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算账
池辛接到电话的反应与池危迥然不同。
她靠在车门边望着外面,疲惫的神色间流露出一抹喜悦,鲜红的唇微微向上勾起,眼底的神采愈发光亮。
现在从公司基地离开,回到本家,一小时车程就够了。
司机改变了导航终点,助理觑着池辛的反应,察言观色,也渐渐流露出了一抹欣喜。
“小姐,是夫人喊你回家吗?”
“嗯。”池辛的语气中多了一丝亲和,不再是平常的冷漠凌厉,“母亲叫了我回家吃晚饭。”
听得出来她心情很好。
“恭喜啊小姐。”助理为她开心,“生日快乐。”
一定是池夫人发现小姐的好了,今年记得了小姐的生日,光是记在心上这一点,就够池辛小姐开心好久了。
——这样他们当助理的日子也好过多了。
助理观察到,从回家这段路上池辛的嘴角翘起来就没压下去过,她真的等这一天太久了。
池辛兢兢业业、全年无休的操持池氏公司的这一切,终于被池夫人看到了,现在终于对池辛有一点点上心了吧?
池辛六点四十分的时候回到家,唇角带着轻浅的笑意,有了雀跃的心情,明眸善睐。
池危看到她脸上有笑的瞬间,才忽然想起来,今天是池辛的生日。
——原来是因为池辛今天24岁生日,所以才叫她回来一起吃晚饭的吗?
池危想,事情通知的唐突了,她忘记了给池辛带份礼物。
算了,反正她俩现在关系也不好,她送的东西池辛未必需要和喜欢。
果不其然,两个人在一楼客厅望见彼此,对视了一眼,池危面无表情,池辛的笑容压下去平了平嘴角。
池危也回来了,这是池辛没想到的。
池危和池辛擦身而过,虽然没带礼物,两手空空,“那个……”
“今天别说话好吗?”
池辛的心情难得很好,她希望池危这一天不要破坏她回家见母亲的心情。
好吧,池危把憋到嘴边的“生日快乐”咽了回去。
两个人互相又变得毫无交流,坐在长沙发的两边,池辛把工作群的通知拟好,池危撑着腮歪坐着给柏茴发消息。
池危:【今晚的羊肉粉你感觉味道怎么样?】
【好吃我们下次再去买。/[开心]】
【我这边要吃晚饭了,要是结束的早,我过来给你洗澡。】
【好吧,那今天不洗,明天洗,反正你身上香一天不洗没事。】
【今天已经吃了水煮牛蛙了,咱们明天吃点清淡的吧?/[可怜巴巴]】
柏茴还是更喜欢吃口味重的家常菜,可池危觉得这对她伤口愈合不好,老是夹带私货做一些清淡食物。
池家的老佣人看着池危池辛相顾无言、中间隔道墙的样子,心头喟然。
小姐们还是小时候可爱一点。
想天开了,心脏紧了紧,慢慢冷却下来,和池危用食的速度差不多,心不在焉。
餐桌上死湖一样寂静,池危也不是一天两天感受这种氛围了,一口菜放嘴里嚼半天,味同嚼蜡,度秒如年。
她和池辛都还算比较要脸的,发觉事情可能不对,菜也不敢多吃,怕……怕母亲就是那个意思。
池危瞥了眼手腕。
“幸运游戏”还没来吗?要是现在游戏召唤她,她好歹有间隙换个心情。
池夫人放下碗筷,擦了擦嘴,问:“吃完了吗?”
池危和池辛连忙停下用食的任务,安静坐直等着她说话。
佣人手脚利落的把饭桌收拾了,池夫人叫人把什么东西拿过来,然后所有佣人都乖乖屏退到了餐厅外边去。
池夫人一个人的气场侵占了整个餐桌,池危和池辛像两只低头的小鸡仔,一只麻木,一只绝望。
池夫人把一叠照片从牛皮纸袋里拿出来,甩到桌面上。
“自己看。”
池危和池辛把照片分了分——她俩进出泱江市赌场的照片,连在钱庄换筹码的瞬间都被拍到了。
“花了点钱买回来,我不在乎。”
池夫人缓缓开口,轻声细语雷霆万钧。
“被传出去池家名誉有损,也不是什么大事。”
池辛捏着照片,手臂上爬起一层鸡皮疙瘩,眼神跟要死了一样。
“对不起母亲……”池辛意识到自己插嘴了,脱口而出的话戛然而止。
池夫人看也不看她,手里拿着装过照片的牛皮纸袋,拦中折腰撕掉,再拦中撕掉。
“掌嘴。”
池辛狠狠给了自己一耳光。
下一道声音是池危重复了一遍她的动作。
两个人都低着头不作声,池夫人继续问。
“赌博好玩吗?”
“刺激吗?”
“痛快吗?”
“说话。”
池危和池辛答:“不好。”
“为什么去赌?”
这次两个人还是很默契,一开始没说话。
池夫人的目光静静地停留着等待。
空气好似要把人的身体挤碎了。
池危思虑再三,硬着头皮说:“我图个新鲜,就试试……没上瘾。”
池辛喘不过大气来,闭了闭眼,声音微颤,“在赌场认识了个朋友,想结交,陪她玩了玩……”
可是,池家任何人都不允许沾染赌博这种活动,尤其是未来还有希望的年轻一辈。
池夫人的声音倏然凌厉起来:“看来你们都把自己当作例外,长本事了,喜欢越过雷池找痛快!”
“家规不许赌博,就是任何时候不许赌博,池危,池辛,任何姓池的都没资格。禁止的事情做了就是错了。”
“都敢去赌了,不用不说话,今天可以随你们反驳,还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吧。不满意便发泄。”
池夫人的声音平和下来。
让她们发泄,好像没人出声。
池夫人点名。
“池危。”
池危死气沉沉:“我没什么要说的。”
“池辛。”
池辛心如死灰:“是我错了。”
反正两人都只剩一个想法——
早知今日,还是当初。
池危必然要去泱江的,要和季欣交易,而池辛也不可能放过她。顶着违背家规还是做了,做的时候就有承担后果的准备了。
只是池辛唯独没准备好的是——偏偏是今天。
她俩硬着头皮,冥顽不灵的样子,恰好也在意料之中。
池夫人的目光收回来,捏了捏手腕上的佛珠串起身。
“去换件单衣,下来跪着吧。”
第184章家法x\hw\x6\.c\om(xh/wx/6.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