就是說, 生氣會傷肝, 傷肝約等於傷身,不要總是發火,要心平氣和,就像是我這樣。」
「要保持心態穩定,這樣的話,你脆弱的肝才能平和,你的身體也就會好,明白了嗎」
陳浩盯著他磨牙。
「是你覬覦我老婆又不是我覬覦你老婆,你當然能心平氣和了我跟你說林時恒,你要是敢對我老婆動什麼心思,兄弟沒得做」
「趕緊麻利的吃藥治療去」
「看你,總是這麼激動。」
穿著病服的男人淡定的將茶杯往他面前又推了推,「你也知道,我是被易青影響了。」
「我知道你被影響了,所以我才沒直接一拳揍過去,你趕緊治病,別當第三者啊我跟你說」
林時恒伸出手往下壓了壓,做出一個安撫的手勢。
「在劇裡面,易青的老婆就是任翹翹,而在現實裡,易青就是我,我就是易青,我和妻子相守三十年從未紅過臉,你和任翹翹卻隻結婚了幾年,無論是從時間還是從認識長遠方面計算,你才是那個第三者。」
陳浩「這只是電視劇啊就算是你現在真的是易青,和你相守三十年的那個也只是翹翹扮演的易夫人,和她有毛線關係」
坐在對面的人滿意的露出一個笑來「沒錯,我喜歡的只是易夫人,和翹翹又有什麼關係。」
「易夫人是你老婆嗎」
陳浩腦子有點不夠使了,費解的回答「不是啊,但是翹翹是易夫人的扮演者」
「你看,是這樣的。」
林時恒不緊不慢的道「我有易青的情感,所以在我眼中,我的我的夫人相守三十年,這三十年裡,你還在隔壁當女主的忠犬,和我的夫人沒有半毛錢關係。」
陳浩終於聽懂了,立刻怒視好友「我的翹翹和你也沒有半毛錢關係」
「不是翹翹和我沒有半毛錢關係,是翹翹和易夫人沒有半毛錢關係。」
林時恒耐心的接著說「我幫你理一下,我是易青,翹翹是你老婆,易夫人是我老婆,所以我現在看著照片思念我的老婆,和你的老婆又有什麼關係呢。」
「換句話說,你明明有翹翹這個老婆,卻還要覬覦我這個好兄弟的老婆,先不說朋友妻不可戲,就只說見異思遷,三心二意,不忠不義,你的良心過得去嗎」
陳浩「」
「看,你說不出話來了,其實你也不用自責剛才吼了我,我們好友這麼久,我也知道你性子衝動人愛炸毛,沒關係的,我原諒你。」
說著,穿著病服在陽光下仿佛在閃閃發光的好看男人伸出了修長玉白的手。
「現在,可以把我老婆還給我了嗎」
任翹翹正在探頭探腦的思考著自己要不要進去看看裡面發生了什麼事,就見著門打開,丈夫垂頭喪氣如同打了敗仗的公雞一般有氣無力的走了出來。
「怎麼了你和時恒吵架了」
她連忙把陳浩拉過來,哄小孩似的抱住了,「上次見你這個樣子還是試鏡失敗,發生什麼了給你這麼大的打擊。」
陳浩抱住妻子之後情緒一下子沒頂住,跟一條對主人撒嬌抱怨的大狗一樣委屈的蹭了蹭她的肩膀。
「他太過分了」
「可是我說不過他」
任翹翹哄了丈夫好久才哄著他把剛才發生了什麼事說了出來,聽完之後頓時感覺又是哭笑不得又是覺得懵。
這都什麼跟什麼啊。
「放心吧,既然他直接跟你說出來,肯定也知道該怎麼做,剛才估計是在逗你。」
「他還看你照片」
「我可是童星出道,男粉無數,多少人看我照片長大的,也不差他一個。」
陳浩依舊覺得剛才被說的傻愣愣將手機還給林時恒的那個自己傻爆了。
「不行,我還是得小心著點,不能讓這小子和你單獨接觸。」
任翹翹還是覺得沒什麼,但也不介意為了讓丈夫安心而躲著林時恒。
「好好好,我躲著他走。」
「放心吧,一般這種入了角色出不來的情況很少會終生都是這樣的,畢竟在電視裡你看著角色挺正常,拍攝的時候可是一條拍很多遍的,再入也入不到哪裡去,而且他剛才對你說的話明顯是把我和易夫人分開了,在他眼裡,也許我只是和他的夫人長的一樣而已。」
陳浩哼哼唧唧的抱緊了妻子。
「不管,反正你是我老婆,我絕對不會讓他接觸到你的,就算是我兄弟也不行。」
任翹翹眼神柔軟,揉了一把丈夫的腦袋。
「好,我不接觸他,等他慢慢恢復正常。」
然而直到這部電視劇徹底放完了,林時恒也依舊沒有正常過來。
除了不讓他接觸到自己老婆,陳浩對好友的態度也重新回到了原來的關照。
在每次面對林時恒之前,他都會給自己洗腦一遍。
這是一個精神病人一個精神病人一個病人
只是,有句俗話是,精神病和天才,只差一步之遙。
陳浩此刻深深地體會到了這一點。
林時恒真的開始練習劍術了,也不知道他動用了什麼路子,竟然請來了國內有名的劍術大師,出院之後每天都在勤學苦練。
那句話怎麼說的來著,起得比雞早,幹的比牛多,睡得比狗晚。
他睡得不晚,但起的的確早,幹得也的確多。
因為沒有底子,又是個成年人,林時恒想要練好劍術就必須要付出比常人多出很多的代價。
首先他得練好基本功,每次陳浩去看他的時候,都能看到這小子原本白皙一片的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甚至有時候臉上也有。
一開始陳浩還懷疑是那位劍術師父太狠,直到他發現林時恒在後院裡面竟然打了樁子每天站在上面練功,才發現真正狠的是這位。
樁子很高,每一個又都是個圓圓的還沒腳大,踩在上面一不小心就會摔下去,偏偏林時恒還異想天開的在上面練功。
每次看到這樣慘烈的一幕,陳浩心中都會湧起對兄弟的深深同情。
放棄吧兄弟。
就算你練一百年,也做不到像是劇裡面那樣有輕功可以飛來飛去的。
好在雖然不能飛來飛去,每天一刻不停的練習還是讓林時恒多了幾分輕盈。
雖然不能一下子就飛上樹枝,但卻可以一下子爬上樹。
總體來說,還是很不錯的。
只是每次看著自家兄弟勤勤懇懇練習著在現代沒什麼卵用的劍術,還是會滿臉黑線。
「哥們,我知道你現在和易青合體了,但是這裡是現代社會,你練這些東西有什麼用啊」
林時恒收起劍,順便在他面前耍了一個漂亮的劍花,因為剛剛運動過而額頭沁出細密汗水,臉也微微紅著,一雙眸子卻十分黑亮。
「為了保護自己想保護的人。」
陳浩聽著這差不多是各大電視劇男主必備的臺詞,掏了掏耳朵。
「保護誰那你雇幾個保鏢不就行了。」
「保鏢到底是外人,還是要親力親為比較好。」
穿著一身白的男人將劍收回劍鞘,神情嚴肅「老婆當然要自己來保護。」
陳浩「等等,你說的老婆是指」
林時恒掏出了照片。
陳浩「」
「你特麼的誰讓你隨身帶我老婆照片了」
林時恒嫌棄的看了他一眼。
「跟你說過多少次,這不是你老婆,是我老婆。」
「連自己的妻子都分不清,有何面目做頂天立地的男人。」
陳浩早就習慣了這小子平時挺正常,一到了你老婆我老婆這種話題就自動變易青的狀態。
好在他有備而來,這次絕不會被繞進去。
望著面前好友,陳浩呵呵冷笑「好,我問你,你老婆叫什麼名字。」
林時恒毫不猶豫「易夫人。」
「我是說,她姓什麼,叫什麼,多大年紀,身上有沒有胎記,如果有,在哪裡」
這一次林時恒回答不出來了。
易青是男三號,他的妻子是女n號,大家都叫她易夫人,易青叫她夫人,因為出場不多,編劇估計也懶得設置詳細人設,因此她只有易夫人這麼一個稱號,至於胎記什麼的,拍攝的時候即使是床上睡覺也都穿著中衣,林時恒沒看到過,當然不會知道。
見他回答不出來了,陳浩終於有了掰了一局上風的爽感,他上前,同情的拍拍自家兄弟肩膀。
「兄弟,不要放棄治療,很快你的病就能好了。」
「愛上紙片人的感覺我明白,等到你有了真正喜歡的人就好了。」
林時恒神情微微帶著些許疑惑,沉浸在易青的情緒中無法自拔,眉也皺了起來,低頭看著照片「我與她相守三十年,竟然不知道她叫什麼,有什麼胎記」
「我知道啊。」
陳浩嘚瑟的吹了聲口哨「她胳膊上有個小愛心紋身,和我同款,愛的象徵。」
說著,他撩起袖子,滿臉得意的給林時恒看。
林時恒默默望著這一幕。
「你居然看過我老婆的身體。」
陳浩「」
林時恒拔出劍。
「禽獸」
漸漸開始感覺到不對的陳浩「不,等等,兄弟,你又瘋了,我說的是翹翹啊任翹翹不是你老婆,是我老婆」
「是我老婆胳膊上有個小愛心啊」
林時恒的目光越發鄙夷。
「你竟然把你老婆身體胎記告訴我這個外男。」
「禽獸不如」
「看劍」
陳浩「」
他還是趕緊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