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彤和秋雲接了宋玉汐的任務,也沒忘記給東宮遞了消息。
這兩天,冀州北部有小股流民形成的亂軍,內閣商議定策,東宮謀士們也在日以繼夜的相商,蕭齊豫主持,聽著下首謀士們七嘴八舌的辯論,隻覺得頭有些疼。
裴韜從側門進來,在蕭齊豫耳邊說了幾句話之後,蕭齊豫看了他兩眼,然後點點頭,裴韜便又如來時一般退了出去,謀士們暫停議論,謀士甲對蕭齊豫問道:“殿下,可是有急事?”
蕭齊豫冷峻異常,目光如電,盯著謀士甲片刻後,才搖頭說道:“無事。接著議。”
謀士們皆一揖作禮,雖看殿下神情似乎有點不對,但這位殿下並不是酒囊之輩,近幾年勵精圖治,早就是名副其實的監國太子,收攬了自己的一套用人班子,在謀士們心中,太子殿下是神聖高遠的,他說沒事,就是沒事,眾人收斂心神,而後才又接著先前的話題,繼續高聲論策起來。
蕭齊豫沉著臉色,看著手裡的公文,腦中卻回想裴韜的話,那丫頭想讓秋彤秋雲幹什麽?她有事為什麽不直接找自己呢?讓秋彤秋雲帶個話,他還會不替她辦妥不成?太見外了。
宋玉汐在芙蓉園後院最東面的雅間內,聽著秋彤向她稟報探得的情況。
“這前十日,出入僉都禦使府的除了紀大人的同僚之外,去的次數最多的應當就數城中員外郎數名,奴婢查過,這幾位員外郎,皆乃紀家族內之人,這幾日突然擺放,應當是與老太君再回京城有關,還有就是詹事府的主母,連著三日都來拜訪老,奴婢打聽到的就這些人,旁的人卻是沒有了的。”
宋玉汐眯眼不解:“紀家本族的員外郎和詹事府主母?”
紀家在京城扎根,平陽候府之外,又多了僉都禦使府,三房和四房依舊留在宛平,可本族的叔伯在紀邙上任之前就有些在京裡,他們去紀家倒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可是詹事府主母連著三日上門,就有點奇怪了,詹事府主母是馮氏,她和周氏是表親,周氏是樊城望族,馮氏亦然,兩人年輕時算是閨中密友,只是出嫁後,一個在京城,一個在宛平,一年也見不了幾回,感情也就淡了,如今周氏來了京城,馮氏來找她敘舊算是合情合理的,可也沒有連著三日上門的道理啊。
秋彤答道:“是,奴婢是親自跟著她的車馬去的詹事府,這才敢確定回來稟小姐的。”
宋玉汐若有所思的盯著西窗前的一盆白玉蘭,沉吟片刻後,才開口說道:
“再去探一探詹事府,當家主母三日上門,必有原因。”
秋彤早就收到了東宮的回執,讓她們盡心替宋玉汐辦事,務必盡善,因此宋玉汐說完之後,兩人就領命下去。
宋玉汐在房裡踱步兩圈後,喊來了林樊,讓他這兩天帶幾個人去白鷺書院外守著,務必不能讓紀衡出事,紀衡是林氏的心頭肉,甚至可以說,沒有宋玉汐林氏不會怎麽樣,可沒有了紀衡,林氏一定會瘋的,而宋玉汐本身也不想紀衡這個哥哥出事。
只希望是她多想了。但她知道,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上一世寧氏和周氏控制了她,然後將林氏默默的弄死,對外隻說是生病,而紀衡雖然沒死,不過卻是一生在外漂泊,紀家被寧氏一手掌控,族裡的長老也都對她唯命是從,誰也不敢站出來替紀衡這個長子嫡孫說一句話,她上一世沒有抓住機會,通過劉三郎見紀衡,所以,便沒有從紀衡手中得到援助,若沒有紀衡的人在府裡協助,她也救不出來林氏,而這一世,宋玉汐絕不能讓同樣的事情再發生了。
幾日之後,秋彤終於帶回來一個消息。
“小姐,詹事府最近的確出了一件事情,被詹事府上下瞞的嚴實,奴婢們探了幾日方探得明白。現讓秋雲繼續深查,我先回來稟告小姐知道。就在十天前,詹事府上去了一位姓李的書生,據說是拿著方小姐的信物,上門求親,說是與方小姐兩情相悅,私定了終身,不過,最終卻被方家奴仆打出了門,而這件事很快就被方家給掩了下來,您說這件事會不會和方夫人連著三日往來紀家有關聯呢。”
宋玉汐聽了秋彤的話,眉心就鬱結起來,沉聲問道:
“那姓李的書生是誰,從哪裡來你們知道嗎?”
秋彤答道:“知道,那書生是個貢生,河間府襄垣鄉人,就讀白鷺書院,叫李渡,去年恩科落榜,一直是住在白鷺書院旁的小客棧裡的,被方家打出來之後,就一直在客棧裡養傷,原本以為這件事就這樣了,可是前兩天,那李秀才又被方家給喊了回去,到現在都沒回客棧,生死未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