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些事情,東宮早就已經談論過確切的方案,國庫裡的糧食和渡災物品,他早已讓戶部準備好,城裡如今有鎮國公府放糧,暫且可以不動用國庫,等她力竭之後,他可以隨時調運國庫的糧食補充,只不過這些準備,之前還不能和別人明說是為什麽,大家只知道太子殿下有先見之明,早早的將國庫充滿,而如今雨下了這麽多天,現在把這些事情拿出來和朝臣們討論才算是最合適的時候。
朝臣們在這個時候也就看出了太子是真的能乾,不僅早就下令擴建了排水溝渠,說實在的,這件事當時提出來的時候,很多人心中是存有質疑的,隻覺得太子殿下是沒事找事,溝渠埋在地下十幾二十年沒動過,為什麽要擴建呀!可如今大家回想起來,若是那時太子不主張擴建,沒準這一個月的雨下下來,水已經淹入禦書房了……
鎮國公府裡也是亂作一團,廚房的人上街買東西,根本買不到,就算府裡的主子們已經降低了要求,可他們還是沒法滿足,就連糧食都是七小姐派人送回來的,而這個時候,所有的院子都已經青黃不接,只有雨桐院裡,跟往常一樣舒適,最起碼每天小廚房還能供應林氏兩葷兩素一湯呢。這些東西全都是宋玉汐用私房錢買的,所以不算是公家的東西,所以就算紀蘭她們眼紅,卻也沒辦法,第一次恨宋玉汐太會賺錢,要是這些東西,她們都是從府庫裡支取銀子買的話,這個時候她就可以名正言順的把東西都佔用過來了。
林氏當然沒那麽傻,把女兒為自己準備的東西送給她們去。她每天計算著東西,反正是固定給宋逸和秦氏各留一份熱飯熱菜,宋逸發現自己回到家裡,不說給林氏一個安穩的環境,居然還要每天受林氏的照顧,也是有些哭笑不得。
秦氏倒是還好,林氏孝敬她,她也不拒絕,紀蘭和其他妻妾到她面前哭訴,她也隻管打太極,一口咬定了說林氏的東西不是公家的,她給自己送來是她的孝心,就是不肯說出讓林氏把東西分出來大家享用的話,可把紀蘭給氣得鼻孔冒煙呢,可又無可奈何,畢竟東西是林氏自己買的,就算按照道理來說,讓林氏孝敬主母也是應該的,可這些都是出自每個人的自覺,只有妻妾主動孝敬主母的,哪裡有主母開口要求妻妾來孝敬自己的?萬一林氏是個混的,當場拒絕了,那她不僅東西要不到,還鬧個沒臉,不值當啊!
而整個京城都籠罩在一片煙熏飄渺的雨水裡時,整個長安城也許就只有芙蓉園一家飯館在開張了,連月暴雨,就是運送食品的船隻都未必能送達,而宋玉汐的淮東號,在下雨之前,已經回來一次了,船艙裡多的是番薯和土豆,還有儲存的一些蔬菜什麽的,倒是能讓芙蓉園維持開下去,而芙蓉園的經營可就不能跟經營糧食鋪子一樣了。
糧食鋪子是保大家不餓死,芙蓉園就是正經收費的地方了,因為在這種時候能夠到吃得起酒樓裡飯菜的都是不差錢的財主,對於這樣的人,宋玉汐還有什麽好客氣的,總不能對誰都做慈善吧,該賺還是得賺啊。
秦氏被家裡的女人們給煩的實在頂不住了,這才讓宋玉汐回家後去她院子裡找她。
如今院子裡水大的都能養魚了,每個院落之間,就有專門的強壯婆子守在兩邊,專門背主子蹚水的,宋玉汐給背進了門,秦氏剛從點完香,從佛龕前站起來,也不說話,讓宋玉汐直接坐到佛龕前去抄寫經書去,宋玉汐抄了一會兒,才覺得不對勁,對秦氏問道:
“祖母是不是有話要跟我說呀?”
秦氏這才放下了手裡的佛經和佛珠,輕咳一聲,對宋玉汐說道:
“額,也沒什麽大事,就是……”猶豫一會兒後,才歎息著開口,說道:
“你手裡若是還有些新鮮食材的話,就給你母親和其他姨娘院裡送去一些,佛家有雲啊,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她們這日日有糧吃,本來應該滿足的,可難免還是想吃點其他東西……就是……我的意思,你懂嗎?”
宋玉汐哪裡不懂?放下筆之後,認真思考了一下,才對秦氏說道:
“話我是聽懂了,不過我還不知道要怎麽做呢!祖母的意思是……白送?”說完之後,不等秦氏開口,宋玉汐就緊接著說道:“白送可不成,我是生意人。”
秦氏見她松口,當即笑了,說道:“哪裡就是白送了,你外面賣多少錢,自然也多少錢賣給她們呀!再多,我就不說了……”
也確實不需要秦氏再說什麽,宋玉汐已經明白了她的意思。
(本章完)