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大家投來的疑惑的目光,趙可人心裡就更急了。明明平常的時候,她只要這樣做的話,趙可然都會妥協的,怎麼今天會這樣呢?
看到趙可然一副不為所動的樣子,趙可人也沒辦法,只好一口咬定,“那幅畫真的是姐姐轉贈給我的。”
在一旁的林老夫人也是站在趙可人的那一邊的,“沒錯,我手上的那一幅畫才是真的。”
林老夫人知道在這個時候,她必須堅定地相信趙可人送給她的那一幅才是真跡,要不然她之前的所有舉動在別人眼裡都會成了笑話一場。
雙方就這樣僵持著,大家都不肯承認自己手中的畫是假的。
秦老夫人看著林老夫人,心裡十分不滿。雖然,在場的人都稱忠義侯老夫人一聲林老夫人,但是,怎麼說都好,林老夫人都只是她的晚輩。不過就是因為老侯爺已經去世,她的丈夫繼承了爵位,大家給她一聲面子,才會尊稱她一聲林老夫人而已,難道她還真的以為就憑她就可以和自己相提並論了嗎?竟然在自己的壽宴上做出這樣的事情來,還把不把秦國公府放在眼裡啊!
還有,秦老夫人把不滿的目光投向趙可人,可人也真是的,竟然會跟著林老夫人起哄。要知道,她現在的婚約都是因為可然的退讓才會這樣順利的。可是,她又是怎樣對待可然的,竟然會在這樣的場合裡做出這樣的事情,她還把自己當做外祖母,還把可然當做她的姐姐嗎?
趙可人自然是沒有注意到秦老夫人對自己的不滿了,她現在自己都是焦頭爛額的,哪裡還有心情理會秦老夫人對她的不滿呢!現在,她就只是想要趕快解決眼前的困境而已。
現在的秦香荷也是十分不滿的,不過,她不滿的對象卻是趙可然。在她看來,趙可然身為姐姐,竟然會在這種場合讓自己的妹妹下不了台,還真是不懂事。想到這,秦香荷皺著眉頭看向趙可然。
趙可然自然是注意到了秦香荷那不滿的目光了。看到這種情景,趙可然在心中冷笑,看,這就是她的好娘親,無論什麼時候都只知道維護她的小女兒。就算是像今天這樣的情景,想到的也只是她的可人而已。她現在大概就是想要自己承認自己送給外祖母的那幅畫是假的,好讓她的可人好下台,是嗎?難道,她不知道,如果自己承認自己的那幅畫才是假的,那麼現在被別人看笑話的就是自己了。還有,自己也會成為大家眼中的騙子和不孝子孫的。看來娘親是一點都沒有為她著想了,在她的眼裡,心裡都只有一個趙可人而已。
趙可然想想都為自己感到可悲,不過,自己已經不再是以前的自己了,不會再為娘親對自己的忽視而感到難過了。現在,在自己眼裡,娘親不過就是一個名詞而已,對於她來說已經沒有什麼特殊的意義了。
而現場感到最開心的應該就是張嫚兒了,無論是趙可然出醜,還是趙可人出醜,對於她來說,都是好事。在今天裡,趙可人送的白玉觀音像明顯就壓了依渺一頭,還有趙可然送的禮物,她的婆婆竟然說那是最好的禮物,這樣高的評價,也讓她心裡很不舒服。不過,相比較之下,她還是比較希望趙可人出醜,因為對於依渺來說,趙可人才是對手。而趙可然嘛,她沒有那一點能真的成為依渺的對手。所以趙可人才是威脅,而趙可然不是。
秦依渺看著眼前發生的事情,她在心裡不斷地算計著。今天這樣的情景無論是哪一幅畫是假的,對於她來說都是百利而無一害的,但是,在她的私心裡,還是希望趙可人出醜的,不為別的,就僅僅是趙可人明明知道那尊白玉觀音像是自己想要的,竟然還敢跟自己搶這一點來看,她就不想要輕易放過她了。
想了想後,秦依渺站了出來,對著大家福了一下身子以後,對著林老夫人,開口道,“林伯母,我想,你可能真的搞錯了,這一幅《春歌踏雪圖》可是我的祖父留給可然表妹的,真跡一直都是在可然表妹那裡,可人表妹又怎麼可能把《春歌踏雪圖》送給你呢?”
聽到了秦依渺的話,在場的人都用一種奇怪的目光看向林老夫人和趙可人,的確,趙可人應該不會有《春歌踏雪圖》才對,那麼就是說,林老夫人手上的那幅畫是假的了。
對於秦依渺開口幫著自己說話,趙可然感到詫異,不過,很快,她就已經明白是為什麼了。剛剛趙可人的白玉觀音像應該是已經徹底把秦依渺給得罪了,難怪她會站在自己這一邊。果然,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是嗎?
對於秦依渺的開口,趙可人心裡就更慌了,她知道秦依渺是在記恨白玉觀音像的事情,可是沒想到她竟然會在這樣的場合裡落井下石,不過,自己是不會輸的,而且在這樣的場合裡,自己也絕對輸不起。再說,自己送給林伯母的那一幅的確是真跡,現在趙可然拿出來的這一幅才是自己臨摹的。只要自己咬定趙可然已經把真跡轉送給自己就好了。雖然這樣會讓趙可然對自己不滿。不過,趙可然這個笨蛋,到時候自己只要哭兩聲,她就會原諒自己的了。
想到這,趙可人變得理直氣壯,笑了笑,開口道,“依渺表姐還真是健忘啊!剛剛我不是已經說了嗎?姐姐已經將《春歌踏雪圖》的真跡轉送給我了,那麼我再把那幅畫送給林伯母,那也沒什麼不妥,不是嗎?”
聽到趙可人的回答,秦依渺皺了皺眉頭,她沒想到趙可人竟然會這樣回答。
不過,秦依渺笑了笑,轉過身去,笑著問道,“可然表妹,你怎麼說呢?你是不是已經把《春歌踏雪圖》送給了可人表妹了呢?”
趙可然的眼神閃了閃,笑著回道,“可人大概搞錯了,我從來就沒有把《春歌踏雪圖》送給她,再說,我不是也說過了嗎?要是我真的已經把《春歌踏雪圖》轉贈給可人了,今天有怎麼會把它拿來送給外祖母呢?那不是在開外祖母的玩笑嗎?這樣不孝之事,我又怎麼敢做呢?”
聽到了趙可然的回答,大家都覺得似乎很有道理。就這樣,雙方都覺得自己的畫是真的,但是真跡就只有一份,大家這樣爭執不下,也不是辦法。
秦老夫人作為今天壽宴的主角,看到這樣的景象,心裡的不滿可想而知。尤其是這一次,還是牽涉到她已故的丈夫的一幅珍貴的藏畫,這就更加讓她不滿了。可是,看到這樣的情景,她也沒辦法分辨到底誰是誰非了。
但是,剛剛她已經看到了可然送給了她的畫,那明明就是《春歌踏雪圖》的真跡。這一副畫是她已故丈夫最喜歡的一幅藏畫,她不知看了多少次了,不會認錯的。可是,李老夫人卻說,可人有送給了她一幅,還堅稱那一幅才是真跡。那麼這又是怎麼一回事?
就在大家都不知道該怎麼辦的時候,一開始提議看禮物的禮部尚書夫人——劉夫人站了出來,開口道,“其實我們這樣爭執也沒有什麼用,只要驗一下眼前這一幅《春歌踏雪圖》究竟是不是真跡,不就可以把所有的事情的弄清楚了嗎?”
一語驚醒夢中人。聽到了劉夫人的建議,大家才如夢初醒,對啊,只要驗一下畫,不就知道姐妹倆到底誰是誰非了嗎?哪裡還需要在這裡爭執呢?
聽到了劉夫人的建議秦老夫人並沒有馬上表態,而是看著趙可然,問道,“可然,你覺得呢?”
說到底秦老夫人還是十分疼愛趙可然的,她就怕要是有什麼萬一的話,會害到趙可然,所以就先問一下趙可然的意見。只要趙可然不同意,她一定會馬上就制止的。而且,她相信以她的影響力,想要完全蓋下這件事情是不難的。
看到外祖母對自己的疼愛,趙可然的心裡是十分感動的,不管她的父母是如何偏愛妹妹的,最起碼外祖母是真的真心疼愛自己的,那樣就足夠了。
趙可然自信地笑了笑,“我也覺得劉夫人的建議十分好。與其我們在這裡爭論不休,還不如直接驗畫來的快。再說,今天可是外祖母的壽辰,我們在這裡這樣爭論也不是好事,不如還是盡快解決吧!可人,你說呢?”
看到秦老夫人對趙可然的偏愛,趙可人眼中充滿了嫉恨,憑什麼,趙可然明明沒有什麼是比自己強的,為什麼外祖母要這樣疼愛她呢?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外祖母一點也不關心自己,反而是處處為趙可然著想,她有什麼好的,長得沒有自己漂亮,才學沒有自己高,就連嘴巴都沒有自己甜。
再看看趙可然現在一副自信地樣子,趙可人只覺得更加討厭。看來趙可然還真的以為自己的那一幅畫是真的啊!她大概不知道,那一幅真跡早就被自己給掉包了吧!本來她今天是不用出醜的。可是,天堂有路她不走,地獄無門她偏要闖。她不是想要那這一幅《春歌踏雪圖》來討好外祖母嗎?那好,她今天就要讓趙可然顏面掃地。她就要看看,到時候,外祖母還會不會那樣疼愛趙可然。
想到這,趙可人笑著回道,“劉夫人的話很對,不過,姐姐,你真的不用在考慮一下嗎?要是驗出眼前的這幅畫是假的,那姐姐你又該怎麼辦才好呢?”
聽到趙可人惡意提醒的話語,趙可然淡然一笑,“我相信我的畫是真的,那可是外祖父留給我的,我怎麼可能會認錯呢?”
看到眼前的一幕,林老夫人的心裡是十分忐忑不安的,之前可人明明就說,那畫是她外祖父留給她的,可是,現在為什麼又成了趙可然轉送給她的呢?還有,如果趙可然真的已經把畫轉送給了可人的話,那麼她今天應該就不會再把畫拿來送給秦老夫人的才對。趙可然就算再蠢,也絕對做不出這樣的事情來。可是,趙可人應該也沒有膽子拿一幅假畫來欺騙自己,那樣的話,她也討不了什麼好。
要是眼前的畫是假的話,那就只有一種可能性,那就是畫是可人偷偷拿假畫換過來的。看來,可人也沒有自己想像中那樣單純美好。不過,現在自己已經騎虎難下了,要是今天的畫是真的話,那自己就真的顏面掃地了。想到這,她就覺得十分後悔,早知道自己就不要開口好了。
不過,看到可人自信地表情,她的心還是定了一下。不過,看來自己還是得對可人從新評估才行了。
而在一旁的秦香荷心裡卻是很複雜的。不管今天的這幅畫是真是假,出醜的都是她的女兒。不過,在她的私心裡,還是希望眼前的畫是假的,因為在她心裡,還是趙可人占的份量比較重。不過,她還是十分惱恨林老夫人的,要不是她的一句話,今天的局面就不會變成這個樣子的。不過,她還是只能把這種惱恨藏在心裡,因為畢竟現在可人已經和林世子定親了,林老夫人怎麼說都好,還是可人的未來婆婆,自己是絕對不會做出任何對可人將來不利的事情的。
現在建議是有了,不過要誰來驗畫呢?這也是個問題。
“不如就讓秦大小姐來驗畫吧!”在場的一位夫人提出來說,“秦大小姐可是我們京城第一才女啊!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相信她應該能驗出畫的真假。”
聽到大家對於秦依渺的稱讚,張嫚兒是十分驕傲的,“大家過獎了,承蒙大家看得起。依渺一定會好好驗畫的。”
可是,秦依渺還沒有開口,趙可人就已經開口拒絕了。
因為,一聽到秦依渺要驗畫,趙可人馬上就反對,“不行,不能由依渺表姐來驗畫。”
趙可人十分清楚,剛剛自己送出的那尊白玉觀音像已經徹底把秦依渺給得罪了,要是現在讓秦依渺來驗畫的話,那麼秦依渺一定會借這個機會來報復自己的,那麼就算這幅畫是假的,秦依渺也一定會說是真的,那樣對自己來說,實在是太不利了。尤其是剛剛秦依渺還幫著趙可然說話,那就說明,秦依渺是站在趙可然那一邊的,所以無論如何,都不能讓秦依渺來驗畫。
其實,趙可人真的想太多了,對於秦依渺來說,她最在意的就是自己的名聲,所以她是不會用這個機會來報復趙可人的。對於任何有可能損害她名聲的事情,她都是絕對不會做的,因為那不值得。尤其是今天有那麼多人在場,她就更不會輕舉妄動了。所以,如果是由秦依渺來驗畫的話,她一定會實話實說的。由此可見,趙可人的顧慮是多餘的。
對於趙可人脫口而出的拒絕,秦依渺感到的是一股難堪,趙可人究竟是什麼意思啊!為什麼就不能由自己來驗畫呢?難道她的意思是自己會作假嗎?還是說自己的自己還不夠格來驗畫啊?無論是哪一種,都是對自己的侮辱。看來趙可人還真的是要和自己過不去啊!竟然這樣一而再再而三的讓自己難堪。
想到這,秦依渺的臉色十分難看,“可人表妹這話是什麼意思啊?難道你還信不過表姐我嗎?”
聽到了秦依渺的話,趙可人才意識到自己似乎又說錯話了,連忙開口道,“表姐多慮了。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說,還是找一個局外人來驗畫,這樣比較公正,不是嗎?”
聽到趙可人的回答,秦依渺的臉色更難看了,趙可人的意思是,自己不公正,是嗎?想到這,秦依渺對趙可人的恨意越來越深了,今天趙可人就這樣一而再再而三的來落她的面子,先是那尊白玉觀音像,現在有是在暗示自己做事不公,今天的事情,她全都記在心上了,將來,她一定會把所有的一切都全部還給趙可人的。
看到秦依渺那更加難看的表情,趙可人意識到自己越描越黑了,但是,話已經說出口了,就收不回來了。再說,今天自己已經得罪了秦依渺了,那麼多一點,或是少一點,又有什麼差別呢?而且,看秦依渺的樣子是不會輕易放過自己的,那就更不能讓她來驗畫了。就算是秦依渺將來要報復自己,自己也不怕,再怎麼說,自己也是鎮北侯府的嫡親孫小姐,雖然自己的爹還沒有繼承爵位,但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自己的父親繼承爵位的可能性最大了。所以,她一點也不怕秦依渺,但是,眼前是絕對不能讓秦依渺來驗畫的。
就這樣,事情似乎有陷入了僵局。
不過,看著趙可人的表現,趙可然心裡就只覺得好笑,看來這次趙可人是徹底把秦依渺給得罪了。看來,趙可人還是不大瞭解秦依渺啊!其實,要是秦依渺驗畫的話,那也是絕對不會作假的。她太瞭解秦依渺這個人了,對於秦依渺來說,什麼東西都沒她的好名聲重要,所以她是絕對不會作假的。但是,趙可人這樣說的,不僅是在暗示秦依渺不公,還在暗示她的水平不夠。對於這一點,秦依渺是絕對不會輕易就放過的。
就現在這樣的情況看來,這輩子,秦依渺和趙可人要交好的可能性,看來是微乎其微的了。趙可然暗想,看來命運之神還是挺眷顧自己的。不僅給了自己再一次的生命,還改變了不少對於自己不利的情況啊!相信這裡面除了自己的努力以外,應該還是有一點運氣的吧!
就這樣,趙可人不同意由秦依渺驗畫,可是一時之間也找不出可以驗畫的人來。事情似乎又一次陷入了僵局。
就在這時,一名小廝走了進來,報告道,“老夫人,太子爺、旭王,還有逸王都來了,說是太后有禮物要送給你。”
“什麼,太子爺,旭王和逸王都來了。”
在場的夫人都是十分驚訝的,可是想一想,很快又平靜下來了。太后和秦老夫人一直以來關係親密,這是大家都知道的,只是沒想到,這次的壽宴竟然會一下子來了三位皇子,其中一位還是太子呢!由此可見,秦老夫人和太后的關係可真的不一般。因為剛剛那名小廝說的是太后有禮物送給秦老夫人,而不是賞賜。照這樣看來,太后對於秦老夫人的重視可是絕對不一般的。
而趙可然在聽到旭王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麼,她突然就想起了司徒旭,大概是因為大家都有一個旭字吧!
聽到了小廝的話,大家都顧不得剛剛還在爭執不下的《春歌踏雪圖》了,連忙都站起來,準備接駕了。
沒多久,就只看到三個男子由遠處走來。走在最前面的是一名穿著杏黃色四龍紋服飾的男子。這個男子還真是風姿卓越啊,五官出色,身材挺拔,絕對是一名英俊的男子。而由他的服飾可以判斷出,這應該就是太子了。不過,他的眼神中似乎在閃爍著陰冷的光芒,生生的破壞了他的英俊。
在太子的左邊是一名穿著紫袍的男子,俊逸的五官,飛揚的長髮,合身的紫袍把他的高貴氣質表露無疑。
而在太子的右側,則是一名穿著月白色衣服的男子。可以說,這名男子絕對是三個之中最出色的。男子身軀高大,足有八尺,天庭飽滿,稜角分明。一雙迷人的眼眸深邃的就像一汪深潭,正泛著迷人的光彩,如同一個漩渦,不止息的轉動著。精緻如同雕琢的鼻樑傲然挺立,細薄的嘴唇完美到極點,完美的倒三角身材裹在一襲白色的長袍內,袍角軟軟地拖落在地上。寬大的白袍,如血一般白的無暇,沒有半點雜質,三千墨發隨風揚起,黑與白對比強烈,卻又讓人感到和諧。
而當趙可然看到白衣男子的時候,卻是十分震驚的,不是因為男子的出色,而是因為,眼前的男子她認識。這名白衣男子正是——司徒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