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尺寸,紅色主鑽並非想象中的那般大,但也是5克拉起步,白鑽5克拉的不稀奇,但紅鑽可就晃人眼了。
諸多珠寶名家紛紛表示,這是穆塞耶夫紅鑽。世界十大名鑽排行榜上唯一的一枚紅鑽,說是稀世,毫不為過。
紅鑽的原石有13。9克拉,1960年在巴西發掘,後來被m。j珠寶公司以七百萬美元的高價拍得,最終切割成一枚5。11克拉的心形鑽石。
據稱近三十年,國際珠寶拍賣會上,再無如此大克拉的紅鑽公開拍賣,所以除非m。j肯開價,其他人想買都買不到,記者們大顯神通,最快的速度聯系到m。。j公司的內部人員,對方表示,此前商紹城的確天價購走目前世界上最大的紅鑽。
至於天價是多少,對比那個年代的七百萬美元,可想而知,現在會翻多少倍。所以鑽石不再多大,要獨一無二方顯珍貴。
之前那些信誓旦旦吃不著葡萄嫌葡萄酸,說岑青禾絕對不可能嫁給商紹城的吃瓜群眾,如今都換了副面孔,開始羨慕岑青禾為何如此幸運,能成為商紹城心中的獨一無二。
興許是塵埃落定,也興許是商紹城的那番‘恐嚇’,總之網上現在一片好評,仿佛舉國上下都在為這場跟自己八竿子打不著的結合而高興。
是啊,跟自己八竿子打不著,所以才會不痛不癢,跟著一起哄鬧。
商紹城跟岑青禾求婚了,岑青禾也答應了,就算舉國歡慶又能如何?總有一個人會傷心的。
盧冠書打電話叫蕭睿出來見面,蕭睿來了,兩人明面上是以副市和規劃局局長秘書的身份踫面,但是私下裡,蕭睿仍舊叫他盧副市。
盧冠書習慣了,他這輩子都盼不到蕭睿喊他一聲爸,但這是他做錯事情的懲罰,是他留他們母女二人在外,一如被放逐,一放就是二十幾年。
兩人都心知肚明,如果不是他正室的兒子死於意外,他不會急著叫蕭睿到自己身邊來,至於蕭睿為什麼會來,這個理由可能只有他自己心裡才知道。
茶室,兩人面對面坐著,蕭睿視線微垂,他總是這樣,在盧冠書面前,不冷也不熱,如果盧冠書不跟他說話,他可以一兩個小時就這麼坐著,不曉得是拿盧冠書當空氣,還是視自己如無物。
盧冠書主動給他倒了一杯茶,出聲道︰“你這麼喜歡她,背地裡為她做了這麼多事兒,應該讓她知道的。”
蕭睿面不改色,也不抬頭看他,隻輕聲回道︰“最好的,就是別去打擾。”
盧冠書說︰“你這樣的性格,注定會吃虧,喜歡的就應該爭取,明明該是你的,你就不該放手。”
蕭睿慢慢抬起頭,一眨不眨的看著盧冠書說︰“什麼叫明明該是我的?她原來確實是我的,可我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離開,我要用什麼理由去留住一個憎惡我親媽的女朋友?我又要怎麼說服自己,我媽跟未來的嶽父之間有過一段情?”
盧冠書輕輕放下茶杯,也緩緩垂下視線,半晌,他嘆氣道︰“是我對不住你們母子。”
盧冠書明白,蕭睿這話與其說是在怪蕭芳影,不如說是在怪他。
如果當初不是他答應了蕭芳影會娶她,兩人先有了夫妻之實,後來他又因為一些列的原因不得不毀諾,娶了現在的老婆,蕭芳影就不會被迫淪為小三兒,也不會懷著孕遠走他鄉。
沒有人生來想破壞別人的家庭,明明蕭芳影才是先來的那個,可她不得不接受這個世界的潛規則,有能力的,可以後來者居上。
所以對於蕭芳影和蕭睿,盧冠書這輩子都會愧疚,他永遠欠他們母子的。
他沒有資格怪蕭芳影跟岑海峰之間發生過什麼,因為不負責任在先的是他。他現在隻想用盡全力補償,把曾經欠蕭睿的,全都補回來,也正因為如此,當蕭睿第一次跟他提議,讓他把這個項目交給正南,他二話沒說就同意了。
當時他只是納悶兒,岑青禾跟了商紹城,蕭睿應該都恨的,但是蕭睿卻說︰“我這輩子無論如何都做不到恨她,她想要的,我都會盡力給她。”
盧冠書跟蕭睿幾十年不踫面,他著實不了解這個親兒子,但蕭睿身上的很多點,又與他出奇的相似,比如說,固執。
固執的愛上一個人,然後一頭扎進去,這輩子都不會忘。
蕭睿看著盧冠書,看著看著,眼眶就紅了。盧冠書豈有不心疼的道理,最愛的女人終於成了別人的新娘,蕭睿該怎麼辦啊?
有那麼個瞬間,盧冠書忽然非常害怕,因為蕭睿的表情,像是傷心到連心臟都找不到了。
盧冠書趕緊說︰“睿睿,天大的事兒也不能想不開,不然……我不能原諒岑青禾。”
蕭睿聞言,唇角輕輕勾起,出聲回道︰“你放心,我不會的。”
盧冠書怎麼能放心,心裡有千言萬語想說,可是話到嘴邊,他只能對這個可憐的孩子道︰“忘了吧,以後總能找到更好的。”
蕭睿微垂著視線,眼淚已經充斥了眼眶,他卻努力維持著最好看的笑容,“怎麼會忘呢?我現在好慶幸我和她之間的回憶那麼多,足夠我念著過完下半生。”
失戀或者傷心的人,總會在剎那間說出看破紅塵的話來,本不該在意的,但盧冠書卻是心驚,因為他知道蕭睿是個什麼樣的人,越是長情,就越是傷情。
該有多愛一個人,才敢抱著回憶孤獨終老?
該有多愛,才敢奮不顧身?
可能真得愛到比命還重要,死不得,唯有活受罪。
每當蕭睿想岑青禾想得不行的的時候,他就會回憶從前兩人在一起的甜蜜畫面,她夏天喜歡把空調溫度開到很低吃火鍋,冬天又喜歡蒙著大被吃雪糕;她吃辣成癮,曾經跟店老板打賭她不會覺得辣,硬是逼著老板加了二兩的辣椒油,回來後一邊啃著鴨脖子,一邊眼淚橫流。
當時蕭睿是怎麼說的,他說︰“跟我分手你都不會哭成這樣吧?”
當時岑青禾是怎麼說的?她說︰“滾蛋,你還想跟我分手去找別的小姑娘?你信不信我給你倆抓起來,你浸豬籠,她放在熱水裡浸豬籠。”
蕭睿忍俊不禁的問︰“這麼看我還是親的。”
岑青禾辣到流口水,嘶哈著道︰“無論什麼時候,你都是親的。”
那些過往的曾經,回憶中的甜蜜,一如飲鴆止渴,他想療傷,卻被傷的更深。
如果有人給他一瓶藥,喝了就能徹徹底底的忘記痛苦,那他一定毫不猶豫的選擇不喝,不為別的,他只是害怕忘記岑青禾,忘記自己曾經不顧一切的愛過一個女孩兒,即便不能與她白頭偕老,但他也做不到相忘於江湖。
她可以不愛他,因為她有了更愛的男人;但是他不能不愛她,因為他明白,這一生還有很長,但是余生裡,他的心裡也只能裝得下她。
岑青禾這輩子都不會知道,除了商紹城以外,還會有人把她當眼珠子一樣疼,分開後的幾年,每年都默默地給她慶生,每一個情人節,每一個戀愛紀念日。
她有兩枚戒指,銀色的指環,訂婚戒;紅色的鑽石,結婚戒。兩枚戒指都是商紹城送給她的,她當成心頭寶。
但蕭睿手裡的那枚戒指,她這輩子都無緣相見,那戒指被蕭睿撫摸的溫潤發亮,隨身攜帶,始終是體溫的溫度,他不用刻意提醒自己,但他永遠都明白,這枚戒指,岑青禾戴不上,以後也不會屬於任何人。
岑青禾把最近的一切都當做是否極泰來,因為她不知道蕭睿是盧冠書的兒子,商紹城從靳南那裡聽說了孫琦,也知道孫琦最早是從盛天出去的,目前在政府工作,他才不信孫琦能在盧冠書那裡有多大的面子,所以他叫人約了孫琦出來。
孫琦到了地方才曉得約她的人是商紹城,著實嚇了一跳。
商紹城跟她隨便聊了幾句,然後表情坦然的問道︰“是誰讓你去正南找青禾的?”
孫琦這幾年也學聰明了很多,面色鎮定的回道︰“沒有誰啊,我就是想青禾了,正好那天有空,就過去看看。”
商紹城面不改色,“那我這麼問吧,是盧冠書親自下的指令,還是另外一個人去找的你?”
孫琦聞言,這才神色一變,明知是騙不過去了,所以低聲回道︰“確實是盧副市讓我去正南找的青禾。”
商紹城心中有數了,既然是盧冠書主動開口,那背後一定是蕭睿先跟盧冠書說好了,所以才會有主動送上門這一說。
事到如今,蕭睿還惦記著岑青禾,商紹城心裡自然不舒服,但不舒服又能怎麼辦?他可不會去找蕭睿,明知道蕭睿是岑青禾心頭的一根刺,就算往事都成了過眼雲煙,可蕭睿在岑青禾這兒,永遠都是最特別的存在,任何人都不能輕易去傷害。
作為岑青禾的老公,商紹城不爽蕭睿,但作為男人,他又有些欣賞對方,這世道長情的人不多了,更何況明知道那人已經不愛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