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冬日獵物不多,並不代表捕不到。
前世她生活的地方,就有村中野夫專門冬天出去,每每得獵物,家中貨已有,剩下拿去集市賣,那會,肉類價格極高。賣的好時,可抵全家一年開銷。
秦雲舒想對一半,到翌日,乘了宮中馬車,隨行出城,無意中瞧到幾輛馬車,上頭皆是鐵籠,裡面是兔子之類小動物。
先放生於林中,再去捕,運氣好的動物,能擺脫被殺的命運,然運氣好的獵人,可以捕到熊豹之類。
比起迎接周太子的陣仗,此番更大,皇家馬車井然有序,排成長長的一路。
挑起簾子,望不到盡頭,隻聽到耳邊陣陣車軸轉動聲。
金鑾馬車行在最前,前頭幾位皇子騎馬,後頭則是士兵和禁軍。
遠遠望去,恰見蕭瑾言騎馬行在金鑾車旁,他是軍部中人,更是四皇子的左膀右臂。
如今,儼然成了禦用親衛。
“秦家姑娘,等會出城風大,車內暖和,還是放下簾子坐穩。”
低低的男子聲傳來,扭頭看去,是楚連城。
他帶領的禁軍隨後,護著諸多裝有動物的鐵籠。
眾人面前,自要規矩禮儀,秦雲舒回以微笑,“謝楚郡王。”
言罷,放下簾子,清秀的容顏瞬間消失在楚連城眼前。
他行在後頭,正巧能看到秦雲舒的馬車,發現她挑起簾子許久,又見她沒有罩披風,京中還好,有房屋遮擋,入了郊野風大,受涼怎行?
知道現在的自己,不適合上前提醒,他和以前到底不一樣了,要時刻注意言行。
楚連城抿了抿唇,收起複雜的眼神和眸中那絲依戀,恢復肅穆,減緩速度從後而行。
然這一切,恰被杜思雁看到,如今她已是郡王妃,成了皇室中人,皇家隆重之事,自然要參加。
原本,她的馬車被安排在前面,緊跟楚琉璃馬車之後。但因楚連城在後,她便請求隨行在後,一路上,她還能看看他。
實在不得已,她嫁入郡王府後,明面上該有的她全有,給足她面子。
可是,婚嫁日後,他從不進屋,到後來甚至鮮少進王府,見她的次數少之又少。
能跟著去雪營,能看到他,她很滿足了。
她知道,這一輩子,他無法忘記秦雲舒。心中的那縷白月光,最是珍貴。
那天,她衝動了,當著他面說中他的心事。思慮一晚上,她便做好準備,再也不提秦雲舒,就這樣安分的做好郡王妃。
可今天,看到他一直瞧著那輛馬車。說不難受,便是假的。
杜思雁眸眼深深,思慮也跟著加重,到最後她放下簾子,隔絕那道修長的男子身影。
排排馬車按照次序駛出京城,從官道前行,直往京郊西側雪營。
到野外風一下子變大,秦雲舒立即放下厚重簾子,捧著柳意為她準備的金色小暖瓶。
這次出行,到底多少人,皇室中何人參加,朝中閨秀公子又有多少,她並不清楚,只知道父親沒來。
不知行了多久,一陣晃蕩後馬車忽的停下,緊接著她聽到後頭搬東西的聲音。
稍稍掀簾望去,遠處山巒起伏連綿,中間大片曠野,營帳早已布好。
這邊是雪營,若降雪,滿山滿野皆是,定分外好看。
“秦家姑娘,您該下馬車了。”
太監恭敬的一聲喚,秦雲舒才下了來,站定後望去,這時候她才知,皇室來了很多子弟,就連挺著大肚子的昭汐也來了。
當然,作為通房的秦柔,上不了台面,來不了。
“您先去帳裡喝杯熱茶。”太監一邊說一邊手往前伸。
秦雲舒輕嗯,跟著他朝前走去,安排給她的營帳位於南側,經過營內主道,隻聽陣陣腳步聲。
不是一個,而是一群,以靜北王為首,大皇子走在側邊。
如今,楚黎北有了封號,地位上比楚鳳歌高。
“原是秦大小姐,本王多日未見,長得越發標致。”
聲音洪亮,帶著笑意。
秦雲舒停下腳步,立在一旁低首福身行禮,“靜北王謬讚。”
話音落下,更響亮的笑聲傳出,“哪是謬讚,本來就……”
還沒說完,忽被一道低沉的男子聲打斷,“靜北王。”
聲音不僅低,更顯幽冷,雖喚一聲靜北王,但話音裡頭毫無恭敬,僅僅稱呼罷了。
“謝大人。”
楚黎北面上依舊笑意連連。
秦雲舒抬頭看去,只見謝凜從旁側走來,不多時站在她不遠處。
料及謝凜,對楚黎北該是不屑的,沒有大能力,安家的案子,謝凜奪主要功勞,因出了謝煜一事,聖上並未嘉獎。
“靜北王,孫公公找你許久。”
孫公公伺候皇上,他找便是皇上喚。楚黎北不敢怠慢,笑意立時一收轉身離開。
這麽一走,跟在他身邊的公子哥們也退去, 不一會主道清淨許多。
“秦大小姐,還不快回營帳?”
出聲冷冽,眸中透著幾絲犀利。
所以,他是特意過來,替她趕走楚黎北的?
唇微動,謝一字就要出唇,就在此刻,沉穩有力的腳步聲響起,不是一群,而是一個。
循聲望去,秦雲舒看到了蕭瑾言。
謝凜冷意收起,眸色微轉,唇勾起,“蕭總兵。”
“本是軍部安營,勞煩謝大人昨日就趕來。”
聲音沉沉,透著歷練官場的肅味。
“何出此言,聖上下令,謝某分內之舉。聽聞迎接周太子,行至驛館差點出岔子,這一次,蕭總兵可得提點心。”
“謝大人不必擔憂。”
秦雲舒秀眉微擰,被擄走一事很快解決並未傳出,謝凜卻知道。
“秦大小姐,你這披風不厚實,不如獵頭豹子,剃了皮毛給你做件?”
透著笑意,似乎在開玩笑,又似乎是真。
“大人好意,我不用。”說著,福身行禮隨即離開。
走遠的那刻,隻聽
“蕭總兵,素聽你殺伐果斷,刀劍厲害,此次捕獵,放生的那批小動物定不瞧在眼裡,不若獵頭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