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侓看向長歲。
長歲笑眼彎彎的說:“還沒有,不過就快了。”
賀侓聞言, 眼神微暗。
霍文廷的臉色不大好看,但還是勉強笑了一下, 然後對她說道:“你還有別的事嗎?如果沒有的話, 我要和賀侓談工作上的事情了。”
長歲沒說話,只是忽然多看了他兩眼。
霍文廷臉上的笑有點掛不住,覺得這個薑長歲的眼神有點太深了, 看的他心裡有點怪怪的。
長歲又忽然收回目光, 面色如常的看著賀侓說:“那你過去吧。”說著嘴角又一翹, 聲音軟下來:“明天見。”
賀侓有些不自然的點了點頭:“嗯。晚安。”
長歲開心的笑了:“晚安。”
霍文廷看的有點煩躁, 但還是保持臉上的微笑, 等到和賀侓一前一後的進屋,臉上的笑容立刻消失的無影無蹤,臉色發黑的說道:“賀侓,你跟那個薑長歲是怎麽回事啊?她怎麽住在你的房子裡?”
賀侓徑直往裡走, 淡淡的說道:“我讓她住的。”
霍文廷跟著他走進客廳, 一邊走一邊說:“賀侓, 你不關注圈子裡的事不知道,但是我告訴你, 薑長歲她不是什麽天真單純的女孩子,圈子外面的人不知道, 還以為她有什麽厲害的背景, 但是我們圈子裡的人都知道, 她根本沒有什麽厲害背景, 就是靠捆綁緋聞營銷出來的, 從一開始的秦一川、霍雲開、姚越到現在又盯上你,她…….”
賀侓突然停下腳步,轉身冷冷地盯著霍文廷,眼神帶著寒意:“她是什麽樣的人,不需要你來評價。”
霍文廷愣住。
賀侓一向沒什麽情緒,無論表達什麽都是淡淡的,這是他第一次表現出這麽強烈的情緒。
這是在護短?
對那個薑長歲?
他們才認識多久?
這個薑長歲到底有什麽魔力啊?
霍文廷心裡半是委屈半是酸:
“OK,我收回剛才對她的評價,但是她…….”
賀侓再一次打斷他,不高興的情緒明晃晃的擺在臉上:“如果你過來不是來找我談工作的,那你現在就可以走了。”
霍文廷噎住,隨即舉起雙手做妥協妝:“OKOK我不提她了行吧?”
他心裡嘀咕,他還不是擔心賀侓被那個薑長歲騙了。
在他們這些業內同行看來,薑長歲能夠走紅完全就是靠營銷起來的,而且營銷的還是最低劣的那一種,炒緋聞,靠捆綁上位,但關鍵是,她炒的還不是同一個人,從一開始在公眾面前露面,就是出現在秦導母親的葬禮上,跟秦一川的同框照,平心而論,那組照片,他也看到過,還驚豔過。
不過之後層出不窮的緋聞讓他對薑長歲這個名字有點討厭了。
先是秦一川、再是何聞曉、霍雲開、又是姚越,連許耀的熱度她都敢蹭。
不過她也是有點本事,能夠在這個圈子裡吃的那麽開,那些眼高於頂的星二代富二代還都願意給她充這個場面。
薑長歲手段高啊,她雖然混進了這個二代的圈子,但是在她的社交平台上卻看不到任何關於這個圈子裡的東西,都是他們發微博主動提她。
何娜娜那麽高傲不合群的一個人,隔三差五的就要在微博上發她和薑長歲的微信聊天截圖秀一下她們的友情,親口認證薑長歲是她最好的朋友,一口一個薑薑,親熱的很。
薑長歲的厲害之處就在於,得了好處卻能忍住不張揚,這個年齡階段的女孩子,正是虛榮心最旺盛的時候,換作別人,早就在自己的社交帳號上大肆宣揚了,而她居然能夠那麽低調的處理這些關系,從不在社交平台顯露張揚,每次不是被拍,就是被動被提及。
這一點上,霍文廷都忍不住有些佩服。
但同時,也正因為這一點,霍文廷覺得長歲小小年紀但心機卻實在深沉。
而賀侓在他看來,完全就是在真空的環境裡生活的,除了拍戲,他從不和人來往,也從不和人深交,正因為如此,他可能根本不知道人心險惡,被利用了也不知道。
他才跟那個薑長歲認識多久?居然就這麽維護她,聽不得她半句不好。
甚至還讓她住進了他那套房子裡。
他敢打賭,薑長歲肯定沒有交房租。
圈外的人還真以為薑長歲有什麽不得了的厲害背景,但是他卻早聽說,薑長歲就是一個小縣城裡來的,根本沒什麽厲害背景。
在他看來,靠炒緋聞和營銷那些亂七八糟走紅,一部作品都沒有的薑長歲要跟出道即巔峰、這麽多年一直在巔峰沒下去過的賀侓談戀愛,那就是登月級的高攀了。
總之,霍文廷對長歲那是一百個看不上。
但現在看賀侓的態度,他也不好再說什麽,隻好把話題拉回到之前本來要談的正事上來。
“下個月就是金鳥獎頒獎典禮,你是得獎熱門,劇組那邊也很希望你能去。”
賀侓拉開冰箱,從裡面拿了瓶礦泉水擰開,語氣平淡:“不去。”
霍文廷說:“你都多久沒出現在公眾面前了?之前的各種獎都是劇組幫你領的,你要是不想走紅毯,過去亮個相領個獎也行啊。”
賀侓喝了水,淡淡的問道:“還有別的事嗎?”
霍文廷無奈的歎了口氣,只能換下一個話題:“那就聊聊下部戲的事吧,公司給你挑的那幾個劇本你看過了嗎?你比較喜歡哪一個?”
賀侓把水放回到冰箱:“我說過我要休息一段時間。”
霍文廷下意識問:“你是不是休息就為了談戀愛?”
賀侓關上冰箱門,轉頭面無表情的看著他:“我和公司簽的合同裡有規定,公司不能干涉我的私生活,你越線了。”
霍文廷胸口一悶,覺得自己遲早要被賀侓給懟出氣胸來。
“那行吧,除了這兩件事我也沒有別的事情了,你早點休息吧,我先走了。”
賀侓淡淡的一點頭。
霍文廷憋悶的往外走。
這時候,賀侓放在沙發上沒有帶出去的手機響了一下。
霍文廷一邊往外走,一邊往沙發上瞥了一眼,心想這八成是薑長歲發的微信。
賀侓走過去,彎腰拿起手機,看了一眼,神情微變,然後轉頭叫住已經走到門口準備開門出去的霍文廷:“等等。”
霍文廷停住腳步,轉頭看他,下意識覺得賀侓叫住他跟剛才這條微信有關:“什麽事?”
賀侓停頓了大概兩秒,然後看著他問:“喝水嗎?”
霍文廷:“…….”
這話不應該是在他進門的時候問嗎?!
他都要走了還問他喝不喝水?
他狐疑的盯著賀侓:“是不是她給你發什麽東西了?”
賀侓淡淡的說:“她說讓你五分鍾以後再走。”
這個“她”兩人都知道指的是誰。
霍文廷眉毛皺起來:“什麽意思?”
賀侓說:“長歲說,讓你再等五分鍾,如果現在就走,你路上會出事。”
霍文廷眉頭皺的更緊 :“什麽亂七八糟的?”
什麽叫現在就走路上會出事?
這是在詛咒他?
他剛才見面的時候可盡量保持了禮貌,還努力強顏歡笑了,應該沒把討厭表現得那麽明顯才對。
不過這麽明目張膽的詛咒他,也不大可能吧?
不管怎麽樣,憑什麽她讓他等五分鍾他就要等?難道他還要被她管不成?
他這麽想著,手放到了門把手上:“我先走了。”
賀侓說:“還有四分鍾。”
霍文廷不耐煩的說道:“又不說是什麽事,莫名其妙的讓我等五分鍾,我可沒那麽多時間。”說著就按下門把手準備出去了。
就在這時,賀侓淡淡道:“跟我說說金鳥獎的流程吧。”
霍文廷嘴角一抽,扭過頭來看著賀侓,表情一言難盡:“你故意的吧?”
賀侓卻施施然往沙發上一坐,眉眼淡定,淡淡地說道:“你還有三分鍾的時間說服我去。”
霍文廷:“…….”
最後霍文廷說服賀侓的理由是——
他有聽到傳言,徐堯會帶上薑長歲一起去金鳥獎。
賀侓表示會考慮。
霍文廷看了眼手機,問道:“現在我可以走了吧?”
賀侓:“慢走。”
霍文廷撇撇嘴,起身走了。
他從小區開車出來,越想越覺得奇怪。
薑長歲讓賀侓留他五分鍾到底是什麽意思?
難不成是在故意跟他炫耀她對賀侓的重要性?跟他示威?
心裡對薑長歲的評價不禁更惡劣了。
霍文廷的眉頭皺的緊緊地。
更加堅定了要讓賀侓遠離薑長歲的念頭。
就在此時,他忽然發現前面堵車了。
他看了眼時間,快十點了,這個點這條路段應該不會堵車才對。
他降下車窗正想問一下其他人前面發生什麽事了,正好前面有車主看完前面的熱鬧步行回來,一臉心有余悸的大聲說道:“嚇死人了!前面路塌了!埋了好幾輛車!現在有吊車在前面救人呢,幸好我開車開的慢,要是開的快點,說不定就正好掉坑裡了。”
霍文廷聽了,愣了一下,突然想到什麽,渾身一震,雞皮疙瘩爬了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