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贏了那個艾樂山,簽約職業隊應該沒問題了吧。”盧時問道。
“過幾天有一個授段儀式,之後就看有什麽隊伍聯系我了。”喬木道。
“真好,你以後就可以不用上學了。”都說工作了之後人會懷念上學的日子,怎麽他天天上學,卻懷念工作的日子呢。
舅舅猶豫了一下,對喬木道:“雖然我知道成為職業棋手後你算是正式進入社會了,但我還是希望有機會你能繼續上學。大學給你的,不僅僅只是一個文憑。”
“我知道,我會繼續上學的。”喬木明白舅舅的用心,“不過這幾年,我想專心下棋。”
舅舅自然沒有意見:“你心中有數就好了。”
“對了,那是不是該告訴外婆了?”徐柚柚問道。
他來參加定段賽的事情喬外婆還不知道呢。
“等我回去,親自和外婆說。”喬木道。
“想好怎麽說了嗎?”
“外婆不讓我再接觸圍棋,並不是不想讓我再下棋,而是怕我擺脫不掉童年的陰影。如今我的病已經好了,外婆肯定會為我高興的。”喬木道。
“到時候我和你舅媽陪著你一起解釋。”舅舅笑著附和。其實喬木的病也是他母親的心病,喬木病好了,老人家肯定會開心。或許,還能不那麽埋怨姐姐了。
想到自己姐姐,舅舅就忍不住想起另外一個人來:“成了職業棋手後,和喬東遠的接觸應該會變多吧。”
“其實還好。”喬木回道,“我是初段,他是棋神,我們兩根本不在一個層次,也沒什麽機會一起下棋。如果有,那也是有朝一日我從他手裡搶頭銜的時候。”
喬木清楚的知道,現在的他,離喬東遠的距離還很遠。
“前兩天他和我打過一個電話。”舅舅忽然道。
“那種爛人,你接他電話幹嘛?”盧時不滿的嚷嚷著。
舅舅瞪了盧時一眼,等盧時閉嘴了,才繼續說道:“他問我你小時候的事情,問我你是不是真的有心理陰影。”
喬木垂眸。
“什麽意思,不知道他就沒責任了?那他怎麽不問問自己為什麽不知道。”盧時道。
盧時這話幾乎是說到了徐柚柚的心裡,他也是這麽想的,但凡他曾經試圖關心過喬木,就不可能不知道這件事情。如果不是這一次喬木上了熱搜,小時候的事情被扒出來了,他可能這輩子都不知道。
一個想不起來關心你的人,會在別人提醒後就幡然悔悟嗎?不會的,他此時的關心,不過是一時的內疚而已,轉瞬就會消失。
“我不是在替他辯護,我是覺得,你以後畢竟要在圍棋圈裡混,喬東遠有資源在,你拿來用用也無妨,就當是他對你的補償了。”舅舅是成年人的思考方式。
徐柚柚聽著也覺得有些道理,就像她現在雖然跟著季女士,但渣爹手裡的錢可也沒少拿,畢竟不拿白不拿嘛。
“我不會刻意回避他,但也不想走的太近。”喬木並不是很想討論喬東遠,雖然他們以後注定會有焦急,但喬木希望自己可以和他如陌生人一樣相處。
因為只要他還把喬東遠當成父親,他就不可能不心中有怨。也不想為了那點所謂的資源,違心的做出一副父慈子孝的場景。
餐桌上一下安靜了下來,舅舅有些後悔,不應該在這個時候提喬東遠的。
喬木察覺到氣氛不對,主動挑起了一個話題:“對了,我有可能會進國家隊,參加明年的世錦賽。”
“國家隊?”三人果然都好奇的看了過來。
“我們今天比賽的時候,國家隊的教練有過來看棋,我聽他們說,國家對想在今年的定段賽選手裡選幾個國家隊青年少年組的隊員。”喬木道。
“你要進國家隊了?”盧時興奮的道。
“還不一定,只是有可能。”喬木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道,整個定段賽他的發揮並不是很穩定,雖然今天這局下的不錯,但也只是僥幸而已。國家隊選人,看的是綜合實力,前期他對弈一到中後盤就乏力的缺點,國家隊肯定不會忽視。更何況,他有心理陰影這個事情,在熱搜上掛了好幾個小時。
同一時間,B市的另一家餐廳裡,姚教練,齊方,艾老以及喬東遠也在一起吃飯,他們正在討論今天喬木和艾樂山的那一局棋,以及國家隊人選的問題。
“小山我肯定是要帶走的,但是喬木……”姚教練有些猶豫。
喬東遠看了一眼姚教練,想要說些什麽,但礙於他和喬木的關系,最終沒說話。
“今天那局棋你們也看見了,喬木一點不比小山差。小山整個定段賽,隻輸給過喬木。”齊方極力的推薦著喬木。
“今天這局棋確實不錯,但他以往的記錄裡,表現並不是很好。”姚教練也不藏著掖著,直接道,“他十歲那年就因為心理問題退賽了,之後六七年沒下棋。任何比賽,心理素質都是第一位的,心理素質不行,再好的棋力也發揮不出來。”
他下午的時候特地找齊方要了七年前喬木定段時候的棋譜,那時候的喬木棋力就已經很強。如果當初不是心態失衡,喬木這六年沒有荒廢的話,他現如今該是何等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