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真努力,隻為童子軍選拔做準備。
天氣清朗,萬裡無雲,似乎又是豔陽高照碧日天。
一輛普通馬車從秦府後院駛出,莊姨娘站在門口,抓緊了衣袖,目光盡是不舍。
軍營不像嶽麓書院,管制更加嚴格,特別是新兵,一年能回來一次,都不錯了。
晃蕩的馬車中,秦雲舒正拿著包袱,再一次清點物品。
“阿姐,我都檢查過了,全都帶了。”
不止一個,一共三個包袱,鼓鼓囊囊的,全是母親準備。
“嗯,十幾套衣服,應該夠穿了。”
說著,她看向秦書佑,一邊系上包袱一邊道,“軍營和書院不同,有個傷筋動骨一定要和軍醫說。夥食也不會有書院好,粗茶淡飯。等你回來,我命人做一大桌好吃的。”
秦書佑望著她喋喋不休的嘴,之前在府中,母親囑咐很多,阿姐一直沉默不語。
本以為最多叫他保重,沒想到出了門,在馬車裡絮叨不停。
軍營,對於世家子弟,是個陌生的存在,真正的嚴格訓練,更苦更累,不再是他在書院那種小打小鬧。
“阿姐,我會照顧好自己,不用擔心,你就等著我進入童子軍的好消息。”
從開始登記選拔到名單出來,少則五六天,多則十幾天。
話落,他看向啞叔,語帶誠摯,“師傅,謝謝連日教導。軍營重地,以後我不能常見你,我不會給你丟臉。”
聽到最後一句話,啞叔轉了視線,認真的瞧他,隨即無聲的笑了。
這小子,還記得他生氣時,在掌中寫的話。
當時有一個動作,挺難得,他教了半天,書佑沒有做到位。
他急了,就寫了句,你這樣,出去會給我丟臉。
“啞叔。”
忽的,輕沉女子聲響起,拉回他的思緒,扭頭看了去,見她眸中深思,一副有話要說的樣子。
他大概猜到她要問什麽,索性舉起她的手,在上面比劃。
我隨書佑一起入營。
幾筆下去,秦雲舒眸子微睜,透著無盡驚訝。
一般人進入軍營,當士兵歷練,但啞叔這種,意義非凡。她記得四皇子求賢若渴的眼神,那日,也聽瑾言打聽過。
因為書佑,招攬這樣一位不可多得的人才。
別多想,我進去不做別的。
再次幾筆,而後收手。
秦雲舒望著掌心,最終抬頭看他,“謝謝。”
替他們照顧書佑,更能手把手教他。
此時的秦書佑,並不知啞叔跟隨,早就做好一人面對所有的準備。
出了城門,從京郊官道直行,童子軍選拔並不在郊外真正士兵駐扎地,而是十裡處一個小營地。
內外包括後勤帳,總共十頂軍帳,分為前後兩門,前頭幾個小兵,拿著冊子和筆,按照名字登記入冊。
雖早已預料今年征兵數量不少,可下車後,仍然被震住。
光童子軍,排隊的就有六條長龍,從頭到尾,看不到盡頭。
而先前準備的登記小兵顯然不夠,幾個人正忙得焦頭爛額。
一眼看去,很多塊頭高大強壯的男孩,一大片麥色肌膚,眸裡盡是光亮。
“好多人,他們都好壯。”
秦書佑一陣感慨,他知道,裡面有一關是互相比拳腳。
日日練習,他臂彎強勁不少,也有了腱子肉,但現在和那些人一比,他未來的路,很長。
“走,排到隊伍末尾,我就不過去了。”
秦雲舒一手抵在他後背,輕輕推了把。
秦書佑沒有回話,點了點頭,一人拎著三個包袱走去。
剛排到隊伍末尾,又來了十幾個再次排上。
“你厲害啊,東西全帶來了,這麽確定能入選?”
“像這樣的營地,京郊就有五處,報名的至少好幾千,名額一半都沒有。”
遠遠的傳來,清晰入耳,秦雲舒站在樹林旁,看著一大群沒有成年的男孩。
場面分外熱鬧,幾句下來,她就見書佑和他們笑嘻嘻的說話,更有幾個小胖子抬手搭在他肩上,輕聲耳語著什麽。
看到他和人相處的友好畫面,啞叔再次無聲的笑了,然後步子一轉,離開前和秦雲舒打了個手勢。
這裡是選拔童子軍的地方,啞叔入營,和別人不一樣,怕是四皇子親自接待。
“走好。”
輕聲一句,目送啞叔遠走。
秦雲舒仍站在樹林旁,朝營口望著,見書佑漸漸往前,不多時旁側來了個小兵,登記入冊。
很快,先前入冊的一批被帶到營地後處。
“通過第一關,再入營居住,六天考核期,每天都會淘汰人。”
前頭一個小兵大喊好幾聲,簡單說了下規則,所有人都認真聽著。
秦雲舒看著書佑被領了進去,正打算轉身上馬車,卻見營地另一側門出來一個身穿藏青衣袍的姑娘。
腰細玲瓏,十分利索,左右各端一個盆。
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那張臉,膚白玉潤,瞳如星辰,林彩兒。
邊關縣令小女兒,志向滿滿,沒想到這麽快到了京城,更進了軍營。
這一刻,林彩兒也發現了她,眸子騰的一亮,立即跑了過來,速度很快,仿似生風。
“雲……,你怎麽在這?”
聲音忽的壓低,壓抑不住滿臉喜悅。
秦雲舒上下瞧著她,她穿的這身藏青衣袍,是軍營專管後勤的服飾。
“這句話該我問,你怎就入了軍營?”
林彩兒如那日一樣,歡笑出聲,“運氣好,趕上今年征兵火熱,後勤雜事缺人手,管事瞧我機靈,能乾活,進了。”
這時候, 秦雲舒才看兩個盆裡裝的東西,一個盆裡一堆肉,另一個盆很多蔬菜。
重量不算少,看不出來,她力氣這麽大。
“想不到吧?我從小力氣大,無奈,偏偏裝出閨秀樣。我在這挺好的,平日洗衣服洗菜。”
林彩兒笑容滿面,極具英氣的眉頭一挑,朝一群征召的男孩看去。
“裡面有你認識的?征召童子軍?”
秦雲舒沒有隱瞞,直接道,“我弟弟。”
林彩兒知道她是世家子弟,瞧樣子也是書香家族,那她弟弟,貴族公子,偏偏要來吃苦。
這點,挺像她的。
“如果他進了,以後用膳,我給他碗裡多夾一塊紅燒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