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青禾的本意是想給袁易寒一個台階下,拉著她過來打,總比她一個人傻站在那裡強。而且她寧可跟袁易寒打,也好過當著袁易寒的面跟商紹城打。
但她話音落下,旁的人可是心思各異。
袁易寒把這話當做是岑青禾對她的挑釁,而偏偏有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從前是陳博軒,這回竟然是商紹城。
他脣角微勾,輕笑著道:“也好,你們兩個先練練手,正好我休息一局。”
袁易寒趕鴨子上架,拿著球桿,她努力做出完美無缺的微笑來,“聽起來岑小姐好像很會打球。”
岑青禾客氣的回道:“就是業餘水平。”
袁易寒道:“我也只是會玩,岑小姐待會可要手下留情。”
岑青禾微笑,“哪裡,我正常發揮都不見得會進。”
說話間,白冰已經替她們擺好球,岑青禾道:“袁小姐先開球吧。”
袁易寒憋了口氣,面上卻始終帶著微笑,“那我就先來了。”
拎著球桿站在桌台一處,她俯身開球,看這架勢是會打的,可一桿打出去,卻沒有球進。按著岑青禾跟商紹城他們平日裡的玩法,這就要換人了,但這一局,岑青禾不言語,一旁看熱鬧的也不出聲。
袁易寒尋著白球的位置,來回端量,最後確定了要打一個黃色的半球。
此球擺位不錯,袁易寒出桿打進洞。繼續往旁邊走,岑青禾看她是想要打紅球。
會玩兒的人都能看出門道,這個位置,商紹城跟岑青禾都能一桿打進兩個,可到了袁易寒手裡,她非但沒能打出兩個,反而出手重了,到了洞口的紅球又被彈出來,她當即輕蹙眉頭,慢了兩秒才直起身,然後淡笑著道:“最近一直在工作,都沒怎麼打了,生疏了。“
岑青禾笑著接道:“工作是正事兒,打球也就是個休閒娛樂。”
說著,她拎著球桿走到球桌邊。
陳博軒特樂意看岑青禾打球,兩個字完美的總結,痛快。
她出手毫不猶豫,快刀斬亂麻一般,殺伐決斷。
這次也一樣,彎腰,出桿,之前袁易寒沒打進去的紅球,被岑青禾一桿進洞。
緊接著,她又進了一個藍色半球,眼看著勢頭不錯,結果第三個球,岑青禾就‘失手’了。
乍眼看去,是岑青禾想要打粉球卻沒打進去,一個小小的誤差,可以說是運氣不好。可商紹城一眼就看出來,岑青禾是故意的,故意弄了個‘想進而沒進去’的假象給袁易寒看。
袁易寒見狀,一直緊繃的面容稍稍緩和了一些,心想也就是這個水平嘛,有什麼好顯擺的。
岑青禾起身讓位,站到一邊。
陳博軒意味深長的瞄了眼岑青禾,沒馬上出聲揭穿。
在往後的幾分鐘時間裡,袁易寒跟岑青禾用實際行動表現出,什麼叫業餘水平。這球打的,白冰都詫異商紹城跟陳博軒之前是不是在替岑青禾吹牛。
不知不覺,桌上只剩了兩個球,岑青禾打進去一個,另一個又‘失手’了。
她把最後一個球留給袁易寒,可袁易寒不爭氣,一桿沒進去,又換上了岑青禾。
這麼個位置,岑青禾閉著眼睛都能進洞,可為了給袁易寒留面子,她生生的再一次‘失手’。
袁易寒完全沒猜到岑青禾在讓她,邁步上前,彎腰將最後一個球打進洞,人還沒等完全站起來,臉上的笑容已是止不住了。
“岑小姐的球打得不錯,我也是運氣才能險勝一局。”
袁易寒微揚著下巴,嘴上說著謙虛的話,可態度和氣勢卻是企圖壓人一頭的。
岑青禾笑了笑,說:“哪兒是什麼運氣啊,袁小姐純靠實力,我都盡全力了,是真打得不行。”
袁易寒聞言,眼中的得意和倨傲更盛,直接越過岑青禾,對商紹城說:“紹城,我陪你打,你也好教教我。”
岑青禾忙一溜煙走到另一個球桌旁,順帶著朝陳博軒使眼色,陳博軒走回來,也給了岑青禾一個‘你為什麼不挫她’的目光。
岑青禾偷著瞥了眼對面,示意‘我哪裡敢挫她’。
陳博軒馬上不以為意的翻了個白眼,意思說‘有什麼不敢挫的’。
兩人是此時無聲勝有聲,仗著眼睛會說話,一直在用眼神交流。
白冰打從最開始就認定岑青禾跟商紹城之間鐵定有什麼,所以對於岑青禾跟陳博軒走的如此近,她毫不在意,而且順帶著能從中八卦一下,何樂而不為。
另一邊,袁易寒如願以償的‘憑實力’擠走了岑青禾,可以一人獨占商紹城。可商紹城並沒有手把手的教她打球,充其量也就是站在一旁,用嘴說:“打藍球。”
袁易寒聽話的俯下身,打藍球。結果藍球沒打進去,她側頭可憐兮兮的看著他,嘴脣微癟,小聲道:“打不到。”
商紹城拎著球桿繞到她對面,一桿將藍球打進洞,這還不說,順帶著把紅球也給捎進去。
袁易寒秒變迷妹,忍不住勾起脣角,笑著道:“好厲害。”
商紹城通程一張面色淡淡的臉,表情少,話更少,袁易寒不知不覺中就成了給他撿球裝球的。
五個人就這樣在台球室裡面待了一個小時,商紹城主動道:“走吧。”
陳博軒問:“待會去玩什麼?”
商紹城淡淡道:“隨便。”
白冰拉著岑青禾道:“青禾,咱們去唱歌吧?”
岑青禾還不等應聲,這個提議就得到了陳博軒的贊同,他馬上又去架攏商紹城,商紹城還是那句:“隨便。”
隨便就是答應了,幾人出了台球室,在商業區一邊溜達一邊找ktv。
走了沒有五十米,前方一處顯眼的娛樂城出現在視線裡,五個人分兩幫,商紹城跟袁易寒走在前面,岑青禾,白冰和陳博軒走在稍微後面一點兒。
待到進了娛樂城,商紹城去前台訂房間,岑青禾跟白冰站在大堂中間說話,只聽得身旁陳博軒忽然叫了聲:“超哥?”
岑青禾聞聲望去,見一行男男女女,約莫著得有十來個人,正從左側走廊那邊走來。
打頭的男人特別乍眼,修長的個子,上身是givenchy的黑色猛犬t恤衫,下身黑色休閒褲,長的也很帥,身邊摟著個特別白特別漂亮的女人。
男人聞聲看來,見是陳博軒,馬上露出笑容,一邊走過來一邊道:“博軒。”
商紹城也從前台那裡轉過身,難得露出溫和的笑容,叫了聲:“超哥。”
男人臉上帶著驚喜的表情,笑著道:“紹城,快來,我都多久沒見著你了,什麼時候回國的?”
商紹城走過去,微笑著回道:“剛回來沒多久。”
男人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像是大哥哥,也像是長輩,可說話卻是痞痞的樣子,挑眉道:“回來也不說給我打個電話,怎麼著,翅膀硬了?“
商紹城笑了笑,老實的回道:“哪兒敢。”
岑青禾不知道眼前的男人是誰,可她是頭一次見著商紹城在別人面前露出這樣真心且沒有殺傷力的笑容。
許是她偷看的目光有些明顯,男人很快便注意到岑青禾,然後似笑非笑的道:“這是你倆誰的女朋友?”
陳博軒伸手摟著白冰的肩膀,笑著回道:“超哥,這是我女朋友,白冰。”
“小白,叫超哥。”
“超哥。”
竇超點點頭,隨即看向岑青禾,笑著道:“你是紹城女朋友?”
岑青禾趕忙連擺手帶搖頭,“不是,我是商總監的助理。”
話音落下,還不待竇超說話,袁易寒從身後走來,輓住商紹城的手臂,對竇超微笑著頷首,“你好,我叫袁易寒。”
竇超微微點頭,“你好。”
竇超掃過面前的幾人,出聲說:“你們來這是為了冠仁新店開張吧,又不是公事,紹城帶助理幹嘛?”
商紹城回道:“私下裡處的不錯,是朋友。”
這是岑青禾第一次聽見商紹城這麼介紹她,可能是她多愁善感了點兒,她好懸哭了。
竇超聞言卻是樂了,他似笑非笑的道:“我就說嘛,又帶女朋友又帶助理的,忙得過來嘛。”
岑青禾看得出來,這人長得就痞裡痞氣的,說話更是毫不遮攔。如果陳博軒算是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那麼眼前的這個男人,就是不挑出事兒來不罷休的。
明知道商紹城女朋友在這裡,他還故意這般說,當真是沒拿商紹城當外人。
商紹城也不甚在意,只順勢往竇超身後看了眼,然後道:“這是招待嫂子娘家人?”
竇超笑著應聲:“她朋友來濱海玩,那我必須得招待。”
陳博軒笑嘻嘻的說:“嫂子還是像當年那麼漂亮。”
竇超挑眉說:“什麼意思?我不如當年長的帥了唄?”
陳博軒馬上畢恭畢敬的回道:“你是比當年長的更帥了,帥的我差點沒敢認。”
竇超笑罵:“就會耍嘴,紹城這幾年不在國內,不找我也就算了,你裝什麼死?海城離濱海很遠嗎?”
陳博軒說:“聽說你為嫂子下了‘禁娛令’,我這不心思來濱海找你也沒什麼好玩的,所以……”
此話一出,竇超立馬抬手作勢打他,嚇得陳博軒把白冰擋在前頭。
不多時,漂亮女人走過來,商紹城跟陳博軒都叫了聲嫂子,竇超說:“咱們明天店裡見,我先送她們走,回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