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紹城道:“要去見一些朋友……你去嗎?”
岑青禾馬上搖了搖頭,“我不去,你去忙你的吧,不用管我。”
她眼球一轉,商紹城就猜到她心裡想什麼,薄脣開啟,他出聲道:“打電話。”
“嗯?”岑青禾側目看來,眼帶不解。
商紹城直接吩咐,“打電話請假,你不打我打。”
岑青禾本想趁著商紹城不在,溜之大吉的,聽到他如此說,她下意識的眉頭輕蹙,出聲回道:“我真不想請假,這才轉正沒多久,而且我也沒什麼事兒,大不了回酒店睡一會兒就行,我機票都訂完了。”
商紹城面無表情的道:“讓你打你就打,你不好意思說,我幫你請。”
“不是這麼回事兒……”岑青禾一臉的為難。
商紹城說:“先回酒店。”
岑青禾都能猜到,他現在就是手裡沒手機,但凡等他摸到電話,一準要幫她請假的。
所以從醫院往回走的路上,她一直在磨嘰他。
商紹城聽煩了,冷眼瞥著她說:“讓你留這兒看病,我是要害你嗎?”
她是有多不樂意在他身邊待著?
岑青禾很快回道:“一來我確實沒什麼大事兒,我自己的身體我知道;二來我上午才跟袁易寒吵完,結果她走了,我留下了,這算怎麼回事兒?”
她媽說了,這輩子活要一張臉,所以岑青禾打小最要面子,生怕別人戳她脊梁骨。
聞言,商紹城胸口一陣煩悶,說不出是膈應袁易寒,還是在惱怒自己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真真是多此一舉。
說自作自受都毫不為過。
薄脣抿了幾秒,商紹城開口,聲音聽不出喜怒的說:“這事兒你不用管了。”
之前他還想好聚好散,雖然他不認為自己虧欠袁易寒什麼,不過好歹她還幫他試出岑青禾的真心,所以於情於理,他都會補償她。
可臨走之前,她鬧了這麼一出,那就是自己作死了。
岑青禾從商紹城的臉色也不難看出,袁易寒這回是倒了大霉了,暗自咽了口口水,她輕聲試探性的說道:“算了吧,好聚好散,大家都有錯。”
其實她是想說,誰讓你沒事兒找事兒在先呢?
但礙於商紹城不爽時,周身的氣場太過冷冽,所以岑青禾聰明的用了一種比較能接受的方式來說。
不過很顯然,商紹城連這個話題都不想聊,他只淡淡道:“你訂的機票能改簽嗎?改簽不了就退了。”
說完,隔了一秒他又補了一句:“我給你報。”
岑青禾雖然平時總把錢掛在嘴邊,可她真不是差錢,她只是……
吸了口氣,她剛要跟商紹城辯駁兩句,結果他一個冷淡且隱含怒意的眼神掃過來,生生將她想說的話全都給嚇回去了。
扯了扯脣角,她點頭回道:“哦,知道了,我回去就改。”
唉呀媽呀,太嚇人了!
岑青禾見過很多人發脾氣時的模樣,可商紹城絕對能擠進她最怕的前三位,就是做惡夢夢見都會嚇醒的那一種。
他突然就不爽了,也不知是因為袁易寒,還是因為她不聽話。總之這一路上,岑青禾都老老實實的沒敢多廢話。
等回了酒店,兩人乘電梯往樓上去,他率先開口:“我在濱海也待不了幾天,到時候一起回去。”
岑青禾心想,待不了幾天是幾天?可倒是他位高權重,沒人敢管他了,苦逼她這個小兵小卒,剛轉正就請假,也不知道假好不好請。
“盛天正式職員每年都有年假,正常請假會從年假時間裡面扣,沒你想的那麼嚴重,公司不是火坑,你們也不是進去就逃不出來。”
聽他這不善的口氣,岑青禾馬上檢討了一下自己的表情,是不是她表現的太明顯了?
既然走是走不了了,岑青禾也不想得罪身邊這尊煞神,抬眼看向他,她賠笑的說:“我不是怕別的,我是怕在這兒影響你。”
商紹城瞥了她一眼,她擺明了口不對心,他也擺明了信她才見鬼。
兩人對視三五秒的樣子,他忽然出聲問:“你就這麼害怕別人誤會你跟我之間有什麼?是做賊心虛還是心裡有鬼?”
他給的這倆選項基本就是把岑青禾給框死了,她當即挑眉回道:“誰心裡有鬼了?你不知道人言可畏,三人成虎嗎?”
商紹城不以為意的說:“問心無愧的人,管別人怎麼說怎麼想?”
岑青禾瞪眼回道:“我不行,我最怕別人在背後嚼舌根子了,明明就沒有的事兒,憑什麼往我身上潑髒水?”
商紹城面無表情,直直的盯著她的臉,“誰是髒水?”
呃……
岑青禾神色一變,剛要出聲回答,只見商紹城薄脣開啟,搶先說道:“其實有一件事兒,我特別納悶,正好今天問問你。”
叮的一聲,電梯門打開,兩人前後腳出來,出於女人的第六感,岑青禾隱約覺察到空氣中似乎迷茫著一種名叫危險的因子,所以她本能的滿臉堆笑,討好的道:“請講。”
商紹城問:“你是不是覺得跟我在一起,是一件特沒面子的事兒?”
岑青禾像是被踩到尾巴的貓一樣,當即美眸一瞪,表情誇張的回道:“老大何出此言?”
商紹城沒搭理她的故意虛張聲勢,只不急不緩,用娓娓道來的聲音說:“別的女人想上趕著倒搭我,還得看我高不高興,怎麼你好像特別不待見我似的,我包吃包住包玩兒,讓你在這邊度假,你還一副我逼你跳火坑的架勢。”
說著,商紹城忽然眸子微眯,詢問的口吻說道:“岑青禾,你不會是覺得我在向你示好,我喜歡你吧?”
商紹城是打心理戰的一把好手,他總是能化被動為主動,哪怕是心裡已經確定喜歡她,可嘴上,他必須得討得便宜。
岑青禾自問算是同齡人中比較懂得人情世故的,可跟商紹城相處,不是簡單的人情世故就能擺得平的。好比現在,空無一人的走廊裡面,他突然問了這麼一句話,她心底頓時咯■一下,像是有什麼不足為外人道來的秘密,就這樣猝不及防的被他給揪出來。
她當即面色一紅,看似斬釘截鐵,實則是慌張的回道:“誰說的?我可從來沒這麼想過。”
她越急,他越緩,眼底帶著意味深長的打量,他只說了兩個字,“是麼?”
岑青禾越急臉越紅,她看不見自己的臉色,可是能感覺到一陣陣的血液奔騰,上涌。
生怕商紹城誤以為她有任何的非分之想,她趕忙出聲解釋:“你可千萬別誤會,我對你真的一點兒,一丁點兒的想法都沒有。”
商紹城似笑非笑的道:“我隨口一說,你這麼害怕幹嘛?”
岑青禾紅著臉回道:“我當然害怕了,你這麼多前女友,太往前的不算,光是袁易寒跟蘇妍就都以為我跟你私下裡有什麼關係,一個個的都朝我使勁兒。你是不知道女人的嫉妒心和報復心有多重,我不跟你開玩笑,你真得替我上份保險,什麼意外毀容,缺胳膊斷腿兒的,都得賠錢。”
她實話實說,商紹城卻誤以為這是她故意拿來敲打他的暗語。想著,他眼帶促狹的說:“那我以後不找女朋友了,是不是正合你意?“
“那還說什麼呢,沒有女朋友就沒有傷害。”岑青禾是受夠了被人誤會的苦。
不過轉念一想,她看著商紹城道:“你能憋得住不找女朋友嗎?”
對上她那副探究中帶著幾抹嫌棄和打量的目光,商紹城當即拉著臉回道:“你拿我當什麼?”
牲口嗎?還憋不憋得住。
岑青禾見狀,馬上嬉笑著回道:“別誤會,我沒那個意思,我就是覺得習慣這個東西一旦養成就很難改,你別想歪了。”
商紹城面不改色的道:“要打賭嗎?”
岑青禾美眸微挑,“賭什麼?”
商紹城說:“賭我多久不找女朋友。”
岑青禾當即被戳中笑點,邊笑邊道:“那你多不合適啊。”
要是賭個把月也就忍了,這要是賭個一年半載的,他還不得憋瘋了?
商紹城從岑青禾的笑容中,看到了**裸的嘲諷。心底不爽,就連眼神都沉下來,薄脣開啟,他低聲道:“你敢不敢賭?”
岑青禾笑的眼淚在眼眶打轉,伸手抹了抹眼睛,她顫聲回道:“怎麼賭?”
商紹城說:“我不找女朋友,你就免費幫我跑腿兒。”
岑青禾當即挑眉道:“憑什麼?”
“跟我混,我保你在盛天風生水起,你不是想坐營銷總監的位子嘛,把我哄高興了,不是沒這個可能。”
岑青禾撇了撇嘴,一副不相信的樣子。
商紹城道:“你可以試試。”
岑青禾說:“其實我也有個問題,一直想問你。”
“說。”
“你是怎麼升到營銷總監的?”
這個問題,起初岑青禾只是狐疑,畢竟商紹城這麼年輕。可自打常帥幫金佳彤搞定了那單合同,蔡馨媛又說銷售行業中,男人比女人更吃香……她腦海中揮之不去的,便都是商紹城到底怎麼升上來的。
商紹城道:“幹嘛突然問這個?”
岑青禾說:“好奇,你也沒比我大幾歲。”
商紹城道:“要用年齡來區分實力,這本就是弱智的體現。”
岑青禾眼白一翻,出聲道:“我不信你用嘴毒坐上了營銷總監的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