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神十亿终焉兆劫自噬于秋蝉鸣时 第19章 日常与非日常的边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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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偶尔还会冒出来吐槽：“你当年可是立志要当魔王的！现在居然成了个奶爸小老板！”

秋蝉头也不抬，熟练地给奶瓶里兑着温水：“魔王？太累了。毁灭世界哪有看着这群小崽子们长大有意思？”

话音刚落，店门被推开。

一股浓烈的公共厕所消毒水味呛得他一皱眉，一个穿着崭新清洁工制服的男人走了进来，笑容僵硬，嘴角咧开的弧度很不自然。

更不自然的，是他手里那个眼熟的手机。

正是掉进便池的那一部。

“先生，您掉的东西。”清洁工将手机放在吧台上，塑料外壳与木质台面碰撞，发出沉闷的一声。

秋蝉的心脏也跟着这声音猛地一沉。

“论坛贴吧里的帖子，都还留着呢。”清洁工的视线黏在他脸上，带着一种审视的意味，“需要我……帮您删帖净化一下吗？”

秋蝉没说话，拿起手机。

屏幕自动亮起，显示着他穿越前的最后一刻。

那条“已送达”的系统回复下，多了一条他自己发的评论：“这世界虽然奇怪，但我挺喜欢的。”

字是他打的，记忆却有些模糊，仿佛是另一个自己留下的痕迹。

在他愣神的瞬间，对面的清洁工身形一阵扭曲，像信号不良的电视画面。

他先是变成了千面的脸，又化作绝对诚实者那个跳动的大脑，最后“啪”地一下，定格成一个巨大的、咧着嘴笑的黄色表情包。

“创世者，欢迎回家。”表情包发出合成的电子音，带着一丝戏谑，“哦，对了，高维系统让我捎句话，有没有兴趣兼职当一个普普通通的世界管理员？”

“待遇从优，五险一金配齐，年终奖是随机神祇的祝福。”

“工作内容嘛，就是偶尔处理一下像你以前那样的穿越者，你知道的，总有些新人想不开，非要搞点大新闻……”

秋蝉的目光越过那个滑稽又诡异的表情包，望向窗外。

院子里，莉莉和汤姆正一左一右地架着小混沌，教他走路。小混沌一脚深一脚浅，乐得口水直流。

他的心瞬间就定了下来。

“不用了，谢谢。”

表情包的笑脸卡顿了一下，似乎没想到他拒绝得这么干脆。

“好吧。”它耸了耸并不存在的肩膀，“那祝您……玩得开心。

哦，顺便提醒一句，最近想应聘终焉魔王这个岗位的穿越者，简历都快堆满高维系统的回收站了。您……好自为之。”

话音未落，那人影连同消毒水的味道一同凭空消失，仿佛从未出现过。

秋蝉在椅子上坐了许久，才重新拿起那个手机，点开了那个尘封已久的论坛帖子。

下面果然多了许多新的回复，画风一个比一个歪。

【龙傲天拳打敬四神院】：楼主骗子！这世界根本毁不掉！我召唤陨石，结果砸下来变成了个温泉度假村，现在天天被一群鱼人拉着做SPA！

【纳垢花匠】：报告楼主，我在纳垢瘟疫花园里种出了会唱二人转的太阳花，我老大现在天天抱着花听戏，都不琢磨怎么散播瘟疫了！说好的绝望呢？

【色孽净化大师】：什么狗屁欢愉神殿！老子在这里找到了最好的几个哥们儿，你不当净化鼎净化炉，有的是人当！

天天凑在一起研究怎么把净化鼎净化炉改造成全宇宙最牛的双重修炼工业化模具安全生产基地！楼主我们赚大钱辣！

实在是太欢愉辣！

秋蝉看着这些回复，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

这群活宝。

他手指翻飞，在帖子下面敲下了一行新的回复。

“毁灭世界太麻烦了，不如我们一起建设它？”

点击，发送。

他放下手机，看向窗外。小雅正举着手里的蕾丝pantS给他看，上面用金线歪歪扭扭地绣着两个大字和平。

旁边还体贴地绣了个龇牙咧嘴的骷髅头。

系统在他脑海里哼起了一首怪异的曲子，前奏是秩序神殿的圣歌，副歌却变成了混沌深渊的恶魔咒语，跑调跑到仙女星系外。

夕阳的余晖洒在每一个人身上，秋蝉眯起了眼。

他知道，这不是结束。

就在这时，被他改成点歌机的终焉魔王模拟器突然自己响了起来，屏幕上弹出一条新的私信，发信人ID正是——清洁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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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了说，上一个拒绝我们Offer的管理员，他的世界……现在是高维系统的专用······。晚安，玛卡巴卡。”

无主之地的小日子，过得像一锅被奸奇巫师偷偷加了稳定剂的纳垢浓汤。

虽然配料依旧光怪陆离，但味道却出奇地和谐腐朽安逸，当你凝视四神深渊时，你早已经自甘堕落而不自知。

秋蝉已经无法自拔的踏上了自毁的道路，但是谁又知道呐！

秋蝉的小店秩序混沌多拼多已经成了远近闻名的网红打卡地。

左边的货架上，秩序之力的微弱治愈药水被包装成了前男友忏悔滴眼液，销量意外的好。右边，混沌之力的随机附魔武器服务，总能给生活带来一点小小的、无伤大雅的惊喜。

昨天，一位恐虐老哥喜提了一把附魔了“百分百被空手夺白刃”的链锯斧，他非但没生气，反而认为这是恐虐大神对他战斗技巧的终极考验，含泪给了五星好评，并当场预定了下个月的附魔名额。

店中央，小混沌的涂鸦被裱了起来，成了镇店之宝。那扭曲的线条和诡异的配色，据说能有效治疗强迫症，因为你看久了就会放弃理解，选择与自己和解。

项羽的社区保安工作干得风生水起。

他最近迷上了给自己的赛博三轮车搞涂装，车身上喷满了“犯我无主之地者，虽远必诛之糖”的标语，配上他那张写满严肃的脸，竟产生了一种令人忍俊不禁的威慑力。

他最引以为傲的战绩，是用一枚“霸王别姬牌”西瓜味硬糖，精准地打断了一场即将升级的街头斗殴。

双方看着嵌进墙里半米的糖果，当场握手言和，并相约一起去王猛那里咨询情感问题。

王猛的婚姻介绍所业务，已经从最初的恶魔魔女配对，扩展到了跨种族、跨信仰、甚至跨维度的婚恋咨询。

他那本《三十六计之脱单兵法》被奉为圣经，甚至有奸奇信徒为了得到一本签名版，不惜泄露了三个敌对势力的核心机密。

王猛对此不置可否，只是在他的办公室里，又多了一面锦旗，上面用鲜血符文写着：“感谢王师，我和我的机油终于在一起了——一个幸福的无畏机甲”。

琞如初和莉莉丝则把这个临时拼凑的家打理得井井有条。

她们带着一群曾经的四小贩棋子，如今的蕾丝死神预备队员，在后院开辟了一片菜地。

纳垢的慈父卷心菜和恐虐的怒火辣椒和平共处，色孽的欢愉草莓和奸奇的变色龙蘑菇长势喜人。

孩子们用从图书馆学来的知识，给这些作物搞起了杂交实验，最近的成果是一种吃下去能让人随机说一段绕口令的土豆，已经成了社区聚会上的热门惩罚道具。

一切都美好得像一个被精心编织的梦。

直到那天下午。

秋蝉闲来无事，正在用系统自带的播放器听歌，屏幕上随机到了那首熟悉的《出生啊出生啊都是美好的错》。

他听着那荒腔走板的调子，一种莫名的、源自灵魂深处的冲动涌了上来。

那是一种类似于艺术家在完成杰作后，总想在不起眼的角落再添一笔的手痒。也像一个戒了网瘾的少年，在路过网吧时，总会忍不住朝里多看一眼的怀念。

沉浸于自己的艺术中无法自拔的模因。

“哟，宿主，DNA动了？”系统贱兮兮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想起来自己还有个魔王梦没实现了？”

秋蝉没理它，目光穿过窗户，看到小混沌正骑在项羽的脖子上，手里挥舞着一根怒火辣椒当令箭，指挥着一群小恶魔在院子里冲锋，嘴里还喊着意义不明的口号。

平静，安逸，甚至有些……无聊。

他拿起那个被清洁工送回来的手机，手指在屏幕上摩挲，那个熟悉的论坛图标，像一个潘多拉的魔盒，想到了清洁工对自己家乡世界的威胁。

“系统，”他忽然开口，“你说，如果我再发一遍那个帖子，会怎么样？”

系统正在播放的音乐卡了一下，发出“滋啦”一声电流音。

【“发……发哪个帖子？”】系统的声音听起来有点紧张。

“就是那个啊，”秋蝉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创世宣言。”

桀桀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