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水鏡道:“如今之計,唯有速戰速決,盡早破了東都,遲則生亂!”
左松岩等人皺眉,裘水鏡的話是沒錯,但如何才能攻克東都?
蘇雲笑道:“諸位無需擔心,破東都可能比你們想象的要容易許多。東都的主人,應該已經在附近了。”
眾人都是一怔。
蘇雲解釋道:“這東都乃是樓班聖人率領他的弟子所建,他是我通天閣的前閣主,把煉器之道融入到建築之中,整個東都,其實就是他所煉製的靈兵。樓班與岑夫子追殺玉道原,消失了一段時間,我適才問玉霜雲,其父玉道原何在,目的是問樓班和岑夫子何在。”
左松岩、裘水鏡等人恍然大悟,景召問道:“樓班其人,我見過,只是通天閣與火雲洞天不對付,我火雲洞天便沒有收錄他的功法神通。敢問蘇閣主,樓班此刻在何處?”
道聖面色凝重,道:“樓班和岑夫子雖然都是聖人,但他們二人的實力,恐怕遠不如玉道原。”
蘇雲笑道:“他們倆有克制玉道原的辦法,在北冥海上時壓製住玉道原的實力。原本他們可以佔據上風,但我預計羅綰衣還是與玉道原達成協議,幫助他對抗樓班和岑夫子。羅綰衣的本事雖然不濟,手下卻能人眾多,西土的高手也極多。我猜測,他們不是被困,便是已經在東都附近!”
裘水鏡問道:“若是被困,我們不知道他們被困在何處,該如何營救?若是在東都附近,那麽他們藏身何處?”
蘇雲觀察東都附近的天空,道:“塵幕天空可以化作白雲。隻消看哪朵雲不隨風動,多半便是他們藏身的塵幕天空。”
眾人站在仙雲上,觀察良久,沒有一朵雲符合蘇雲所說的狀態。
蘇雲狐疑,道:“你們放心,塵幕天空和神仙索我都曾祭煉過,這兩件大聖靈兵與我熟得很,如臂使指。只需我感應這兩件寶物,它們自會飛來,就算不飛過來,也會被我隻消他們的方位!如此以來,便可以知道樓班和岑夫子被鎮壓在何處!”
他信心勃勃,徑自催動道法,感應塵幕天空。
左松岩、道聖等人露出期待之色,過了片刻,蘇雲臉色有些泛青,訥訥道:“塵幕天空可能是因為被樓班攤友祭煉過的緣故,我感應不到……不過我還可以感應神仙索!”
他一邊催動儒道神通感應神仙索,一邊道:“這件大聖靈兵我自小便勤加祭煉,與我最是親近,我可以說是除岑夫子之外,神仙索最親近的人!我必然可以感應到它!”
又過了片刻,蘇雲青色的臉變得有些黑了。
無論是塵幕天空還是神仙索,統統斷絕了與他的感應!
出現這種情況,給他一種很不妙的感覺。
“難道,兩位聖靈已經遭遇不測?”
蘇雲隨即搖頭,心道:“他們借助謫仙人的仙道蒲團,參悟出自己的道法,樓班攤友的道場宛如建築星球,變化莫測,岑夫子將舊儒之道補全,克制玉道原的神道。他們兩人就算不敵,也可以藏身在樓班的道場之中……但偏偏感應不到他們!”
他額頭冒出冷汗,憂心忡忡。
瑩瑩小聲道:“士子,還有一種辦法,那就是我來召喚兩位聖人的聖靈。”
蘇雲面色凝重,沉聲道:“隻得如此了。瑩瑩,你須得拚盡全力。他們有可能被鎮壓在西土,你須得把他們二人一起召來,不能留下任何一人,否則被敵人察覺,只怕另一人便會遭受非人折磨,甚至可能會性靈湮滅!”
瑩瑩重重點頭,當即以真元化作祭壇,催動天象性靈開始作法。
她從前境界低微時,便已經動用喚靈的法門,險些將踏上飛升之路的岑夫子從星空中拉過來,此時瑩瑩的修為實力比那時強橫不知多少倍,同時召喚岑夫子和樓班的性靈,可謂是得心應手!
這小書怪的天象性靈,形態與正常少女差不多大,站在祭壇上作法,當真是颯爽英姿,又帶著書香氣息。
裘水鏡詢問道:“需要兩位聖人的遺物嗎?”
蘇雲搖頭,道:“不久前瑩瑩和兩位聖靈接觸了很長一段時間,早就熟悉了他們的性靈氣息,無需借助外物。”
瑩瑩衣袖起舞,叱吒裂空,喝道:“收心歸寂滅,隨性過光陰。蒼蒼已如此,急急如律令!各方性靈,聽我召喚。來——”
宇宙星空之中,一座遠離帝座洞天的星空驛站中,樓班坐在驛站裡,翻閱歷代聖靈經過這裡留下的手劄和筆記,岑夫子則站在驛站門前,遙望星空,只見遠處星雲變化。
這個驛站,是以一顆死去的星球核心打造而成,驛站上有聖靈們煉製的靈燈,燈光照耀星空,指引後來者。
“樓道友,咱們就這樣離開元朔,不太好吧?”
岑夫子的性靈回頭,道:“蘇雲剛剛成親,又有兩界合並之亂,咱們隻幫他鎮壓玉道原,便匆匆離去,未免有些薄情。”
樓班合上一卷手劄,笑道:“我們已經死了,不可能性靈一直留在元朔。其實,蘇雲做得不是很好嗎?有他在,我們可以安心,繼續走上這條飛升之路。他的聰明才智,足以化險為夷。”
岑夫子仔細想一想,默默點頭。
樓班笑道:“你來看,我發現了什麽!聖皇時代最後一個聖皇,禹皇的筆記!禹皇這裡記載著不少有趣的發現。”
岑夫子心中一喜:“禹皇書!這位聖皇盡封神魔,是位了不起的存在呢!”
他走上前去,笑出聲來:“蘇雲那小子一定不會想到,我們在北海之上重創玉道原之後,便徑自離開了,踏上這條飛升之路。這小子,多半還在想我們去了哪兒呢!”
樓班攤開禹皇的筆記,與他一同觀看,笑道:“咱們走了幾個月,那小子見不到咱們的蹤影,多半以為我們死在玉道原之手,卻不知道我們正在星空驛站裡快活!”
岑夫子哈哈笑道:“我們還可以看到諸聖的手劄,還有《禹皇書》!”
突然,樓班有所發現,驚喜道:“快來看這一段!禹皇他發現了另一個洞天的蹤跡,他……”
就在此時,一股莫名的力量從他們的性靈深處傳來,仿佛有一個小女孩在他們的耳邊叭叭說個不停,在他們的性靈深處心心念念,說的都是一些晦澀難懂的話。
那聲音是個女孩的聲音,岑夫子聽著耳熟,不由臉色大變,失聲道:“當心!是那小丫……”
“頭”字尚未說出口,岑夫子突然整個人被一股力量扯了去,從驛站中憑空消失!
樓班慌忙一手死死抓住驛站,一手抓住禹皇書,然而下一刻,不可抗拒的力量襲來,樓班瞪大眼睛,只見哪裡還有什麽星空驛站?哪裡還有什麽《禹皇書》?
他的眼前,只有一座玉皇山!
瑩瑩作法完畢,將兩個龐大的聖靈憑空召喚過來,隨即收了天象性靈,散去祭壇,滿心驕傲:“士子,幸不辱命!終於將這兩位聖靈搭救出來了!”
蘇雲心花怒放,讚道:“瑩瑩真能乾!”
裘水鏡、左松岩等人也是看直了眼,讚不絕口。
道聖和聖佛也看到岑夫子和樓班的性靈被硬生生從時空中拽了出來,也是欽佩不已,不過兩位老聖人又有狐疑。
“岑夫子和樓天師,怎麽不像是被人鎮壓的樣子?”道聖低聲道。
聖佛也看出問題,若是被鎮壓,這兩位聖人的性靈肯定不會是現在的表現。
現在,這兩位聖靈各自一幅惱羞成怒的樣子,怒氣衝衝,似乎在尋找是誰把他們召喚到這裡來。
瑩瑩得意洋洋,突然只聽天空中傳來樓班悲憤的呐喊:“我的禹皇書呢!那麽大的一本禹皇書呢?”
“我們走了幾個月才走到驛站,怎麽回到東都了?”岑夫子的聲音傳來,“那個叫瑩瑩的小丫頭,你出來!我知道你就在附近!”
瑩瑩打個冷戰,得意勁兒不翼而飛,連忙悄無聲息溜進蘇雲的靈界中。
蘇雲也有些遲疑:“岑夫子和樓班,好像有些不太開心的樣子……”
不久之後,岑夫子和樓班降落在仙雲上,盡管蘇雲、裘水鏡等人再三解釋,兩位聖靈依舊有些不太開心。
“《禹皇書》……那麽大……”樓班很是痛心,時不時向蘇雲比劃一下。
蘇雲唯唯諾諾,接受老閣主的批評,等老閣主消了氣,這才道:“老閣主,禹皇書就在那裡,不會丟的,放心,放心……老閣主,你看,該如何破東都城?”
樓班吹胡子瞪眼,喝道:“為何要破東都?東都就是你的靈兵,就是你的武器,你將他祭起來不就行了?”
蘇雲笑道:“沒有塵幕天空, 我無法控制東都,而且,我的法力也不足以祭起東都。”
樓班眯了眯眼睛,道:“你首先得擁有最低五位原道境界的存在。”
蘇雲環顧四周,笑道:“五位沒有,加上老閣主和夫子,共有七位,若是算上我和內子,勉強九位。”
樓班有些興奮:“那就讓這座無上的都城,展現出它最強的形態!”
玉霜雲等使節團剛剛出東都,還未走遠,便突然只聽得一聲天崩地裂的巨響。使節團的眾人紛紛回頭看去,不由瞠目結舌。
只見整個東都,連同玉皇山拔地而起,化作一口巨大無朋的神兵!
那件性靈神兵以無數樓宇、街道、長橋為單位,瘋狂變化,不斷組合,將一個個世家的重寶碾得粉碎!
————瑩瑩:急急如律令,票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