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跟薛凱揚他媽坐在同一桌吃飯,已是千萬分之一的巧合,後又被迫與薛凱揚在這兒‘相親’,岑青禾簡直一個頭兩個大。
不過幾分鐘後,她忽然想到了一件更要命的事兒——她是不是忘記了什麼很重要的細節?
一邊應酬,她一邊努力回憶,終於驚覺心底惴惴不安的源頭是什麼了。
比起跟薛凱揚當面相親,更讓人害怕的是,王■第一次以唐太太的身份來盛天大鬧的那回,薛凱揚也在,而且他差點兒跟王■動手,說的話也是要多難聽有多難聽。
剛才聽她們聊天才知道,王■有三四年沒見過薛凱揚了,怪不得上次在盛天沒認出來。
這事兒已經過去快一個月,如果不是今天恰好提起,岑青禾也已經忘到了腦後。
余光瞥著左側的楊文清還有右側的王■,她們關係這麼好,待會兒薛凱揚要是來了,這一看……我的天,想想岑青禾冷汗都下來了。
不能再等,她根本坐不住凳子,拿著手機,她硬著頭皮打斷她們,強擠出一抹笑容來,“不好意思各位姐姐,我突然想起有點兒急事兒,得出去打個電話。”
王■看著她道:“沒事兒,快去吧。”
岑青禾拎著手機疾步往外走,薛凱揚說差不多十分鐘就到,這眼看著時間也差不多了。
出了包間,岑青禾往前走了幾步,趕忙撥通薛凱揚的電話號碼。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正忙,請您稍後再撥。sorry,thenumberyouhavecalled……”
薛凱揚的電話打不通,岑青禾蹙起眉頭來,掛了之後接著打。連著打了好幾回,一直沒通。
她急的火燒眉毛,只得站在原地守株待兔,當然手裡也沒閒著,給薛凱揚發了條短訊,告訴他千萬別過來,王姨就是唐太太。
岑青禾低著頭看手機,眉頭緊鎖,完全沒注意走廊另一側過來一行人,她只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喊道:“禾姐?”
岑青禾本能的轉頭看去,這定睛一瞧,身後幾米外站著四個人,兩男兩女,她愣神的掃過幾人的臉。
陳博軒見真的是她,不由得出聲打招呼,“禾姐,還真是你。”
岑青禾的目光硬是打面無表情的商紹城臉上移開,然後落到陳博軒身上,後知後覺的勾起脣角,她笑著回道:“你們怎麼在這兒?”
說話間對面幾人已經邁步走過來,岑青禾余光控制不住的去瞥那兩個陌生的漂亮女人。
她們一個站在商紹城身旁,另一個站在陳博軒身旁,出於女人的第六感,岑青禾好像知道怎麼回事兒了。
“紹城女朋友吃素,我們來這裡吃飯,你一個人站這幹嘛呢?”
果然,陳博軒的回答肯定了岑青禾心中的想法。
她控制不住多看了商紹城身旁的女人一眼,女人上身穿著蝴蝶袖的黑色雪紡衫,下身白色緊身高腰裙,黑色的長直發簡單隨意的扎低垂在脖頸後,長相自然是漂亮的,氣質也不是蘇妍的那種妖艷,而是知性幹練的類型。
見岑青禾朝她看來,女人輕輕頷首,微微一笑。
岑青禾也忙露出笑容來,點頭示意。
陳博軒從中介紹,“青禾是我跟紹城的朋友。”
女人聞言,這才對岑青禾報上名字,“你好,我是袁易寒。”
岑青禾笑著回應,“袁小姐你好,我叫岑青禾。”
陳博軒又攬著身旁女人的肩膀,對岑青禾道:“這是我女朋友,白冰。”
白冰穿著一件牛仔的背帶短裙,理著時尚的短發,空氣劉海配娃娃臉,跟袁易寒明顯是兩個風格的人,而且性格也更活潑一些。
看著岑青禾,她笑著擺手打招呼,“hi。”
岑青禾同樣笑著應道:“白小姐,你好。”
短短幾天不見,商紹城跟陳博軒一人混了個新女朋友。岑青禾面上帶笑,心底卻在為自己這陣子的忐忑不安而自嘲。
虧她還在糾結商紹城心裡怎麼想的,還生不生氣,感情他老人家心情好的不得了,這麼快連新女朋友都找好了。
“禾姐,你約了人還是什麼?自己站走廊幹嘛?”
陳博軒話音剛落,岑青禾還不待回答,突然身側的包間房門被人拉開,王■和楊文清先後從裡面走出來。
袁易寒本是無意中側頭看了一眼,結果視線落到王■身上,她微微挑眉,不無驚訝的說道:“王小姐?”
王■聞聲看來,“袁律師……你怎麼在這兒?”
岑青禾看了看王■,又看了看袁易寒,眼底帶著打量和狐疑,她們也認識?
袁易寒微笑著回道:“跟我男朋友來這裡吃飯,沒想到這麼巧碰見您,您是跟朋友聚會嗎?”
王■左手輓著楊文清,右手隨意的拉住岑青禾的手,笑著說道:“我跟姐妹兒來這裡吃飯……怎麼,你們也認識?”
岑青禾笑了笑,“袁小姐的男朋友是我上司。”說著,她又看了眼陳博軒,對王■解釋,“這位是我朋友。”
王■跟陳博軒四目相對,皆是覺得對方眼熟。
岑青禾看得膽戰心驚,好在大家互相點了點頭,好似沒認出對方的樣子。
王■拉著岑青禾的手道:“袁律師就是我之前跟你提過的,我的離婚官司目前交由她的團隊處理。”
岑青禾眼底閃過一抹詫色,不由得看了眼袁易寒,心想這都叫什麼事兒吧,八竿子打不到一起去的人,今天全都碰在一起了。
袁易寒見王■一直緊拉著岑青禾的手,她微笑著道:“沒想到岑小姐跟王小姐是朋友,真的是太巧了。”
岑青禾很努力地保持笑容,跟著點頭。
如果說這樣的兩撥人湊到一起,已經足以用無巧不成書來形容,那麼緊接著出現的一個人,就是徹底將局面推到一個讓所有人都無法預料的地步中去。
“媽。”伴隨著一個男聲在走廊中響起。
岑青禾下意識的聞聲望去,待看到對面不遠處站著的薛凱揚時,她登時美眸微瞪,變了臉色。
薛凱揚一身淺米色的休閒t恤搭配藍白色破洞牛仔褲,腳上是白色的限量版球鞋,手上還拎著車鑰匙。因為商紹城跟陳博軒的背影擋住了岑青禾,所以起初他只看到側身面對他的楊文清。
當所有人都或轉頭或偏頭朝他看來之際,他這才看見人群中的岑青禾。表情明顯一頓,等他再看見商紹城和陳博軒的時候,眼中的神情就更加晦暗不明了。
“揚揚。”楊文清對著薛凱揚招手,薛凱揚邁步往那邊走。因為對面有六七個人,而且每一個都好有‘看點’,所以他一時間沒有注意楊文清身旁的王■。
王■看向邁步走來的薛凱揚,因為他染回了黑頭髮,髮型也變了,所以她一時間只覺著哪裡眼熟,卻沒有馬上想起上次在盛天見過一次面,還以為是幾年前見過留下的依稀印象。
岑青禾一直朝著薛凱揚擠眉弄眼,既不能明目張膽,卻又控制不住的心裡發慌。
商紹城跟岑青禾面對面站著,她的視線旁若無人的偏過他去看薛凱揚不說,還擺明了‘眉目傳情’。
打從見面到現在,她跟陳博軒打了招呼,跟袁易寒打了招呼,甚至跟白冰打了招呼,卻偏偏鳥都沒鳥他一下,唯一的一句跟他有關的話,還是把他稱呼為‘袁小姐的男朋友’。
哈,她長脾氣了,他還沒說給她臉子看,她倒是先擺上譜了。
薛凱揚看見岑青禾對他‘暗送秋波’,卻不知道她為什麼要這麼做,岑青禾眼睛瞥了瞥王■,隨之又是蹙眉又是轉,她的本意是想告訴薛凱揚,別過來,趕緊撤。
薛凱揚倒是看了王■兩眼,只不過上次在盛天吵架的時候,那麼多人,場面那麼亂,他又先入為主的把王■當做一個普通的深閨怨婦,加之王■上次戴著墨鏡,這次換了妝發和衣服,薛凱揚哪還記得。
可憐岑青禾眼珠子都要轉瞎了,薛凱揚還是走到了楊文清身邊。
他叫了聲:“媽。”
楊文清先是寵溺的輓住了他的手臂,然後盯著他的臉看,自己的寶貝兒子,一晃眼小一個禮拜沒見著,自然是稀罕得緊。可這一細看,薛凱揚左邊脣角那裡明顯帶著一塊結痂未愈的傷疤。
眉頭一蹙,楊文清心疼又擔憂的道:“怎麼弄的?”
岑青禾非常尷尬,尷尬到不好意思抬眼去看。
商紹城跟陳博軒也沒想到會在這兒碰見薛凱揚,更何況人家親媽還在呢,一時間兩人都沒出聲。
薛凱揚拉下楊文清企圖去觸碰患處的手,故意不以為意的回道:“沒事兒,讓貓撓的。”
此話一出,岑青禾本能的去打量商紹城的臉,但見他面不改色的站在原地,不走也不怒,嚇得她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楊文清還要說什麼,薛凱揚先出聲打岔,“你們這麼多人都站門口幹什麼?”
楊文清這才被迫轉移視線,側身讓出王■,微笑著道:“你大王姨,王■阿姨,還記得嗎?”
薛凱揚跟王■四目相對,他根本沒記起來是誰,嘴巴卻甜甜的說道:“王姨,好久不見,我都快認不出您來了。”
王■越看越覺著薛凱揚眼熟,但奈何著急又想不到,只得先熱情的去打招呼。
“揚揚,王姨今天叫你來,一是我們都想你了,還有就是介紹一個新朋友給你認識。這是岑青禾,雖然我們叫她妹妹,但她比你年紀還要小,你們兩個年輕人看看怎麼稱呼。”
這一章我寫了三個小時……你們要誇我,不然以後我不這麼自掘墳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