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完,徐柚柚嘗試著晃了一下腦袋,見發髻果然沒有散開,驚喜的看向喬木:“你怎麽會的?”
“沈莉莉教你的時候我看了一眼。”沈莉莉教徐柚柚的時候他就坐在旁邊,想不看到都難。
“只看了一眼?”
喬木忽然有些心虛,撇開目光,支支吾吾的嗯了一聲。
“你也太厲害了吧。”徐柚柚興奮的捶了一下喬木的肩膀,“那你一會兒再教教我?”
喬木尷尬的咳了一聲,沒有答應,只是把徐柚柚的書包還給她:“先去吃飯吧,外婆應該在等我們了。”
“對哦,外婆還做了好吃的等我呢。”想到好吃的,徐柚柚接過書包,火急火燎的往前走去。
喬木松了口氣,這才拎起自己的書包,拍了拍上面微濕的青苔。
“你走快點啊,不是說外婆在等我們了?”徐柚柚跑到巷子口,見喬木還在後面,忍不住的催促。
“來了。”喬木笑了笑,快步跟了過去。
兩人有說有笑的走到家門口,遠遠的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是穿著一身道場製服的李修然。他們看見李修然的時候,李修然也看到了他們,並且筆直的朝著他們走了過來。
“你回來的比我預期的要晚一點。”李修然是掐著時間點過來的,卻在門口足足等了十幾分鍾。
“你怎麽來了?”喬木蹙眉。
“放心,我沒進去,外婆不知道我來找你。”李修然似乎知道喬木在擔心什麽,連忙解釋道,“本來是想去學校門口等你的,但我這段時間在準備定段賽,沒去學校了。”
“哦。”
李修然似乎習慣了喬木這種冷淡的態度,並不生氣,只是忽的望向徐柚柚,說道:“我看到你掛在許願樹上的燈籠了。”
“你看我掛的燈籠幹嘛?”雖說許願樹上的燈籠掛出來就是給人看的,但應該沒有誰會故意跑去看吧,特別是李修然這種本地人。
“應該說我看的是燈籠,然後正巧發現贏得燈籠的人是你。”李修然笑了笑,又看向喬木,“死活題你解的吧?”
喬木沉默著沒接話。
“不說我也知道是你。”李修然一臉的篤定。
“你到底來做什麽的?你想贏我,已經贏過了。”喬木說。
“就是來看看你,現在看過了,走了。”李修然說完,灑脫的一擺手,越過兩人從巷子裡穿了出去,仿佛真的只是過來看一眼而已。
“這人怎麽神經兮兮的?”徐柚柚有些看不懂了,同樣是十六歲的孩子,他們十八班的人多單純,這個李修然怎麽古古怪怪的。
“別管他。”兩人不再糾結李修然的事情,一起進了院子。
喬外婆怕菜涼了,一直等著兩人回來才開始做飯,徐柚柚在廚裡房添了一會兒亂,就被趕了出來,然後便心安理得的坐在院子裡看風景。
雨後的古鎮有著一種特殊的魅力,老式的屋簷滴滴答答的落著雨滴,徐柚柚在牆角花盆底下發現了一隻螞蟻,螞蟻正扛著一粒偷來的大米粒,艱難的爬著,爬到花盆底下的時候被一滴花瓣上滴落的水珠砸了個正著。一粒微小的水珠,對於更小的螞蟻來說卻是能滅頂的湖。但饒是如此,螞蟻也沒有放棄自己手裡的糧食,掙扎著繼續往前爬著,直到從雨滴裡掙脫出來。
徐柚柚心頭一動,轉回身去從書包裡翻出來相機,然後快速的跑了回去。
“喬木。”徐柚柚仰頭朝廚房的方向喊了一聲。
“怎麽了?”喬木探出頭來。
“給我兩粒米飯。”
什麽鬼?
雖然疑惑,但喬木還是拿筷子蘸了兩粒米飯走了過去:“你要幹嘛?”
“你把米飯丟在地上,就放這裡。”徐柚柚指了一個地方。
喬木依言放下,直到看見有螞蟻圍過來,才明白徐柚柚這是在幹嘛了。
喬木有些好笑,這麽大了,還逗螞蟻玩,留下一句馬上吃飯了,喬木回廚房繼續給喬外婆打下手。
晚上十一點。
喬木剛準備睡覺,手機忽然響了一下,他拿起來一看,是李修然給他發了一條微信。
自從決定放棄圍棋之後,喬木和李修然聯系的就少了,但兩人的微信一直是互相加著的,只是不怎麽說話。想到晚飯前李修然那莫名其妙的話,喬木點開了微信。
微信是一張宣傳圖,也可以說是報名表,全國業余圍棋大賽報名表。
除了這張圖,李修然一句話多余的話都沒有,但是喬木卻有一種被看穿了的感覺。過去六年,李修然從沒有和他交流過和圍棋有關的事情,就算是朋友圈,李修然也沒有曬過任何和圍棋有關的東西,像是特意把他屏蔽了一般。可是現如今,他竟然直接把報名表甩給了他。
每年的職業圍棋定段賽,分為兩個報名通道,一個是由全國各地有資質的道場直接選派,一個是從社會上召集。定段賽對於業余棋手的資質是有篩選的,通常來說只有進入省前20名的業余棋手才有成為職業棋手的資質。業余比賽一年一次,進入省前20名的業余棋手,可以直接參與來年的職業定段賽。
來吧,一起成為職業棋手。
李修然就差把這句話直接說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